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周鹏和家人一起去了旅口的周家坟茔地扫墓。
周家以前老家在旅口,周鹏的爷爷有兄弟三人,后来周鹏爷爷家这支和二爷爷家搬到了滨城市区,只剩大爷爷家那一支还留在旅口区生活。三家每年能一起碰面就只有清明和正月十五扫墓的时候。
因为旅口区离滨城市区比较远,以前周鹏兄弟几人小的时候交通也不发达,而且坟茔地还在一个半山腰上,所以都是父辈几人来扫墓。这次也算是他们家人第一次比较齐整的一起来扫墓。
由于这次人来的比较多,周鹏开一辆车也不坐不开,而且山路崎岖,所以周鹏便没的开车,而是直接从装修公司调了两台新购入的微型面包和司机拉着家人上山,对家里人就说是俱乐部老板给安排的。
当两辆面包开到坟茔地的时候,周鹏大爷和二爷家的人已经到了。
周家人下车后,大伯先是领着二伯和周父去给几个同辈敬烟打招呼。
周鹏大爷家的亲戚还都挺客气的,接过烟后和周父三兄弟互相拉着家常,还说有时间多来旅口,亲戚间要多走动。
而周鹏二爷家的亲戚则是有些不冷不热的,甚至有些嫌弃的样子。
周鹏二爷家的几个子女要比周父几人混的好不少,周父兄妹四人都是普通的工薪阶层,而二爷家的几个子女,要么是自己做生意,要么在各自单位也是个小领导之类。
倒也不是说二爷家的子女多有本事,只是有这么一句话说的特别好,那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周鹏二爷的一个儿子在八十年代的时候娶了一个国企大领导的女儿,借着岳父的光,自己也在那家单位混了个中层干部。自己好起来以后,慢慢的给兄弟姊妹都给带了起来。
周鹏大爷家在旅口本地,家族里有什么大事小情都是大爷家出面。二爷家和周鹏家都在滨城市区,大多时候出不了什么人力,有事两家便出钱让大爷家张罗。
三位爷爷还在的时候,亲兄弟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谁家条件好一些就多出一些。但是三位爷爷相继离世后,二爷家的子女便对以前每次都是他们家出大头有些不满。在他们眼里,周鹏家这么多年一直占了他们家不少的便宜。
“哟,今年三叔家的子女都出息了,竟然开车上山了。我说今年怎么来的那么早,我还以为得等我们下山了你们才能到呢。”
周鹏二爷家的小儿子看着周鹏一家坐了两辆微型面包上山,阴阳怪气的说道。
以前周父兄妹几人都是从滨城市区坐长途客车到最近的站点,然后再打车到山下。出租车不愿意走山路,所以他们还要再步行半个多小时才能到半山腰的坟茔地。
周鹏大伯是个憨厚的人,虽然听出了这个堂弟话里的阴阳怪气,但是也没生气。
“胜东,你们早就来啦?”大伯周胜国笑呵呵的说道。
“胜国哥,我们坐的都是霸道和帕杰罗这种越野车,肯定比你们这个松花江小面包容易上山。”周胜东撇撇嘴不屑的说道。
“嘿嘿,其实这小面包上山也行,只不过司机不认识路,我们也是第一次自己开车过来,来的时候走了点冤枉路,所以晚了点。”周胜国解释道。
“不认识路就坐长途呗,还整上司机了,装给谁看呢。”二爷家的一个女儿周红说道。
如果说周胜东顶多算是阴阳怪气,那周红这话就说的就有些难听了,怎么说也是都姓周,亲戚间有必要装吗?
周鹏皱着眉头盯着对方几个长辈,大哥周阳看出周鹏心中的不悦,赶紧在一旁小声的说道:“鹏鹏别和他们一般见识,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那个样子,毕竟是长辈。”
周阳出社会比较早,工作以后也跟着父辈来过几次,所以对二爷家子女的嘴脸有所了解。
周父现在可以算说是财大气粗,见憨厚的大哥被人这样说不禁有些生气。
“周红,都是一家人有必要这么说话吗?我们装什么了?以前没条件,我们走着上山,现在有点条件了坐车上山怎么就装了?”
“行,你们没装,现在有条件了,等修坟茔地的时候多出点钱比什么都强。别每次都拿我们家当冤大头。”周红说道。
“以前老爷子们都是在的时候,是他们做主。后来长辈们都不在了,家里不管有什么事,我们这一支可从来没少摊过一分钱。”周父有些气不过的说道。
见两家的气氛有些不对,大爷家的子女急忙走了过来:“胜利别说了,赶紧跟胜国带着家人祭拜。一会咱们商量一下修坟茔地的事。”
周胜国摇摇头,带着家人给自己父母的坟前清理了一下,摆上供品点上蜡烛,然后跪下磕头。
祭拜完自己的父母,周胜国又带着家人,从土地庙开始,然后是老太爷,依次在周家的先人坟前磕了一圈头。
祭拜完祖先,大爷家的长子将三家的同辈子女都招到了一起,商量着今年给坟茔地重新修缮一下。
周鹏他们这一辈的不用参与,则在外围闲聊。
周阳,周旭跟大爷家的兄弟们聊着各自工作的事情,姐姐李萍则是和周鹏一直留意着长辈们的讨论。
“鹏鹏,听说你现在厉害了,都开上好几十万的进口车了?”
姐姐李萍是周鹏姑姑周雪的女儿,大年三十的时候要在自己父亲家那边和亲戚一起过,所以并没有看见周鹏开的车。她也是今天才听周阳和周旭说起周鹏的事情。
“姐,你别开我心了,一辆二手车没几个钱。”周鹏说道。
“我不管你那辆车值多少钱,反正我知道你现在是有钱了。
大舅和大舅妈一直很疼你,周阳哥从小到大有好吃的好玩的也先让着你,刚工作挣钱就给你买那么贵的游戏机。
如果二爷家的人今天再拿话挤兑大舅,你必须把这个面子给咱家挣回来。”李萍面如寒霜的说道。
“我知道了,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