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神奇了……你这样的丑东西怎么生出阿成哥哥的呢?”景滢无视了逐渐逼近的枪,赶紧将视线从病床上移开,紧盯着宫玉成好几秒钟才舒展开眉头,“阿成最好看了~”
哪怕最顶尖的化妆和特效都难以复刻出病床上的人:身上每一寸肌肤上都布满葡萄粒似的、微微蠕动的息肉瘤。
“景家人?”沙哑的男声从头部肉瘤挤出的缝隙中传来,“景家什么时候出了你这么个人物?”
“权当是夸奖好了。我是来谈条件的。”景滢根本不愿意多看塞满病床的肿瘤人一眼,只是盯着天花板,“宫玉汝和焉雷跑的倒挺快,不过抓到他们只是时间问题——宫玉成也是你的儿子哦,也是我花了三个月才才交到的朋友呢。”
大部分人都没法从布满大小粉红肉瘤的脸上读出表情,但景滢有普雷厄之眼,得到的结果竟然只是【宫隋处于冷静状态,没被干扰。】这样的结果。
宫玉成用了【眼里揉不得沙子】,随时都能看到文字。
景滢抬手摸了摸宫玉成的脸颊,在他人看来是赤裸裸的威胁,但宫玉成能感受到那份冰凉触感中蕴含的暖意:“宫玉成,宫玉汝,焉雷。我要用这三个人换我右手边墙后的三位,来自景家的……被你称为血人是吧?”
“我和你没有私人恩怨,宫玉成更是我很好、很好的朋友。三条命换三条命,难道不是很公平吗?”景滢默默酝酿血役术——操纵他人体内的血液需要时间准备,“反正你也要死了,为什么不在死前达成一次皆大欢喜的结局呢?”
被大大小小肉瘤的包裹的人发出沉闷的笑声:“天真,你这种小屁孩怎么能这么强?老天不公啊……咳咳……”
“傻孩子,叔叔教你一次——”
“永远不要妥协,这是您在十七岁领悟到的对吧?”景滢笑盈盈的双手合十,悠闲的回忆着传记里的内容,“如果不是家里人决定对高家妥协,那几个人根本就没机会渗透进特调局,惹出那么大的乱子——你是这样想的。”
病床上的呼吸声粗了几分。
“这个世界上可有不少神奇的炼器呢,别这么大惊小怪——现在的我,对你可是相当熟悉呢。”景滢竟然拿出手机,翻开了宫隋传,读起了一段宫隋的心理描写。
“你看,这些东西可不是间谍、细作之类的家伙能知道的。能用八十七万字了解一个人,是不是超有趣?”景滢从墙边拽来了一把凳子坐了上去,悠闲的后仰翘着凳子,漆黑的长发披散而下,仿佛流动的黑曜石,“不要敲你右手拿着的响板——如果你不希望你的手下们被我杀掉的话。”
【要开枪了。】
景滢在看到这四个字的时候就打了个响指,发动能力。
六个人重重的摔倒在地,只是挣扎一会就没了动静。
“人类真脆弱,只要脑壳里破掉几根血管就会死——怪不得您会执着于追求力量。可惜无论你用枷锁拴住多少异人,属于你自己的,就只有——”景滢发出一阵低沉的笑,“一根没用的狗链子,和每天都在吞噬你的癌细胞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太讽刺了,最想得到力量的人却连一丁点成为异人的可能性都没有,只是因为投错了胎——就因为这样,你才对异人下手这么重吧?嫉妒果然会让人扭曲成最丑陋的样子呢!”景滢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还以为这样的杂碎只会出现在故事汇里,没想到垃圾也能爬到你这样的位置上。”
漆黑的锁链纹路从病床上蔓延而下,哪怕是景滢都感受到了隐约的压抑。
一门只有普通人才能用、专门克制其他异术的异术,果然有独特的地方。景滢收敛了笑意,控制着化念将宫玉成扔在地上:“如果枷锁再前进一厘米,我就杀了他。”
漆黑的枷锁停下了。
“真是太好了……”景滢如释重负,笑容明媚的摸了摸宫玉成的脑袋,打了个响指,“那我们就说好了哦?”
鲜红锁链断裂,化为四散飞溅的血珠。
就在这时,黑色的藤蔓暴涨,几乎在半个呼吸间就离那面藏着人的双层墙面近了好几米。
“……算了。”景滢只觉得失望至极,拿出了一把戒指放进宫玉成的口袋里,“我先走了。”
最讨厌悲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