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白衣男子就站在桥上,微微低头俯视着他。
朱浑很不喜欢这种感觉,这种居高临下的俯视感让他回忆起了他尚未成就如今境界之前的卑微。
朱浑仔仔细细的望着眼前这个白衣男子。
竟然有些眼熟!
视线往下挪移,从上到下的开始打量。
直到落到腰间一柄青色的锋芒之上。
朱浑刹那之间如临大敌。
一个多月前江南传来消息,那个曾经死在天劫之下的人回来了。
他的境界正在不断恢复突破体内的那道封天符。
人称江湖第一大魔头。
叶白衣!
朱浑脸色阴晴不定,他不敢保证眼前这个男人是否会突然动手,没有指望此人会因为此地是居民之地而下不下狠手。
死在此人手上的人命听说可以堆成一座大山。
他叫朱浑,是一名天人九品的绝顶修士,真正的天人九品。
当年京都城外一战有他。
利益动了人心,无外乎就是这点。
没想到会在这遇见!
朱浑顿时有些后悔,为何要离开天悲山庄?
叶白衣的实力真的不能以常理来度之。
哪怕他体内有一道封天符,现在的境界即便没有自己高,但他的实力绝对不差,而且很可能有极强的底牌。
这天下间唯一一个有资格踏入大剑仙境界的非他莫属。
那个白衣男子微微一笑,没有急着动手。
朱浑没多想,转身离开。
但实则他的神魂一直盯着叶白衣,防止他背后突然出手。
赵家老祖就是死在叶白衣背后突然出手之下。
天下人骂他无耻,卑鄙。
但他们知道内情的人却明白叶白衣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这点手段对他来说不过是冰山一角。
狠起来连自己都能算计的人,又岂会怕外来的声音。
朱浑很快回到了客栈,却没有急着进去,而是站在客栈之外看着人来人往。
他必须尽快找到一个适合自己传承的弟子,然后尽快离开此地。
那个喜怒无常的魔头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对他动手。
仅仅只是一眼,朱浑便已经感觉到叶白衣身上由内而外散发的那种锐利之气,是一种极为自信得意,无人能挡的感觉。
话说难听一点。
那天机榜之上。
叶白衣可是稳稳坐着从未跌出过。
而他离上榜还差了一段距离。
正在这时他眼光忽然一抬,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映入他的眼帘。
朱浑顿时神色大变,“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她怎么可能还活着?”
“她不应该活着!一定是我看错了!”
正在他心中否定之时。
一个背着大剑的女子走到了她的身边。
朱浑微微向后一退。
天空之中忽然光芒大盛。
一道屏障慢慢扩展开来,将整个小镇与外界隔绝开来。
任何人都不能进出。
一道道气运犹如树根一般逐渐分支,从一股最粗的分成几股细的,然后细的又分成更细的,更细的又分成最细的。
一层一层的向下分叉。
外来的人有幸在镇子中沾染上了一丝,但远远不及小镇本土的孩子那般多来。
整座镇子上的小孩就像一个容器,刚开始只会往这个容器里慢慢的注入,等这个容器达到一定的适应度,那么这些气运就会变成如今这样疯狂的注入。
这也是最后的阶段。
而这方天地所积累的气运为了防止被之前那个妖物一样东西阻拦和截取,于是自我形成了保护罩。
在最后的这些气运没有彻底注入镇上的小孩体内之前,护罩不会消失。
所形成的这道保护罩并不强,天人强者可强行破去,但也会沾上天地之间反噬而来的因果,毁去道行,从此沦为凡人。
朱浑愣愣的看着天空的形成的气运之罩,脸色阴沉无比,“该死!难道我被算计了?”
“可根本不可能!气运无形之中摸不见,除非特殊情况下根本看不着,而且是天地之间最玄妙之物,谁有那么大的能耐借此算计我?”
朱浑心中逐渐难安,在这个不起眼的镇子上出现了两个让他始料不及的人物。
沁花溪石桥上。
一个白衣男子淡然一笑。
“人心才是最大的破绽。”
————
妇人脸色惨白着跪在地上,双手举过头顶。
浑身颤抖着。
“大人你们要的朱果我带来了!剩下的钱您看……”
“钱?有命拿钱,怕是没命用钱!”
妇人惊疑不定的问道:“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这就告诉你,我什么意思!”
妇人忽然感觉胸口一疼,低头一看。
一只黑色的手掌,宛如熊掌一样。
穿透了她的胸口。
妇人瞪着双眼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朱果从她的手中缓缓滚落,最终停在一个人的脚下,不应该说是人,应该说是一头黑熊化作的人。
在整座小镇气运的笼罩之下,它们无法维持人样。
属于妖族的特征暴露出来。
其中一头黑熊在妇人的身体上搜了一搜。
“该死的老东西,居然把银票藏起来了!”
“这可是人类的硬通货,损失了一半怪可惜!”
手拿朱果的那名黑熊说道:“那一半银票就在那间院子里那个小丫头的手上,你去把它抢回来不就得了?”
“你怎么不去抢?院子里那位是好惹的吗?”
“不过是些许传言,你有何惧之?昔日你可是能够与妖族天骄争锋的人物,如今,修为越深厚怎么胆子越小?”
“呵呵,那你去啊,我看着你抢!等你死了这朱果我也不用和你平分!”
两头黑熊精化作的人转动着漆黑的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