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做贼一样四下看看。
这时候天才刚开始黑,月光还不明亮。
这巷道中本就没什么人来往,两人有恃无恐的抱着,躲去一片影子里。
裴元吻着宋春娘,宋春娘反倒比裴元还用力。
两人自从在阳谷好过一次后,因为宋总旗出乎意料的不耐炒,对裴元的态度很是恶劣了一阵。
裴元当时因为难得弄到好铁子,只顾闷头乱拱,愉快倒是挺愉快的,事后就难免理亏了。
是以双方的不正当关系短暂冻结,一直没有寻到再来一次的机会。
再加上,后面的行程中,焦妍儿不知为何,也对他多了些纵容。
有香香软软的美人在怀,纵是没有真正销魂,裴元也有足够多愉悦的事情可以解锁。
直到今天,这忽然出现的偷腥机会,才让两人意识到,彼此的心依旧热烈。
裴元吻着吻着就想挪开,却被宋春娘扳着脑袋又抱了回去。
裴元没奈何,宋春娘今天穿的衣服不好伸手,裴元只能用手胡乱的隔着她的衣服揉捏。
此时尚有春寒,但两男女都有些迫不及待。
裴元把霸州刀拔出来,卡着砖石缝隙往地上用力一插,拦在巷口。
随后抱起搂着裴元脑袋不肯松手的宋春娘,往里走了几步,躲在巷子的更深处。
裴元一边应付着宋春娘的索吻,一边撩着自己的衣服,等将宋春娘的裤子扯下,又被她衣服的前摆遮挡。
宋春娘会意的分腿盘在裴元腰上,她的裤子凌乱的褪在保暖的花膝裤上,两人都半脱不脱,在这幽巷之中苟且。
甫一过招,宋春娘便知自己这突然的决定有些孟浪。
虽然她和张芸君得空旖旎了一回,身体正火热着,但毕竟实力不足。
加上裴千户正怀着朴素的阶级感情教训大明宗室,一下一下甚是用力。
宋春娘有些顶不住了,想要起身。
然而她的身体弯折,整个人都被裴元抱在怀里,无谓的挣扎,只是让裴元在张弛之间,越发愉悦。
宋春娘咬咬牙,默默忍耐着。
等待裴元又痛快了几下,才搂着他的脖子,在耳边吐息道,“你可真该死啊。”
裴元捧着她裸露在外的大腿,轻笑着打趣,“不喜欢吗?”
宋春娘感受到裴元慢下来,有些后悔的总结道,“想的很好,开始很好,后来就不太好了。”
裴元对好铁子浅尝一番后,有些怕打击小太后的积极性。
反正他回家后,还有小美妾可以承欢,便拥着她很大度道,“要不,今天就这样?”
宋春娘有些不甘心的搂了搂裴元,双腿勾着裴元的腰自己试着动了几下,却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一时撑不住,腿软酥麻在裴元身上。
裴元又笑了下,让宋春娘脸上的绯红越发撩人。
宋春娘好一会儿才平复了呼吸,她凑到裴元耳边轻声道,“要不要带你去找芸君?”
裴元顿时瞪大了眼睛。
想着那是宋春娘的女人,裴元理性拒绝道,“这不好吧。”
然而粗腰却诚实的动着,狠狠怼了宋总旗两下。
宋春娘被裴元弄得呼吸一滞,好一会儿才缓过那口气,怒目注视着裴元,质问道,“上次说给你,你不是不要吗?”
裴元没有吭声,继续用力的享受着现在的愉悦。
宋春娘气闷,知道免不了又要被弄一回,只能闭目蹙眉,用力搂着裴元的脖子,努力控制着身体挪动的幅度。
不一会儿工夫,就哆哆嗦嗦的快要麻了。
等到宋春娘开始在裴元肩膀上咬了,裴元才缓了口气,将她抱在怀中温存。
宋春娘露在外面的皮肤已经冰凉,裴元也冷的不太好受。
又觉得,这时候好像不太适合开口,可能有悖大明第一深情的人设。
宋春娘很没精神的窝在裴元怀里。
过了一会儿,她像是猜到了裴元的想法一样,没好气的说道,“我得和她说一声,你把她当什么了?”
裴千户闻言大怒,不愧是罪恶的大明宗室,竟然恶人先告状。
想要上岸先斩意中人的,难道不是你?
想到今晚没别的指望了,裴元也不憋着了,不一会儿就稀里糊涂的全都给了小太后。
或许是两人在外受冻的原因,那温暖的感觉,就格外的清晰。
宋春娘依然觉得很奇妙,她有些无法想象,以后为人怀孕生子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
过了一会,裴元拍了拍她,“太冷了,走吧。”
两个狗男女这才起身,先是胡乱的擦了擦,这才把衣服都穿好。
裴元到了巷口,将刀拔起,下意识四下看了看。
倒是宋春娘说了句,“放心,没人。”
和只顾刺激的裴元不同,宋春娘可一直都留心着外面的动静,怕会有什么人路过这边。
结果这样一来,就更刺激了……
裴元看了手中刀几眼,感觉有些费解且茫然。
刚才拿到刀的一瞬间,他下意识的就像有一个锁定的敌人一样,想要向四周寻觅。
这让他本能的感觉不太对劲。
裴元努力的想着和这刀相关的事情,一点点的向前回忆。
接着,轻易的就想出了自己这一天的不寻常。
他好像每看到一个身材高壮的汉子,都下意识想要摸这把刀,然后有斩人的冲动。
那再往前呢?
裴元慢慢想起了自己的豪言。
——“田兄,你观我这刀利否?”
裴元的思绪顿了顿。他已经知道情况不妙了,自己八成是被田赋那个老六给阴了。
田赋肯定是想要教唆自己去杀梁次摅的。
能杀成梁次摅,自然大功告成。
就算裴元刺杀梁次摅失败了,裴元这个锦衣卫的身份,也能大做文章。
锦衣卫刺杀梁次摅的事情,将会在无数的曲折之后,必然性的导致内阁大学士梁储和天子的决裂。
这次“梁次摅杀人案”牵扯到的只是梁家,算是个孤立事件,很难让其他世家团结起来和天子对着干。
梁家独扛天子猜忌的结果,很大的可能就是梁储致仕,梁次摅自杀。
裴元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你怎么了?”宋春娘见裴元打量着霸州刀不语,好奇的问道。
裴元吐出了口气,表情难看,“妈的,被人算计了。”
宋春娘跟着裴元出生入死这么久,对这话很是警惕,“怎么回事?”
裴元看了宋春娘一眼,想要解释,脑回路一歪,又陷入了另一个深思。
离谱!
裴元暂时不想对宋春娘说太多,只含糊道,“事情有点复杂,我想去招揽一个家伙,没想到反倒被算计了。他的目标应该是想要蛊惑我去杀梁次摅,至于有没有别的手段,暂时还看不出来。”
宋春娘听了有些紧张,“要不要把这事告诉韩千户?”
裴元摇头,“韩千户远水解不了近渴,还得另想办法。”
这时候,裴元想到了程雷响举荐云不闲时,称赞的那些话。
——“他年幼时曾经误入过一处真人洞府,学到了不少东西。后来真人回府,将他一脚踢出,摔到地上时忘了个七七八八,记了个似是而非。”
——“但是有些时候,他也会偶有灵光,记起点什么,时常有些惊人言论。”
——“后来他胡乱自学了一些道法,倒也融会贯通。”
裴元想着云不闲事后的那些反应,心中暗道,果然是还没养熟啊。
宋春娘跟了裴元那么久,也有点适应裴元的做事风格了,直截了当的问道,“要不要我带人去把那个家伙杀了,以绝后患。”
裴元摇头,拒绝了这个提议,“那家伙有点邪门,我也不知道怎么中的招。万一你们去了,也吃了亏,那就不好办了。”
裴元阻拦宋春娘报复,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那就是见识到了田赋这样的心机手段后,裴元对他越发的感兴趣了。
这样的人才甚至比霍韬那种能拿会试第一的,还值得裴元看中。
宋春娘想了想又道,“知为道人不是来京城了吗?你要不要去谷大用那里问问,让知为道人帮你看看。”
裴元心中一动,这也是个办法。
裴元现在能察觉出的异常,是被附加了攻击梁次摅的潜意识。
不管是思维方式,还是行动方式,天然的就倾向于去追杀梁次摅,至于其他的,好像并没受到什么影响。
也就是说,只要自己不见到梁次摅,那就没什么大问题。
至于见到梁次摅后,这个想攻击梁次摅的潜意识,会对裴元产生多大影响,目前还无从判断。
去找知为道人瞧两眼,起码心里也能踏实一点。
知为道人这些日子,一直留在谷大用在京中的住宅里。
倒不是谷大用有了不臣之心,也想让人给他看看相,主要是因为一个特殊的原因,让他现在不得不低调。
这个特殊的原因,就是裴元给他出的那个拉人下水的馊主意。
谷大用对正德天子忠心耿耿,这种事情当然不能瞒着皇帝。
于是,他就委婉的向天子密奏了会有武官替他求情的事情。
至于原因,肯定也不是因为什么肮脏的手段,而是因为这一年多的指挥若定,让他谷公公颇有贤名。
朱厚照听说此事,不由大喜过望。
为了挣回颜面,证明自己用人无误,朱厚照便打算配合一下谷大用,尽量把质询的时间往后推一推,争取让谷大用获取更多的支持。
对于内阁来说,有阳谷一战的大功,审不审谷大用已经有些鸡肋了。
因为他们再怎么审问,也不可能在谷大用没有大错的情况下,将一个功臣定罪。
既然得不到好的结果,大学士们自然也就不那么上心了。
于是谷大用的计划,很顺利的就推行着。
这会儿大多数的军队正从淮北向河南开拔,离得也不算远。
不少军中的武官,都及时的接到了来自谷公公威胁。
众多总兵、指挥使们弄明白来意后,不由齐齐仰天长叹,这谷大用,是他妈疯狗吗?
然而就是疯狗才可怕啊。
于是他们也只能按捺下郁闷,把谷大用好一番夸赞。
一些写的快的,已经把书信送到谷大用家里了,还有些心情纠结的,也陆续的提笔就范。
事情到了这个程度,为了保持低调,避免有人从中作梗,谷大用怂的连门都不敢出了,更别说给天子进献道人了。
裴元之前去过一趟,对找知为道人帮忙的事情,还是比较笃定的。
两人往回走的路上,裴元正琢磨着该怎么和宋春娘提一提“贤者模式”常态化的事情,却忽然身形一顿,猛然想起一事来。
——特殊状态:债多不愁(你现在处于莫名的冷静之中)。
正是靠着这个被动,让裴元在无数次生死关头,维持了最清醒的判断。
后来吕达华展示实力那次,裴元得以销毁了大量的小额债务,欠债数量从五十七笔,降到了三十八笔,于是就在那时候,“债多不愁”被替换成了“穷且益坚”。
裴元想着,不由的生出念头。
也就是说,自己可以靠增加债务的笔数,让自己重新恢复“债多不愁”的特殊状态。
那在这种状态下,田赋的那个潜意识暗示还会生效吗?
若是自己调整债务规模和金额大小的组合,是不是还有触发其他被动的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