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玉晴眉头一皱。
“你有办法?你能有什么办法?”
从事情发生到现在,她想了各种各样的办法,但最终还没有付诸行动就已经被自己给否定了。
因为只要稍微琢磨一下就不难发现,根本就行不通。
甚至于,只要自己和可欣不是汪有权的亲生骨肉,这事儿就不可能善了。
我说:“我问你,你父亲有没有亲生的兄弟?”
汪玉晴想都没想就回答道:“没有,我爷爷当初参加抗战,留下我奶奶和我爸,再也没回来!”
原来还是烈士之后!
虽然就算汪有权没有亲生兄弟,也不能证明陈蓉的清白。
但至少存在这种可能,于是我在电话里面简单就把事情给说了一遍。
我说:“你能听明白吗?我的意思是说,你父亲有可能就是个镶嵌体!”
这种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事情,在第一次接触的时候难免有些犯迷糊。
“镶嵌……镶嵌体?”
“嗯,这是一种真实存在的东西,大概就是你爸是你爸,但你爸生的孩子从遗传学上来说,跟他没有什么关系!”
其实我还有一种更容易理解的解释,你爸只是借了你兄弟的枪而已。
但考虑到汪玉晴是个女的,而且这种气氛下不适合举这种例子,因此我不好说。
沉吟半晌后,汪玉晴开口说:“我大概是有些理解了,那你的意思是说,我现在就带我爸去做基因检查,然后这样就能还我妈一个清白?”
倘若最后的基因检查证明了汪有权确确实实就是个镶嵌体,那陈蓉就确实是冤枉的。
这口锅也不应该陈蓉来背,并且可能汪有权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但是相信经过家人的心理疏导过后,慢慢儿也能理解。
我想了想说:“我觉得吧,你最好还是不要出面,这事儿咱们得换一个角度!”
汪玉晴是汪有权和陈蓉的女儿,现在出着这一档子事儿,汪玉晴会想方设法的和稀泥,试图调和一家人很正常。
但这摆明了就是个死局,你让汪玉晴去试图说服汪有权,让他做什么基因检查,证明问题是出在他身上。
汪有权会怎么想?他大概率会不相信!
甚至于觉得这就是汪玉晴想出来糊弄他的法子。
因此需要找一个与这件事情毫不相关的人,从客观公平、公开、公正的角度来解决问题。
“换一个角度?怎么说?”
汪玉晴认真的问。
“这个你暂时不用管,你身份证比较敏感,交给我来办就好!”
显然汪玉晴也赞同我的提议。
“好,那就有劳张先生了!”
挂断电话后,我回身和徐建商量一下,计划着怎么才能让汪有权相信,并且心甘情愿的去做基因检查。
相互对视许久过后,徐建嘴角微微上扬,我知道肯定是有主意了。
徐建朝着我微微勾了勾手,等到我靠近过去后他才说:“你直接让他报警!”
这种事情可以立案,只要警方介入调查,那不管是陈荣也好,还是汪有权也好,他们都有义务配合警方的调查。
而如果汪有权是镶嵌体的话,这个消息由警方告诉汪有权,比家人告诉他更有说服力。
说得通俗一点儿来说,如果现在要找一个汪有权无条件信任的人。
那这个人不会是同床共枕几十年的陈蓉,也不会是知书达礼事业有成的汪玉晴,而是身穿制服人民至上的警察。
听完过后,我默默给徐建竖起了大拇指。
有些事情咱得承认,干过刑侦的人思路跟咱们就是不一样。
他知道从心理层面剖析汪有权现在内心的迫切需求。
我在徐建这儿蹭了顿晚饭,小酌两杯后这就拦了辆车,直接前往汪有权一家人下榻的酒店。
“咚咚咚!”
我手里拎着两个小菜一盒饭敲响了汪有权的房门。
“谁啊?”
门内传来汪有权有些不耐烦的声音,听得出来心情应该非常烦躁。
当然这也能理解,这事儿换了谁心里都不舒服。
“是我,小张!”
这会儿我可不敢跟汪有权称兄道弟。
不多一会儿,汪有权打开房门:“你怎么来了?”
才几个小时不见,汪有权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了不少。
看样子,这种事情对男人的打击着实不小。
我把手上的饭菜往上提了提说:“寻思着你还没吃饭,所以特意给你送点儿过来!”
说着,我迈步进门,顺手关上房门。
汪有权把自己往沙发上一扔,双眼无神的望着正在播放的电视屏幕。
“没什么胃口!随便坐吧!”
虽然憔悴归憔悴,不过看得出来,汪有权对我并没什么敌意。
我把饭菜放在桌上,然后坐在沙发上,从包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儿递给汪有权。
这是刚才我从徐建那儿离开的时候捎带手顺的,方便和汪有权谈谈心。
男人可以拒绝饭菜,但大概率不会拒绝别人递过来的烟,当然如果你不抽烟另当别论。
我也自顾自的点燃,几乎和汪有权同步的抽了一口。
缓缓吐出一口烟雾,汪有权说:“你是来做说客的吧?”
用大脚指头都能想到,我大概率应该是来劝和的。
汪有权继续说:“你不懂,我心里痛啊!”
确实,我没有亲身经历,当然我特么也不想亲身经历。
但那种内心的绝望和无助,我大概能够从汪有权的身上感受到。
我说:“不是,我不是来劝和的!相反,我很同情你,这特么太欺负人了!你说现在这个社会,女人的家庭地位多高?咱们大老爷们儿,是不是什么时候都让着她们?辛辛苦苦在外面打拼,努力赚钱,那些女人们自负责貌美如花!回过头还给你搞这破事儿,叔,这事儿我真替你觉得委屈!”
似乎有些意外我能说出这些话,汪有权先是愣了愣,然后深吸口气说。
“你说……你说哪怕有一个孩子是我的也好!真的兄弟,人间不值!”
瞧瞧,这就是男人,你只要稍微站在他的立场替他说话,回过头兄弟都叫上了。
不像女人,你安慰她,她只会说: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我顺势坐得靠近一些,一巴掌落在汪有权大腿上给他出主意说。
“汪哥,我觉得这事儿咱们应该报警!得让不守妇道的婆娘为她的行为付出点儿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