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间,付久重和老爷爷聊了许多,他没有傻傻的去问这个时代背景,自己给老人的人设就是一个读书人,再问一些常识性的问题容易让人误会。
但从聊天的内容中,他明白了书中世界的npc会按时代背景和身份自动补全自己的人生和过往,而每个个体会根据他自己的认知形成一个完整的世界观。
聊天的过程中,付久重留给了老爷爷不错的印象,老奶奶也通过老爷爷的手语得知了自己错怪了他,期间不停的给他夹菜添饭以表愧疚。
当得知他后背有伤后,马上回屋拿出针线,又取了一包草药涂在伤口,将针在火上消毒后也不管他是否正在吃饭,就开始了缝合伤口。
付久重撤去了一些伤口四周穴道的内力,去感受并表现出来针刺带来的疼痛,以免自己如关二爷般的表现吓坏老两口。
老爷爷则解释道,自己靠打柴为生,偶尔也打个猎赚点外快,这受伤和伤后处理是常有的事,让付久重放心。
老爷爷看他呲牙咧嘴的表情和不停的呻吟,忍痛从屋里拿出一瓶久藏的烈酒,付久重轻喝了一口,没有现实中白酒的清澈浓烈,反倒有不少粮食的醇香。
他没敢多喝,竖了一个大拇指将酒瓶还给了老爷爷,老爷爷看他咽酒的表情,不禁哈哈大笑,勾起酒瘾的老爷爷也偷偷的喝了一口,这引来了老奶奶的一个瞪眼。
老爷爷见此赶忙小跑着将酒瓶重新藏到了屋里,付久重看到这一幕不禁觉得羡慕,心想等自己在这个世界老了也有这么一位相伴一生相濡以沫的伴侣该多好啊。
正胡思乱想间,老奶奶已经收工,老奶奶的手艺不错,自己撤去了伤口周围穴道的全部内力后,疼痛感已经大为减轻,只剩麻痒的感觉。
他摸遍了身上各处,终于在袖口内的袋子里发现了一块碎银子,取出后双手捧给了老奶奶,老奶奶不停的推脱,老爷爷也一直在旁劝解。
在他一再坚持下,又问老爷爷要了一套打柴的衣服和一个斗笠一个水壶,老两口才勉强收了银子。
换上樵夫的装扮,重新梳理了头发,又带上了斗笠,付久重心中大侠的形象终于在此刻完整。
只是他在这个世界的身材比较高大背也宽阔,老爷爷的衣服在身上显的有点紧绷,不过这正好符合他一直幻想的情景:练出一身鼓囊囊的肌肉后,穿一身紧身衣狂秀身材。
临走的时候他谎称迷了路问清了去往京城的道路,分别时他有些感慨,虽然这老两口也许不是真人,但他们带给他的温暖和亲切却是真实的,分别时他不舍向他们挥了挥手。
......
脚踏实地的走了许多的道路,让他越来越融入这个世界,那种刚穿越时和身体的游离感渐渐消失,对身体的感知也越来越清晰灵敏。
他能轻易的感知到经过身旁之人的呼吸,如果那人有内功在身,他能在近距离感知到他内力的流淌,而且当他运起内力集中精神之时,仿佛时间的流淌都会减慢。
特别是他的脚步变的有力轻快,当提气之时,身体的沉重感也随之消失。他曾悄悄的跑到无人处尝试,一个跳跃竟然高过了一棵十米左右高度的树木,只是落地有些狼狈,几次练习后,他才掌握了落地的诀窍。
他忍不住想到要是在现实之中,跳高奥运冠军非我莫属啊。
当随着行人来到一座宏伟的城池之时,巨石垒成的宽大城池所散发出来的那种磅礴之气给了他强烈的震撼。
虽然现实生活中也见过摩天大楼,也见过巨型的机场,但这种只靠人力造出来的广阔恢弘,而且还连绵不绝则不得不让人的内心升起敬畏,这是一种对统治阶级权力的敬畏,一种对广大人民聚集时所爆发出来的力量的敬畏。
当他离城门还有一段距离时,看到了城门口戒备森严的士兵,他们正一个一个检查着入城之人的身份证明。他有些懵,摸了摸身上,想到自己穿越也没带来身份证啊,即使带来也是屁用不管啊。
在身上摸索了半天,除了这身衣服,还有几颗铜钱,再无他物。
他没有盲目的继续往前走,而是观察了一会那群严格的士兵,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在查什么可疑人物,因为他们不光查看进城之人的身份证明,还会拿起一张张图样对比进城人的模样。
该不会是在找自己吧,他有些冒冷汗。又看了一会,觉得自己再这么傻站着,没准那些士兵就该察觉跑过来抓他了。
不敢再停留,他垂头丧气的原路返回,好在城外并非空无一物,道路两旁有不少的民房矗立,有些居民在道路两侧开起了各种小买卖。
好在这个世界的文字都是汉字,只是都是繁体,不然他就真的寸步难行了。他寻了一处茶摊坐下,问了老板茶水多少钱,还好不贵,一碗只要1个铜钱,他喝着茶,大脑飞速的思索回忆着小说中第一章的内容。
主角的师傅临死前让他去城东城隍庙的茶摊找一个六张嘴的说书先生,说有什么身世之谜还留有遗物,这的确是开启自己主角人生路的重要起点,说什么也要去找这个什么六张嘴的说书先生。
对了,他们还有什么接头暗号,主角的师父够神秘的啊,怎么有种谍战剧的即视感呢。
可该怎么进城呢?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练习了一阵子的轻功,可以尝试一下,不过得先找个地方好好练习一下翻墙头。
小时候的他体力比较弱,在玩耍时,看着小伙伴熟练轻松的翻越一个一个墙头的身姿,让他非常羡慕。现在的他再去翻越小时候那不可逾越的障碍,当然轻而易举,只是刚才所见的墙头可不是一般的墙头,不光高,上面还有人看守啊。
他先找了几棵笔直的大树,试着不停留蹬着树干攀爬,没想到登顶二十几米高的树顶居然轻松惬意。落下后他觉得这还不够,因为树干毕竟滚圆粗糙,可附着的点比较多,城墙那可是光滑平整,蹬上去几步没问题,但是中间要是没了着力点,掉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思索片刻,他决定先去昨日逃离的房子看看。这次去他有了力气,按照记忆,他很快就找到了那处房屋。
他远远的看去,房子并没有烧毁,只是墙壁屋顶有些熏黑,看样子昨天跑的急,那些追兵把火扑灭了。
没敢靠近,因为他明显的觉察到了房屋周围有异常的气息,看来这里有人安排了眼线。
他缓缓的退去,不敢惊动了这里隐藏的的眼睛,确认没有人追踪后,他来到了昨夜休息的破庙。
看着庙外斑驳的墙面,他心里有了主意。他先摸了摸破败的墙面,虽然扑簌簌的往下掉灰,但还算光滑。他运气于双掌,按在墙面上,用掌心的穴道使力,在他手掌中央形成了负压,又往外拔了拔感觉有比较稳固后,他双脚也轻轻一跃贴在了墙壁之上。
没想到四肢贴到垂直的墙面后,他并没掉落,还特别的稳固。喜悦充斥着心头,他学起了蜘蛛侠的手势,开始想象往外射着蛛丝,嘴里还配着嗖嗖的声音。
还没玩尽兴,土墙的泥土终于支撑不住他的重量,从墙上分离,他摔了一个大大的屁股墩。
他站起后,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看了看身后被自己砸出的两个圆坑,又看看手上依然吸附的墙土。这滑稽的一幕把他自己逗乐了。
他甩掉泥土,又重新做了几个发射蜘蛛丝的动作,开始仔细熟悉和练习这一手爬墙技能。
......
深夜,他过足了蜘蛛侠的瘾,躲开了重重守卫终于进了城。
夜里的街道空旷寂静没有行人,不时出现的只有巡逻的兵丁和打更的更夫。他借着依稀的月光,在城里胡乱转了一阵子,大致摸清了城内的布局,认清了方向后,他找到了城东的城隍庙。
他藏到庙后的一处墙角,听了听鼓声,换算了一下时间应天快亮了。明天还有不少事情,跑了一夜的他也实在是累坏了,没有胡思乱想,在虚幻与现实交替的梦境中他沉沉的睡去。
第二日清晨,庙内沉重的钟声将他吵醒,他正做着开着车走在一趟永无止尽的路途的梦,正当他焦急的想要踩住刹车时钟声将他踢出了车子。
他揉了揉眼睛,坚硬的地面和难受的姿势让他浑身不爽,正难受间,忽然想起只要每每按照惯性运转一遍内力就可以浑身舒爽,于是他盘腿坐好缓缓的呼吸吐纳,将内力在全身运转了一遍,果然身体的不适感立刻消失,精力和精神马上充沛。
他起身,走向了城隍庙旁的茶摊,看到了一位说书先生。
那位先生瘦瘦的,一缕山羊胡倔强的向上勾着,干枯的手指正在整理着桌上的事物。
他压了压斗笠,走上桌前。快走近时,他突然有点不好意思,有种想笑的冲动,本来已经翘起的嘴角又硬生生的被他掰直,这个感觉无比的难受。
因为做类似特工接头的事情实在是生平第一次,虽然看了那么多电视剧中类似的情节,但真要去演绎或者说实践这一情节时总会觉得别扭,毕竟谁也不是天生的演员嘛。
他定了定心神,又在心中复述了好几遍接头暗号,结果说了一半脑子突然短路,还是卡壳了:
“先生的蟒山英雄传可有手本,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