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萌眉头紧蹙,满脸好奇,迫不及待地追问:
“方大哥,我晓得火药怕水,可到底要如何用水来对付火器呢?”
她的声音中饱含着对知识的渴求。方骠微微一笑,笑容在篝火的映衬下,如冬日暖阳般温暖:
“哈哈,小妹果真聪慧,你不妨先试着猜想一下。”
楚小萌眼珠一转,思考片刻后,说道:
“是用水龙吗?亦或偷偷潜入他们的火药库,将他们的火药全部浸湿?”
方骠赞许地点点头,道:
“不愧是小妹,须臾间便想出两个绝妙的办法。不错,火药遇水则湿,失去功效。故而,于雨天或潮湿天气与火器对敌,最为有利。然,天时不可控,若无佳时,以小妹所言之水龙,远距离喷射,浸湿敌人火器,亦为上策。总归须想尽办法,使敌人火器失效。”
众人闻言,纷纷交头接耳,皆认为此乃克敌良策。
符柏青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声音中带着探究:
“那朝廷亦有火器,为何却打不赢凤鸣寨的火器呢?”
此问如投石入水,激起众人心中层层思考的涟漪。
方骠未料想此少年竟能一语中的,他冲符柏青微微颔首,见众人皆好奇不已,便耐心解释道:
“只因凤鸣寨有独道的冶炼之术,其所铸火铳管坚固异常,经久耐用。同等重量之火铳管,其装药量更多,射程更远。故在与朝廷屡次交锋中,优势明显。朝廷缴获其火铳后,亦曾觅得能工巧匠研究,然终未能还原其制作工艺。”
付久重身为现实之人,却对他们的技术略知一二,便向众人解释道:
“他们的锻造技艺想必是出类拔萃的,正因如此,才确保了铳管的坚固耐用。”
他的话语中流露出对凤鸣寨独特技艺的浓厚好奇。
众人纷纷表示赞同,同时也认为这些大山寨之所以能够长久生存,恐怕都是凭借着这一两手独门绝技,才能在这强敌环伺的大山中立足。
前有双龙寨的精制甲胄,后有凤鸣寨的精良火器,无疑都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付久重对师娘能让这些大山寨诚心归顺充满了敬意,不禁慨叹道:
“恐怕师娘也是历经磨难,千辛万苦,才让这些大寨子真心归顺的吧。”
方骠点点头,开始讲述屈慧瑛的艰难历程。
原来,凤鸣寨是陕州群山中实力最为强大的山寨,屈慧瑛在了解之后,对凤鸣寨有了一定的信心,于是决心一定要将其收服。
上山之后,一场龙争虎斗随即展开,两位同为女子,又都位高权重、掌权在手的女性,展开了无数次的交锋。
从武艺、人品、才智、气量,一直到酒量,两人斗得昏天黑地。
最终,不知是否是屈慧瑛有意相让,两人难分胜负。
结果是苗金眉对屈慧瑛心服口服,最后诚心实意地拜屈慧瑛为干娘。
不过,这位苗金眉不愧是女中豪杰,真正的大丈夫,在后来与屈慧瑛带来的朝廷官员的谈判中,她始终坚持自己的观点,最终与朝廷达成了对他们极为有利的归顺条件。
一是他们承认归属朝廷,认可朝廷的管理,自认大魏王朝子民。
二是朝廷不派官员插手他们的寨中事务,寨中还是由苗金眉及其家族管理,完全照搬西南土司管理的模式。
三是他们的军队继续存在,还归他们自己统属。
四是他们需上交冶铁技术,朝廷保障他们于四周的贸易往来。
五也是最为有利的,他们只需按人头交税,无需丈量土地,只需要上交给朝廷一份人员名册即可,届时朝廷会按名册给他们定制相应的符节可以方便他们的人于周围的各地走动。
付久重听完立刻觉得最后一条是最为有利的,因为就整个山寨而言,真正有出行需求的并不多,所有最终报上去的恐怕不会有太多人。这一点恐怕是朝廷的绥靖政策,只求他们能归顺,税赋什么的只要有个象征意义就行了。而且因为凤鸣寨的实力最强,所有特殊的待遇也是最多的。
众人听得如痴如醉,楚小萌更是目不转睛,她的眼中闪烁着对屈慧瑛的崇拜和敬仰之情。白芳芳也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脸上露出了深深的向往之色。
夜渐渐深了,篝火旁的众人也开始感到了一丝困倦。方骠看了看天色,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
“好了,时候不早了,大家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呢。”
众人纷纷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楚小萌和白芳芳也回到了自己的帐篷,她们轻手轻脚地钻进了温暖的被窝,帐篷里弥漫着一种温馨而安宁的气氛。
付久重和方骠检查了一遍营地的警戒情况,确认一切安排妥当后,也回到了自己的帐篷。
帐篷外,夜色如墨,星光闪烁,整个营地沉浸在一片宁静和平和之中。
付久重躺在帐篷里,耳边是夜风轻轻吹过的声音,还有远处偶尔传来的马儿嘶鸣。
他的思绪飘得很远,想到了远方的家乡,想到了师娘屈慧瑛的英姿飒爽,想到了即将到来的挑战和冒险。
在这个宁静的夜晚,他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憧憬。他知道,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他们将继续踏上旅程,去迎接新的挑战。
慢慢地,付久重的眼皮开始变得沉重,他的意识逐渐模糊,最终沉浸在了梦乡之中。
帐篷里传来了他均匀的呼吸声,和周围其他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安详的夜曲。
夜深了,除了巡逻的镖师和士兵发出的轻微声响,营地里的一切都沉浸在了宁静的睡眠之中,只有偶尔传来的木柴在篝火中噼啪作响的声音,伴随着夜风的轻吟,守护着这片宁静的土地和熟睡的人们。
第二日,清晨。
所有人都起了个大早,人们忙碌的收拾好行李,折叠好帐篷,更有伙夫早已做了好早餐,有人推着独轮车在营地里分发,楚小萌分到了一个馒头,他咬了一口,发现还是带馅的,当即心情大好,一旁的白芳芳喜欢吃烧饼,便要了一个烧饼吃起来,咽下后也是满腹的香甜。
就这样众人在一片祥和和忙碌着打包好了行李,重新套上马车走上了进入山区的大路。
此时路上还是没有多少行人,只偶尔有猎户进山准备打些野物,方骠询问下得知这里方圆100多里的山林没有什么山贼,但是再往里就是凤鸣寨的地盘,那边除非有人认识凤鸣寨的人物,否则绝不允许进入,他们倒是不用强,只会没收了打到的野物,收了打猎的工具。
方骠点点头感谢了猎户后,便命令镖队开始出发,在震耳的一声“合吾”后,镖队开始出发。
楚小萌在路过山口之时,发现那名猎户还在那观看着镖队如山,便大声道:
“大叔,刚才那一声吓着你了吧。我们是干镖局的,您别害怕。”
原来,刚才楚小萌刚才瞧见了那名猎户刚爬上山就被镖队一声“合吾”吓了一个跟头,随后便立在原地,疑惑的望着这队人马,楚小萌在路过时就给那名猎户解释了一下。
那名猎户咧开嘴不好意思的挠头笑道:
“没事,没事。我见识浅,没见过大世面,让姑娘见笑了。”
随后他招招手便转身上山离去。
楚小萌望着他的背影微微一笑,放下马车车窗的帘子,重新坐回了马车,白芳芳今日把马拴到马车旁,也坐上了马车,还是仇杰在前赶着马车。
白芳芳见楚小萌坐回马车,便问道:
“这个人有问题吗?”
楚小萌摇摇头道:
“说不上来,总感觉很奇怪。”
白芳芳仔细回忆了一下那个人的音容笑貌,的确有些不寻常,但也说不出哪有问题,便不再深究。
二女已经好久没和仇杰说过话,今日三人终于又聚到一起,白芳芳便调侃道:
“仇杰,前几日,听说你立大功了,你师父有没有奖励你什么呀?”
仇杰没有转头,继续驾着马车道:
“哦,也不算什么大功,正巧碰上了而已。师父勉励了我几句,教了我一些射箭时内力运行的方法。”
一听到这,白芳芳立刻来了兴趣,她问道:
“这是什么方法啊,可以讲讲吗?”
仇杰有些为难,他正想转头问问楚小萌,没想到楚小萌却提前说道:
“没事,你就说吧。我想我哥肯定会同意的。我也正好想了解一下。”
仇杰点点头道:
“其实就是内力在两臂间穴道流转的顺序。”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付久重所说的顺序,又亲自取下背上的弓一边解释一边给二女演示了一遍,二女见他拉弓如满月,轻若无物当即惊讶无比,又分别借了仇杰的弓依法试验,果然拉弓更加容易了一些。
二女正试验的不亦乐乎之时,仇杰突然说道:
“刚才那个猎户的确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