“地宫闭合了?”我愣住了。
“你没听到吗?”张海客露出一副很惊讶的表情,“我们脚底下的地宫发出的声音啊,那么响亮,你没听到?”
胖子脑袋钻出帐篷说了一句:“确实没听到,但是我听说过狗可以听到人类听不到的声音。”
我嘴角疯狂抽搐,憋笑憋得非常辛苦。
张海客也不生气,笑眯眯地把胖子从帐篷里拎了出来,他的手劲大的吓人,掐得胖子鬼哭狼嚎的。
此时这里的视野已经变得明亮了许多了,可以看到这里的地形就像是一个倒扣的碗一样,地面呈现一个不规则的圆形,北面就是我曾经去过的悬崖,南边则是一片几乎垂直的石壁,石壁是有很多洞,也不知道通向哪里,但是我大概率是从那些洞里下来的,这里四面八方的洞壁都接近垂直,只有北边有一条诡异的悬崖,再结合头顶的洞,不由得让我想起了一个东西。
这里的地形,有点像哨子的内部结构。
如果真是哨子的话,那么地宫就像是 哨子里的珠球一样,风从特定的地方灌入,使地宫内的乐龛建筑发出声音,再通过悬崖使声音传出并放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样的建筑水平绝对称得上是巧夺天工了,甚至可能超越了汪藏海一手设计并建造的云顶天宫。
云顶天宫的建筑水平已经是接近神迹,是完美利用了三圣雪山的天然环境与建筑的美巧夺天工,才营造出了仿佛建立在云上的宫殿一般的景象,那种震撼来自于外表,虽然我们并没有看过云顶天宫的全貌,但就之前在南沙海底墓中见到的天宫模型来看,入选当今世界第一建筑简直不在话下。当时我们情况紧急,被迫一步一步被引到了青铜门所在的巨大悬崖底部,但其实云顶天宫的巨大超乎了我们的想象,至少有一大部分的地方是我们没有探索过的。
我们走到悬崖边,正商量着怎么下去,然后就看到张海客就从他的背包里取出了几个攀爬爪,然后丢给了我和胖子。
“这玩意儿能撑得住吗?”胖子在悬崖边跺了跺脚,然后很轻松地就踩踏出一小块缺口。
“吴邪应该没问题,”张海客笑了笑,“你不一定。”
胖子冷笑一声,然后就不说话了。
我很清楚张海客和胖子其实都算不上什么善茬,大家能坐在一起共事也无非是因为我,现在发生这种情况其实也正常,但是也是最让我这种中间人犯难的,因为眼下也并不是培养感情的时机,三叔经常告诫我的就是在下墓的时候最忌讳的一件事就是团队不合或者分赃不均,任何一点小小的偏差都有可能影响事情的最终结果。因此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不能出乱子,等事情结束后再一个个收拾他们。
在我之前睡的帐篷里有一根大拇指粗的麻绳,本来是用来负责固定睡袋的,现在被我用来固定胖子,绳子的一头绑到胖子的腰上,另一头实在没固定物,因此我只能选择牺牲跟了我几个月的匕首,然后在沙土地上刨个大坑,把绑着 绳子的匕首深深地插进土里,然后再把土填回去压实,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把帐篷拆了压了上去。在我做这一切的时候张海客只是叉着腰冷冷地在一边看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做完这一切以后我们总算是能进行下一步了,张海客带来的攀爬爪我也是第一次用,但是确实出乎意料般的好用,说是爪其实是爪钩的结合体,抓取点很多,而且非常结实和锋利,几乎可以当做武器使用,我爬了一会儿后感觉非常稳当。还有这悬崖的峭壁其实也非常坚硬,是由碎石和冻土混合而成,而且坡度也大,其实能撑得住胖子,张海客或许是已经做好了准备,只是懒得解释。最后我们这次穿的鞋是特制的攀登鞋,鞋底由高硬度橡胶和铁片组成,几乎杜绝了所有打滑的可能性。
这悬崖的深度非常不可估量,最少也有几十米深,只要摔下去基本上是活不下来的,所以我们的每一次向下攀登都要小心到极致。而且随着缓慢下降,我能感受到非常明显的温度升高的感觉,悬崖底部就好像是有一条热气腾腾的河流,在不断升腾和挥发一样,张海客这时跟我解释了一句,说是悬崖底部的确存储着地下水,是地面山川上的冰雪消融后通过山体裂隙后聚在一起的,被地热加热后基本上可以媲美天然温泉,不过温度基本上都在80度以上,人只要掉进去,十秒之内就会造成全身严重烫伤,一分钟上不来基本上就必死无疑了,是极其隐蔽的天然陷阱。
我问张海客他怎么知道这些玩意儿的,他说自己前不久经历过,不过是正规途径,之前跟着德国科考队来西藏研考察冰川遗迹的时候经历过,当时他和两个德国人都掉进了一处覆盖着雪的冰川裂隙里,他和其中一个德国人活了下来,另一个德国人直接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冰川的裂隙有多深基本上没人知道。
我很奇怪张海客的行踪,按理说他上次在内蒙古出现就已经很离奇了,这次居然又回到了墨脱,就好像是在专门等我一样,也有可能是我的行踪因为什么原因暴露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的处境非常危险。
张海客并没有回答我的疑问,他只是说自己的工作还没有做完,接下来出现在什么地方都不一定,至于我的行踪问题,他说这不是张家人可以决定的。
于是我从他的话中读出了一条信息。
汪家人能够知晓我的行踪。
具体原因并不清楚,不过眼下看来已经没有比这更差的事情了。
胖子的头灯闪了闪,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他下的速度比我们快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体重的原因。
“天真,我这里发现了个神龛,里面好像还有副棺材。”
“哈?”我叫了一声,“你确定是神龛,而不是什么悬棺葬的葬洞?”
“是神龛,”胖子的声音变得模糊了起来,“我先进去看看,这地方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