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后，沈书扬就开始闹着要出去玩。
    鉴于他们两个大男人带着一个小屁孩儿一起玩游乐场那些游乐设施实在太过于幼稚，所以经过了一早上的深思熟虑之后，两人终于赶在午饭时间之前决定带他去动物园遛一圈。
    午饭两人还是满足了他的要求带他去吃了麦当劳，事实证明小孩子想吃麦当劳并不是真的想吃，只是为了里面的玩具。
    大概是小孩子的天性，沈书扬从小被捧在手心里宠着，压根不缺玩具，拿到麦当劳里的儿童套餐里送的玩具时还是高兴得手舞足蹈。
    今天早上的天气只有零度左右，沈雨漫给他里里外外穿了四件衣服，出门时还加上了帽子和围巾，当真裹得像个煤气罐。
    到了中午，气温上升到十度，沈雨清就给他脱了一件里面的毛衣起来拿在手里，一手牵着他，而祁墨一只手拎着中午没吃完打包的麦当劳，一只手也牵着沈书扬。
    两大一小就这么牵成一排悠悠地进了靖安动物园。
    周末的动物园人不少，大多都是年轻爸妈遛娃的，只有他们是“一家三口”同一个性别，加上沈书扬那张高调的混血脸庞，引起不少的侧目。
    牵了一段路之后，一直微微俯着身子的祁墨终于觉得累了，索性将沈书扬提起来坐在肩上，以全场最高视野参观整个动物园。
    小舅父肩膀宽厚坐着也不硌屁股，可把小屁孩乐坏了。
    除此之外，旁边还有个学识渊博的舅舅，一路给沈书扬介绍各种动物，甚至把该动物的旁系、又或是祖宗十八代都介绍了个遍。
    丝毫不管年仅两岁半的沈书扬听不听得懂。
    倒是时年三十五岁的小舅父一路听得津津有味。
    事实证明，沈书扬真的是天生携带优越基因的，因为在开车回家的路上他当即把下午沈雨清讲过的知识点都向两人盘了一遍。
    直接把前排座位的两人震得目瞪口呆。
    祁墨兴奋地说：“晚餐想吃什么？小舅父带你去逛超市，随便挑！”
    “好耶！小舅父最好！”
    小孩子的快乐自然是很简单，然而随便挑的后果就是整个购物车都是薯片糖果巧克力。
    沈雨清抱胸跟祁墨并肩走在沈书扬后面，看着小煤气罐兴奋地推着小车子在货架上随意挑选一个就往车里扔，面无表情道：“祁队长，这就是你说的随便挑。”
    “呃。”祁墨顿了顿，干巴巴地：“我说的是晚餐随便挑。”
    “很好。”
    沈雨清上前两步，紧跟在沈书扬身后，趁他不注意把前面拿的零食随手拿了几样不动声色放回货架上，沈书扬一路放进去，他一路拿起来放回去。
    于是当沈书扬挑得满头大汗准备推着车子去结账的时候，发现车里的只剩下两包非膨化薯片和两盒纯可可脂巧克力。
    “……”沈书扬鼓起脸颊看向身后两个大人正要发作。
    “儿童第一次换牙是在6-7岁的时候，你今年两周岁零五个月，距离换牙期还有三四年，我想你应该不想这中间的三四年都顶着一口漏风的蛀牙过吧，那这张帅脸可就白长了。”沈雨清依旧保持着那个抱胸的姿势俯下身，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看着他微笑道。、
    沈书扬听不懂什么换牙期，但是他听懂了舅舅说的是他吃零食吃太多这张帅脸就白长了，意思就是零食吃多了会变丑？
    那可不行！变丑了他就再也不是人见人爱的扬扬了！
    于是忍痛割爱地推着仅有几包零食往收银台走去，“舅舅！付钱！”
    祁墨推着小半车子晚上要煮的食材走过来，看到沈书扬原本塞得满满当当的小推车此时就剩下寒酸的四小包零食，忍着笑用肩膀轻撞了一下沈雨清的肩膀，“沈法医带小孩儿也挺有一套嘛。”
    “祁队长如果愿意给我生一个，那我也可以勉为其难地带带。”
    沈雨清说这话的时候已经走到了收银台前，手里正举着手机给收银员扫付款码，年轻的女收银员扫码的时候冷不丁听到这句话，用惊奇的目光看了他身旁的祁墨一眼。
    因为他方圆五米内就只有她、他身旁的男人和他身前的小孩三个活人，他这话肯定不可能是对着小孩说的，更不可能是对着她说的，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
    “咳咳咳……”
    收银员忽然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剧烈地捂着嘴咳嗽了起来，边跟两人道：“不好意思！”
    祁墨把自己那车食材的账结了，拎起袋子大大方方地搂住沈雨清的肩膀就走了出去。
    收银员立马一脸磕到的表情拿起手机给闺蜜发消息聊八卦。
    ……
    晚饭祁墨做了四菜一汤，他知道沈书扬喜欢吃肉，于是专门煎了个牛排，另外三个菜也都炒了肉，汤是玉米排骨汤。
    沈书扬也很捧场地自己吃了一大碗饭和一大碗汤。
    虽然他在家里都是少爷待遇，但是沈家教育小孩子的宗旨就是要尽早独立，于是从小就培养他各种独立。
    独立吃饭、独立穿衣、独立上厕所……
    这些沈书扬两周岁的时候就都掌握了，别的孩子还在穿尿不湿的时候他已经能自己上厕所了。
    但是他还没学会独立洗澡。
    于是饭后祁墨负责收桌洗碗，沈雨清拎着他去洗澡。
    沈雨清把主卧的暖气开到最大，在浴室里把沈书扬脱得光溜溜的时候，沈书扬忽然提出要沈雨清跟他一起洗澡。
    “为什么？”沈雨清问他。
    小屁孩儿扬起傲娇的小脸回答：“舅舅帮扬洗，扬帮舅舅洗！”
    “不用了。”沈雨清直接一句话就冷酷地拒绝了，把小人儿直接拎进淋浴间，打开花洒把人淋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祁墨洗完碗走进主卧的时候，房间里只留着床尾的一盏小灯。
    沈书扬已经躺在他们的被窝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在准备睡觉了，沈雨清靠坐在床头闭着眼睛给他讲故事。
    嗯，是他经手过的一个比较有趣的案子。
    “这么早就睡觉啊。”祁墨走到床边坐下。
    沈雨清半睁开眼，“儿童在九点之前入睡有助于大脑发育。”
    祁墨好笑地问：“这又是哪个大哲学家说的？”
    “我。”沈雨清牵起嘴角看向他，又低头看了沈书扬一眼，揉了揉他随舅舅一样细软的头发，“快睡吧。”
    “故事！舅舅，故事！”
    “那你哄他睡吧，我去外面的浴室洗。”祁墨说着，去衣柜拿了换洗的衣物就出去了。
    沈雨清花了半个多小时，终于赶在九点之前把沈书扬哄睡着了。
    他低头看着沈书扬睡着后红扑扑肉乎乎的小脸蛋，听着他均匀的呼吸，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温柔——
    果然小孩还是睡着后最可爱。
    他拿了换洗的衣物，关了灯就出了主卧，看见书房的灯带着，猜想是祁墨洗澡完在里面办公，于是也没去打扰就直接进了客厅的洗手间。
    不想刚要关上洗手间的门，一只筋肉起伏的手就卡着门缝伸了进来。
    沈雨清重新打开门略带惊讶地看了祁墨一眼，他身上还穿着今天的那件黑色打底衣，袖子的做饭的时候挽起来的还没放下，“你还没洗澡？”
    祁墨一哂，侧身挤了进去，“想想我们也很久没有一起洗澡了。”
    “……”沈雨清：怎么今天谁都上赶着要跟他一起洗澡？
    祁墨反手关上门，顺便上了锁，推挤着沈雨清将他整个人圈在洗手台前，在极近的距离下看着他的眼睛道：“你明明应该是喜欢小孩儿的。”
    “喜欢，或者不喜欢，又怎么样？”沈雨清毫不退让地直视着他的眼睛，“就像我爸说的，我不可能为你生个孩子，你一样也不可能给我生一个。”
    祁墨怔了怔，抬手抱住沈雨清低头把脸埋在他的颈侧，声音很低：“对不起，我只是希望你不用为了我掩饰自己。”
    “人的一生就是在不停地做着选择，我选择了你，就代表我也同时选择了不要孩子，所以我不会再去考虑这些问题。”沈雨清侧过脸亲在祁墨的耳尖上，轻笑道：“你也一样，只能一辈子面对着我这一张老脸了。”
    “哪儿老了，沈雨清永远年轻。”祁墨微微抬起头在沈雨清的脖颈处落下细密的吻，一天过去了，他身上的味道还是那么好闻。
    祁队长有些上头地开始动手剥下沈雨清身上的衣服，沈雨清一边仰起头接受祁墨的亲吻，一边摸索着抬起他的下巴吻住他的嘴唇，伴随着一句轻声的呢喃——
    “我想要的未来，从来都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