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珍珠一家人虎视眈眈的看着我爸,尤其是家里的两个男人。
手里拿刀的拿刀,握棍的握棍。
大概情况我也能猜到,人家家里面有孩子出生,你一个陌生人突然闯进来,不由分说直接就把别人孩子抱在怀里,人家能乐意?
“怎么回事儿?”
我挑眉看着珍珠一家人问。
那个年长一些的老头子,冲着我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我愣是没听懂一个字。
还是院子里面的其他人帮忙给翻译了一下。
“他说,这是他们家的孩子,谁也别想带走。说什么也不行!”
我寻思着,这事儿不管怎么说,尽管别人可能买媳妇借种这事儿不合法。
但是归根到底这还是确确实实应该是别人家的后代,咱们要是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直接给抱走,多多少少显得有些不讲道理了些。
要知道,他们可不像山猫一族那么好忽悠,我也没办法把他们一家子人全都接出去。
养几只猫和养几个人那是两码子事儿。
在赶过来的路上,我就有在心里想过怎么解决这个注定需要面对的问题。
当时我想到的办法是要不然就直接给钱得了,三万五万、十万八万的只要这家人开口,我就照单全收。
我说:“咳咳,那个别的我也不说,主要是说了你们也未必能懂。这个孩子对于我们来说很重,非常重要,我们之所以来这里,就是为了找这个孩子。所以呢,你们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这个孩子我们都要带走。”
“只是,我个人建议,你们最好还是同意会比较好,提个条件吧,要多少钱?我们把这个孩子带走,他跟着我们,比跟着你们能接受更好的教育,能享受更好的生活条件。”
我这样说已经很讲道理了,要知道我们完全有能力从无视这里的任何人,把人给带走。
旁边那个当地翻译把我的话简单复述了一遍,本来我以为这家人应该会心动,至少也得听一下我们的报价才对。
毕竟,有可欣在我们这一波人,在当地人的眼中就如同蛇蝎。
能不与之发生冲突,就尽量不要与之发生冲突,不就是一个孩子吗?
没有了可以再生!
但真要是惹怒了可欣,搞不好一拳一个,全都得排队过奈何桥。
可我还是低估了孩子在这些人心目中的地位。
不对,准确一点儿来说,应该是一个儿子对于他们来说的重要性。
这些人把“传宗接代”这四个字看得比谁都重,你要说我爸怀里抱着的是一个女婴。
咱们甚至都不用跟他们谈条件就能轻而易举的带走。
但偏偏这就是一个带把的,自然是要死咬着不放。
反正这一家人就是半步不退,摆出一副,要带走孩子就先弄死他们的模样。
这时候,一向话不多的我爸突然开了口,一开口就惊得我下巴差点儿掉在地上。
“他们要是不同意,就直接杀了!”
啊?这是老张能说出来的话?
上天有好生之德,在我的心目中我爸应该算是一个心慈人善的人。
是什么让他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
不过话又说回来,从刚才看见我爸,我就觉得他的状态好像有点儿不太对劲。
就好像经历了什么颠覆人生观的事情,对他造成了非常强烈的心理冲击一样。
不光是我,就连可欣都觉得有点儿诧异。
这话她可欣说出口,没问题,完全符合人设。
毕竟杀人对于可欣来说,也不是头一次,基本上就跟在游戏里面拿个人头一样,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况且,这里全员恶人,随便拉一个出来,哪一个不配去死的?
但是这话偏偏是从我爸口中说出来的,这在我们看来,就很不合常理。
可欣挠挠头,两步上前,跟我爸并排坐在门槛上,顺手从他怀里接过转世灵童,伸手在有些褶皱像个小老头的婴儿脸上捏了捏。
我问:“爸,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这时候,珍珠一家人还在喋喋不休,虽然我们听不太懂,但是大概能明白,这是要我们把孩子还给他们。
可欣不善的眸光扫了他们一眼:“闭嘴!”
该说不说,可欣的压制力还是很强的,几个人当即低头闭嘴,只是嘴唇微微嗫嚅,想说又不敢说。
我爸深吸口气,看向可欣怀里的转世灵童说。
“这孩子的生母死了!”
嗯……这孩子的母亲死了?也就是那个叫珍珠的精神不正常的女人?
我大概把这个信息在脑子里面过了一遍。
我能想到的,大概是珍珠在生孩子的时候,遇上各种各样的问题,比如难产、或者大出血什么的。
这山沟沟里面,因为没有及时有效的医疗救助,生母因此死去,甚至一尸两命的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要不然古时候也不会有女人生孩子,无异于在鬼门关前走过一回的说法。
所以,是因为老张看见了这一幕,所以留下了心理创伤?
照理来说也不应该啊,这大风大浪都经历过的人,怎么这点儿事儿就就见不惯了?
而且还能说出,要杀了这家人的这种话。
我爸狠狠咬了咬后槽牙,用充斥着愤怒的眼神看向珍珠一家三口。
“我亲眼看见,是他们杀了那个女人!”
闻言,我和可欣两个人顿时瞪大了眼睛,这是怎么回事儿?
原来,这一家人在发现珍珠羊水破了,大出血之后,也知道这是马上就要临盆了。
紧接着一家人就张罗着烧热水,准备接生。
但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孩子愣是没有给生出来。
这种情况一看就知道,肯定是遇上了难产。
要是在医院的话,医生肯定会立马安排从顺产变成剖腹产。
只是这山里面的条件不允许,在这样拖下去的结果,孩子肯定得活活被憋死在肚子里。
你说这肚子里是个女孩子也就算了,可万一是个男孩子怎么办?
想到这些,一家人牙一咬心一横,从厨房拿来磨快的刀,硬生生就给珍珠开了膛。
那孩子被取出来的时候,脏腑流得一床都是的珍珠还没有咽气,就那么死死的瞪着满手是血的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