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义说完便坐了下来，整个会议室一片寂静。过了片晌二把手率先带头鼓起掌来。
    “好，宋主任已经起到了一位老员工的表率作用，希望其他同事也能像宋主任一样，积极的配合组织上的工作。”
    跟着会议室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宋怀义看了一眼表情复杂的其他人，他知道，这一下可算是把其他同事都得罪了。不过无所谓了，反正自己肯定是要走移动公司这一步了，将来和他一起去的同事，或许还会感谢他呢。
    会议结束后，一把手单独留下了宋怀义。
    “怀义啊，你父亲最近怎么样？”一把手慈眉善目的说道。
    “挺好的，每天养养鱼养养花溜溜湾，享受退休生活。”宋怀义说道。
    “其实过年我应该去看看你父亲的，但是实在是事情太多了，抽不开身，等过一阵子，我找时间去看看你父亲。我俩也有日子没一起喝酒了。”一把手说道。
    “我父亲也时常念叨您，他如果知道您去看他，一定会非常高兴的，不过他现在的身体喝酒可能不能陪您尽兴了，小酌还是可以的。到时候我替我父亲陪您喝两杯。”宋怀义心想，不管对方是不是假客气，自己一定要先有个态度，如果一把手真的去看自己的父亲，自己一定要抓住这个陪喝的好机会。
    从会议室出来，二把手又把宋怀义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简单聊了几句，宋怀义没有第一时间说出小灵通协议的事情，他知道那样会显得目的性太强了。而且他的带头作用这时还没显现出来，起码再有几个中层员工的工作做通以后再说不迟。
    宋怀义本以为他的带头作用怎么也得十天半个月才能有所效果，但是没想到仅仅两三天的时间就有人也主动去找领导表态了。
    宋怀义在中层会议上的表态，确实在同事中引起了不少的议论，甚至可以说是引起了一阵躁动。当然其中私下诟病宋怀义这番作态的人居多。
    “哪都显着他了，真是领导指哪他咬哪。”
    “人家家底厚，不像咱，只能指着这碗饭。”
    “人家有个好爹，到哪个公司，哪个部门都能混得开。”……
    诸如此类的话，这两天宋怀义也听到了不少，有的同事甚至都不背着他说。
    但是也有一部分能想得明白的人，这部分人中不乏一些了解宋怀义父亲和一把手关系的人。
    有的人心想，确实像宋怀义说的，人员调动是势在必行，谁也不敢保证即使挣扎到最后就一定能够留下，既然如此还不如像宋怀义一样早点表态，或许在新公司还能捞个相对好些的部门或职位。更何况连宋怀义这样有一定背景的人都主动去移动公司了，自己再挣扎能有多大用处?
    更有比较精明的人想到了，宋怀义要是想留下来凭他父亲和一把手的关系问题应该不大，会不会是他得到了一些自己这个关系圈听不到消息，莫非将来移动公司的待遇会比留在电信的要好？
    这件事只短短的发酵了两三天，便有人第一个找到了局领导表态也愿意去将来成立的滨城移动分公司，有了第一个，紧接着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当二把手再一次和宋怀义坐在一起的时候，表情已经比之前要热情了许多。
    让他头疼了几个月的人员调动问题，只因为宋怀忠的一个当众表态就有了巨大的突破。
    “怀义啊，感谢你对我工作的支持，你这次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二把手对宋怀义的称呼也亲切了许多。
    “哪里，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宋怀义说道。
    “其实我知道大家都不想离开这个熟悉的情境，这样，这话就咱俩私下说，如果等移动分公司成立了的时候，你又后悔了，和我说，我来安排。”二把手递上刚泡好的茶说道。
    这两天，二把手也从侧面听到了一些关于宋怀义父亲和一把手的事情，虽然不甚详细，但是作为长年在体制内混的人，这种事情，窥一斑而知全豹。
    “领导，我是真心想为组织分忧，在哪都是一样干。这如果将来分公司成立了，我这第一个表态的人反而留下了，让您以后再怎么开展工作。”宋怀义貌似一心替领导着想的说道。
    “好，好，局里要是多一些你这种觉悟的同事，我们做领导的工作就轻松多了。这样，以后工作上有什么难处随时来找我，我解决不了的还有一把手。包括那些在背后嚼舌根的人，哼！有时候在安稳窝呆久了，四肢都退化了，就剩一张嘴能吃能拉了。”二把手信誓旦旦的说道。
    “领导，我还真有一件事要和您商量一下。”宋怀义心想不如趁热打铁。
    “你说。”
    “我父亲有一老兄弟家的晚辈，刚从南方回来。说南方现在已经开展小灵通业务了，他想做咱滨城的代理，想要咱们给个合作协议。”宋怀义说道。
    “小灵通不是信息产业部叫停了吗？你没告诉他吗？之前咱们这也有人申请协议了，流程还没走完就出了叫停通知，对方又申请撤回了。”二把手说道。
    “这事我能不知道吗？我也和他说了。但是他说南方能搞，不可能不让我们北方搞，他觉得暂停只是一时的，迟早能继续开放。现在年轻人在南方呆了几年，总觉得自己见识多了，看的长远，说也说不通。”宋怀义装作无奈的说道。
    “签协议是要交保证金的，这要是一直没有松口的政策，他还能始终把钱押在咱们这？”二把手看了眼宋怀忠说道。
    “我和他说了保证金的事，他的意思是保证金他照交，一年内如果有放开的政策文件，那协议正式生效，如果有正式禁止的文件，或者一年内没有任何消息，协议作废，保证金他也不要了。”宋怀义说道。
    “哦？在南方待过的不都学得挺精明的吗？能办这种对自己非常不利的事情？”二把手有些疑惑的说道。
    “南方人是精明，但是南方人也胆大。他这保证金也不是白扔的，他想签长约，而且是独家协议。”
    “长约？独家？”二把手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