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父皇，四弟说过了。”姜长离低着头，将姜屿书之前和他说的话都说了出来，“前些日子，儿臣两次病重，都是四弟所救，四弟心疼儿臣，想让儿臣跟他一起习武强身健体，儿臣觉着习武既能强身健体，又能保护自己，于是就答应了。”
    生病的事，昱皇之前已经听洪恩维说过了。
    但这不足以证明，姜长离心中没有别的心思。
    昱皇微微眯着眼，目光凌厉地看着他，声线低沉又危险，“你当真这般想？”
    “儿臣……也有自己的心思。”姜长离紧张地抬眸瞄了他一眼，又迅速垂下眼眸。
    听到这句话，昱皇神色微冷，“哦？你有什么心思？”
    “四弟待儿臣不薄，事事想着儿臣，可儿臣一无所有，身无所长，不知如何回报他，所以儿臣也想学得一些本事，保护四弟，保护母妃。”
    昱皇闻言，起身，走到他身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眼前瘦弱的小孩，眉头微微一皱，“你四弟在这宫里有的是人保护，不缺你一个。”
    姜长离顶着头顶冷冽的视线，宛若豁出去似的道：“那为何四弟之前会落水？冬季的蛇大都冬眠了，御花园也有专门的宫人打扫，又怎么会出现一条小蛇？”
    昱皇一听，瞳孔蓦然一缩，脸色阴沉沉的，眼底的杀意波动，“你知道些什么？”
    姜长离宛若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一般，慌乱不已，“儿臣……儿臣……不知道该不该说……”
    看他这个样子，昱皇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姜长离肯定知道姜屿书是怎么落水的，只是有所顾忌，不敢和盘托出。
    昱皇耐心地蹲下身，放软了语气，“你只管告诉朕，待朕查明了真相，便允你与你四弟一同习武，至于其他的，你不用担心，有朕在，没人敢动你。”
    有了保证，姜长离咬了咬牙，支支吾吾地说：“四弟出事那天，儿臣无意中看到二皇兄一个人揣着什么东西，偷偷摸摸地在御花园东张西望，儿臣当时没多想就离开了。
    可谁知道后来就听说四弟在那儿落了水，但是……儿臣也不敢确定，或许是儿臣看错了也不一定，毕竟二皇兄是四弟的兄长，断然不会做出这等事来，”
    昱皇听完，眉心突突直跳，眼里充满了冷意，“不管是不是他做的，朕都会查个明白，行了，此事，你暂且不要张扬，习武的事朕便准了，只是你四弟年纪尚小，许多事情都不懂，难免会错信他人，但你身为他的兄长，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你应该明白。”
    “儿臣明白，四弟两次救儿臣于危难之际，儿臣感激不尽，以后会尽职尽责地当一个好兄长，竭尽全力护四弟周全。”姜长离掷地有声地说出这些话，就差发誓说自己会安分守己，绝无异心了。
    昱皇虽然没有明确表示要立姜屿书为太子，可他心里有这个想法。
    然而自古以来，立太子都是以嫡长子为先，他目前没有皇后，却有长子。
    姜长离排在第四，立他为太子怎么都说不过去。
    唯一的办法就是立宸妃为皇后。
    但宸妃之前生育姜屿书的时候已经晋升位份了，眼下，她无功，娘家那边也没有特别突出的功绩，实在是不好办。
    所以他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可以立宸妃为后的机会。
    宸妃当了皇后，那姜屿书成为太子便顺理成章了。
    昱皇永远不会让姜长离继位，却保不齐姜长离要为自己争取。
    所以姜长离现在能这么说，就已经让昱皇放松警惕了一些。
    昱皇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坐了回去，“朕记得你今年已经八岁了，这个年纪也该去尚书房读书了，今日回去准备准备，明日也好跟着他们一起去尚书房。”
    “多谢父皇！”姜长离欣喜万分地跪下磕头谢恩。
    昱皇点头，语调平平地说：“嗯，回去吧。”
    “儿臣告退。”姜长离连忙起身，慢慢退了出去。
    可等他离开御书房后，他脸上的欣喜瞬间消失，没了任何表情。
    姜元晟，现在才刚刚开始。
    无论是你想要的皇位，还是现在的荣华富贵，你一个都别想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