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苦海生
作者:北空   盗墓笔记之藏海花【续】最新章节     
    这条甬道的尽头是一处耳室,耳室不大,地面上除了一左一右各摆着一副棺椁以外,还在角落堆放着十几个青铜皿,青铜皿上没有盖子,里面塞满了泥土,看上去像是祭祀用的青铜器。
    自打张家古楼事件以后,我就对这种墓里的瓶瓶罐罐起了极强的戒心,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好头把尸蟞王封入罐子里然后放到墓室里的,要是被我逮住了,我必须狠狠的撬他棺材,踩他的坟头。
    胖子也相当警觉,蹲下身掏出个挖耳勺来去挖了挖那青铜皿里的土,大致上就是当微缩版的洛阳铲来使用,在挖了几勺土以后,胖子突然疑惑地问道:“不对啊,天真,这土里面没血,好像不是那种装尸鳖王的罐子。”
    “是吗?”我过去一看,发现胖子已经把一个青铜皿的土都倒了出来,里面的确没有尸蟞王,但是却有一颗已经高度腐烂的头颅,头颅的眼洞中还不断流出已经发黑变臭的水银。
    “这是……”我叹了口气,“看上去是出生不超过三个月的幼婴,头顶的卤门还远远没有闭合,这墓主人居然用这么多死婴陪葬,真是大手笔。”
    胖子也叹了口气,但是手上的动作没闲着,那青铜皿也就尿壶大小,被胖子顺手就揣兜里了,张海客见状也是骂道:“你这人拿东西还真不挑啊,装过死婴的青铜器也好意思卖给别人?”
    “这算啥?”胖子嘿嘿一笑,“之前胖爷在北京的地下拍卖会见到卖泰国古曼童的容器的,好像是之前一挺火的女明星供着的,那女明星供不起那小鬼被那小鬼害得死无全尸,就这那小鬼的容器依然卖了足足4千万,因为那些有钱人根本不在乎你这东西是干净的还是肮脏的,要么他喜欢,要么这东西对他有用,就行了。”
    我点了点头,胖子说的自然是有道理的,毕竟冥器这东西有的是市场,无非是怕进刑场罢了。三叔早些年缺钱的时候也没少干缺德事,当时给我印象最深的一件事就是当年三叔靠着自己在长沙响当当的名头做起了外国人的生意,把盘口里堆积多年的一些破铜烂铁镀了金,重新雕刻做旧以后当做从清皇宫流传出来的宝贝连骗带忽悠卖给了那些外国人,结果刚交交易没两天,东窗事发,外国人报了警,然后警察先把那些外国人抓了,因为在去掉那些外层的镀金层以后,文物专家研究发现这些都是从墓里得来的冥器,然后就先把那群外国人给关起来了。
    至于三叔,三叔简直精的跟个猴儿一样,当天拿到钱就已经收拾东西跑路了,虽然说那笔钱后来被追回了很大一部分,但是对于三叔来说也是稳赚不赔的买卖,记得那时候三叔在香港躲了两年多才回来,回来以后也是隐姓埋名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里我应该是比较快乐的,毕竟没有三叔天天折腾我学习风水学,不过现在还真的很想他,自打从西王母国消失以后,三叔就连一个短信都没有给我发过,就好像真的人间蒸发了一样,也不知道这么些年来他躲到哪里去了。
    胖子曾经给我提供了一个思路,让我再回到西王母国去找一找,他觉得三叔可能是偷偷和陈文锦阿姨待在一起了,不过这种几率很小,毕竟他不像文锦阿姨是因为服用了尸蟞丹才被迫无法离开陨玉影响的范围,而且文锦阿姨在西王母国的生存方式也是和常人不同的,想必三叔已经是逃到了国外了,国内似乎有无数双眼睛正在从暗中盯着他,让他无法现身。
    青铜皿就摆在这里,既然胖子觉得它有价值我也不会跟他抢,别说张海客了,我也觉得膈应,但是胖子穷是真的穷,这几年真的感觉一切都在走下坡路,好像是从三叔失踪开始,然后就是闷油瓶的离开,打击接踵而至,而我只能选择面对。
    这间耳室里的棺材同样是漆棺,不过保存要完好很多,胖子自打刚刚着了道以后就已经变得相当谨慎了,不仅和这些棺椁保持安全距离,和张海客也是。不过张海客一直蹲在角落研究那颗头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走吧,没啥有用的东西了。”
    我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胖子也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张海客也很识趣地站了起来,然后走向了对面的甬道。
    对面这条甬道上的壁画更加精美,不仅有神话传说,也有浓浓的佛教元素。甬道左边是仙庭壁画,描述的好像是古早神话中名为极乐之宴的场景,不过怪异的是场景里的人都长有两颗头颅,每颗头颅的表情还都各不相像。而在宴会的巨大主桌上还放着一个椭圆形的巨大盘子,里面摆着一条足足几十米长的巨型草鱼,草鱼怒目圆睁,生有一张人脸,其形象反而有点像是《洛水书》中的河神,如果真是如此那么这极乐之宴怕不是也有点意思,以神仙的血肉为食,那么这些生有双首的‘人’自然也不太简单,极有可能是信仰某些外教神仙的信徒,这里也无法多做解释。
    甬道右面的壁画上是佛教中佛祖以肉饲鹰的典故,不过与我们平时在书本上看到的故事不同,这壁画所描述的故事,似乎更加深刻而狂野。
    壁画开头是释迦牟尼行菩萨道,前往古印度的多赞行善布施,只不过他所及之地,到处都是荒原与枯骨,当时他还并未成佛,只是一介凡人,到了此地以后,身上已经是受了不少伤,他便盘坐在地上为这里的亡魂边度,随后从荒原之中爬出几具身上尚有几缕血肉的尸骨,伸出了只剩下白骨的手向他乞讨着什么,接着释迦牟尼就割下了自己的肉,用血喂养这些尸骨,用肉去喂食天天的鹰鹫,居然是把自己剔成了白骨。
    最终释迦牟尼肉身证道,成为了真正的佛,他盘坐在紫金坐辇之上,坐下是无数的死人白骨,而在壁画的最后,还有几个羌文,我没学习过这种文字,倒是张海客认了出来。
    “释迦经,苦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