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良脸色顿时一变。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怎么可能呢!我……”
不等徐良把话说完,可欣把手机往兜里一塞,起身抬手一巴掌拍在徐良的后脑勺上。
“你他妈不老实啊!”
可欣这一巴掌可着实不轻,徐良脚下一个趔趄,往前猛地蹿出去两三步,重心不稳摔在地上。
两个膝盖与河床上的鹅卵石硬碰硬,疼得徐良连连倒抽凉气。
“师父,真有这么回事儿?”
我说:“你以为呢?你把他打成这样,他能轻易善罢甘休?他花了五十万,请黄道长设法把我们扔进江里。再加上今天晚上的行动,本来就危险重重,死一两个人不会有人怀疑!”
“卧槽,果然是条狗,看我怎么收拾你!”
可欣撸胳膊挽袖子,跨步上前两脚狠狠踹在徐良的身上。
别看可欣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下手可黑着呢。
“哎哟……哎哟,姑奶奶饶命啊,饶命!!!”
徐良在河床的乱石上连滚带爬,嘴里一个劲儿求饶。
“我承认……我确实心里有气,但我绝对没想过要你们死啊!顶多也就是想借黄道长的手,让你们吃点儿苦头。再说了,你们……你们这不也没事儿吗?要不这样,我给你们赔礼道歉,你们说要多少钱,多少钱都行!”
在这么让可欣继续拳打脚踢下去,回头小命肯定不保。
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既然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那徐良也没办法,只能先认怂,回过头再找机会。
“钱?你看我们像是缺钱的样子吗?我今天就要把你大卸八块,扔江里喂鱼!”
可欣绝对不是嘴上说说而已吓唬徐良,她是能说出口的话,就绝对能干得出来。
况且捏死徐良,对于可欣来说,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我抬手拦住了可欣。
倒不是要为徐良求情,只是因为他还有点儿利用价值。
我说:“关于你雇凶杀人这事儿,我们倒也不是不能原谅你,不过前提是你得先告诉我们,这虎跳崖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徐良是这方水域的主管漕运的负责人,再加上刚才我在问起这些事情的时候,他有些支支吾吾。
所以,我的直觉告诉我,徐良多半是知道点儿什么。
那迷雾里面的怪物不是等闲之辈,我需要想办法确定他的身份才能做出相对应行之有效的应对之策。
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徐良狠狠咽了口唾沫,低着头沉吟片刻说:“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还嘴硬,不说实话。
我给可欣使了个眼色:“既然徐老板什么都不知道,那还是别为难人家了!”
徐良心里大喜,刚出口气想说两句感谢的话,谁知道我话风陡然一转。
“直接扔江里喂鱼吧!”
“没问题!!!”
可欣甩开膀子,作势就要先敲晕后,再给直接扔进江里。
“别……别……别……”
尽管徐良连声求饶,但可欣手上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一只手掐住徐良的后脖颈,一只手顺便从地上捡起一块鹅卵石,作势就要往徐良的后脑勺砸去。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可欣举在半空中的手停了下来,扭头看了我一眼。
我微微点头,可欣这才轻轻推了徐良一把,掂量着手里的鹅卵石。
“要说就赶紧说,想清楚再说,说完整些,要不然……”
她又看了看手里的鹅卵石,这砸下去可就阴阳两隔了。
徐良狠狠咽了口唾沫。
“那个……那个地方在之前,大概是在……是在大半年前吧,我往里面沉了一盏灯下去。”
沉了一盏灯?
我问:“什么灯?”
徐良回忆着说:“我……我形容不好,反正那就是一盏造型古朴的铜灯,大概有保温杯那么高,底座是圆形的,里面有个灯芯似乎是在燃烧,但是有个这一层薄薄的迷雾,看不清楚里面究竟是什么。那灯的上面是青绿相间的铜制琉璃瓦,一共有六个角,每一个角上都坐着一个什么东西,造型有些丑陋,像是恶鬼。”
说完,又害怕我们不相信,又跟着补充说。
“我说的这些,可全都是真的,本来我当时拿着的时候,觉得这东西很奇怪,像是什么古董。我当时还想着用手机拍张照片,回过头找人帮忙看看值不值钱。可你们知道怎么回事儿吗?那灯根本就成不了像,拍完过后,手机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我搓着下巴想了想,咀嚼着徐良说的这些话究竟有几分真假。
六角天灵灯,我以前也没听说过啊。
我说:“那这盏灯你是从哪儿来的?又为什么要沉到虎跳崖的江底?”
这事儿就很可疑,首先这样一盏在手机上都没办法成像的六角天灵灯,徐良是怎么得到的?
其次,他为什么要把这盏灯沉到江底?就算他觉得诡异,要找个地方扔掉,江面这么大,为什么偏偏是在虎跳崖那个位置?
很明显这怎么看上去都像是刻意为之,目标极有可能就是水晶棺材里面林素婉的肉身。
徐良微微低着头,显得有些欲言又止。
可欣抬腿一脚踹在徐良肩上。
“知道什么赶紧说!”
说完,又扬了扬手里的鹅卵石。
“说……说,我这不是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嘛。那灯……那灯不是我的,是我爸给我的!”
我微微皱眉:“你爸?你爸又是哪儿来的?为什么一定要沉在虎跳崖?”
徐良一脸苦涩:“这个……这个我真不知道。我爸给我的时候什么也没说,就让我把那盏灯沉到虎跳崖的江底,其余的我真什么都不知道。”
徐良的母亲死得早,后来他父亲又重新娶了一个媳妇儿,徐良也因此多了一个后妈。
经历过的都知道,这种组合式的家庭,最遭罪的是孩子。
人家后妈肯定不能把你视如己出,多多少少在生活中给你穿小鞋。
徐良要是和自己父亲说,又显得像是在挑拨离间。
久而久之,徐良也就和那个组合家庭渐行渐远。
成年以后更是基本都不怎么回家,靠着父亲在这边的一些人脉关系,他才有机会执掌漕运。
平日里,很多事情都是他父亲让他干嘛,他就干嘛!
所以这其中更多的详情,徐良还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