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绯闻男主丘聚
作者:最爱睡觉   人在大明:债主为我操碎心最新章节     
    说起丘公公的立场,那可真的是一言难尽。
    他和张永之间上一次的交恶,还是因为去年的时候,某个坑货为了自保给他造了个黄谣,然后被张永在朱厚照面前使了坏。
    丘聚颜面大损,如果不是谷大用帮着圆场,只怕当时就下不了台了。
    所以现在“造谣的”和“传谣的”掐起来了,就让他这个绯闻男主如拨云见日,心中暗爽。
    可惜,吃瓜吃了没多久。
    天子震怒之下,要查明真相,这个得罪人的活儿一不小心就落到绯闻男主丘公公头上了。
    张容和张永确实还有最后一搏的机会。
    那就是天子和真相之间还有最关键的一个环节,东厂公公丘聚!
    只要丘聚凭借查探事情原委的理由,对裴元穷追细究,挖出更多的问题。
    接着,在回报天子的时候,用裴元大量违法乱纪的行为和今天的事情混同在一起,然后以春秋笔法模糊事情的比例。
    那张永他们未尝没有再次翻盘的机会。
    错的不是告错状的张容和梁储,错的是那个杀千刀的裴元,甚至有可能是这个世界。
    可惜,这个押上了司礼监掌印太监所有期待的,是东厂厂督丘公公。
    按照权势地位来说,丘聚当然要帮着张永保下张容,但是裴元这边,他也不想深得罪。
    其中的原因,就比较复杂了。
    作为东厂的执掌者,丘公公是京城中消息最灵通的人。
    天子打算用张锐提督东厂的事情,就是他最先察觉端倪,并且求助其他几虎的。
    其他几虎听说天子打算换掉丘聚,顿时大惊失色。
    这特么不会牵连到我吧?
    对于丘聚本人的关切,反倒没有第一时间给出回应。
    张永这些日子对天子又去了智化寺的事情很警惕,完全顾不上丘聚的求援。
    如魏彬、马永成和罗祥他们,都在内宫监、神宫监之类二线部门掌印,关键时候也帮不上什么忙。
    高风年老,已经回家享清福了。
    掰着手指头数了一圈,也就是同为一线咖位的谷大用还能商量商量了。
    而且阳谷一战后,立下大功的谷大用,未来的前景十分被看好。
    谷大用现在回了京城,仍旧在低调的酝酿反击。
    于是对靠拢过来的丘聚,觉得很有面子的谷大用就拍胸脯给了保证。
    ——“放心,等我小弟来了,我好好求求他。”
    丘聚听了,脑海中浮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在丘聚的再三催问之下,谷大用只能支支吾吾的对老兄弟说了几句。
    丘聚听完谷大用咸鱼翻身的经过,就很懵逼。
    这个裴元,我用过啊。
    没道理西厂厂公用的就很顺手,东厂厂公用着就造黄谣的。
    思来想去,丘聚也只能把事情委托给谷大用了。
    如今张永位高,裴元又关系到他的前途,怎能不让丘聚左右为难。
    丘聚摆摆手屏退众人,还想再劝说几句。
    就听裴元说道,“刚才卑职已经说过了,这件事别人难做也就罢了,丘公公并不难做啊。”
    丘聚心中一动,询问道,“怎么讲?”
    裴元见丘聚带来的人都退开了,这才低声道,“有些事情,谷公公已经和我说了。”
    丘聚闻言,也慌忙下意识的扫了周围一眼。
    他没开口,看了裴元好一会儿,才沉声问道,“那你怎么看?”
    裴元现在的精力放在笼络谷大用和陆訚身上都有些顾不过来,当然不想牵扯丘聚的事情。
    于是说道,“卑职有一事,想请丘公公给我答案。”
    丘聚很干脆道,“说。”
    裴元笑道,“敢问丘公公,你是更相信天子能换掉你的位置,还是更相信卑职能保住你的东厂厂公?”
    丘聚纵然心中对裴元有点期待,但也不得不说出心中最大的可能,“当然是更相信天子能换掉我的位置。”
    裴元闻言,立刻反问道,“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把时间和努力,浪费在最难以挽回的环节呢?”
    丘聚听了先是心中一沉,接着又咂摸出了点味,他试探着问道,“你的意思是?”
    裴元说道,“既然你东厂厂公的位置被天子换掉,已经是难以避免的事情了,你就不如避开这个最难逆转的环节,把布局放在事前和事后。”
    裴元这话一出,仿佛推开了一扇门,让阳光透了进来,一下子让这些天六神无主的丘聚,找到了方向。
    他情不自禁的问道,“这怎么说?”
    裴元笑道,“卑职只是有点浅见,说了怕污了丘公公的耳朵,也怕误了公公的事。”
    丘聚被钓的越发心痒,连忙道,“这点判断咱家还是有的,尽管说来便是。”
    裴元听了,作势要开口,身形又是一顿。
    丘聚无语了,“又怎么了?”
    裴元很茶的问道,“公公来查问事情的前因后果,却和我私下密谈,张永张公公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啊?”
    丘聚也不回这话,抄着手道,“你说就行。”
    裴元见丘聚没有立刻表态,知道是自己放的诱饵还不够多。
    当即便为丘聚分析道,“既然咱们都认为公公去职,已经势不可免,咱们不妨从后往前捋。”
    “那,公公想过以后吗?去职之后,可有合适的去处。”
    丘聚闻言,心情沉重了几分,颇有些萧索的说道。
    “东厂厂公是要职,咱家要是去职之后,八成不会留在宫里给人碍眼,很大可能是要去南京了。”
    真要是张锐提督东厂,就算丘聚不想走,张锐为了安稳做好那位子,也得想办法送他一程。裴元又问道,“那丘公公可知道,谷公公这次回京,可是打着主意要重建西厂的。公公就算暂时离开东厂,只要好好保存元气,也不是没有再回来的那一天。”
    丘聚听了,长叹一声,“不是谁都像谷大用那么走运,能白捡个功劳的。等咱家去了南京,想回来也不容易了。”
    裴元趁势问道,“谷公公有阳谷大胜的功劳,最近正在和卑职一同谋求重建西厂。”
    “可纵然谷公公恢复了西厂,重新提督掌印,新建的西厂也不过只有一个空壳而已。既然如此,那丘公公愿不愿意去西厂暂时栖身,保存实力,以待将来?”
    “这……”丘聚听了有些心动。
    虽说他这个东厂厂公跑去给西厂厂公当小弟,是有点丢人,但也比跑到南京混吃等死强啊。
    再说他和谷大用渊源很深,大家都是伐木累。
    那么多年一起照顾朱厚照长大,现在落魄了,跑去避祸也说不上太丢脸。
    裴元继续加码道,“丘公公可以想一下,连谷公公这种劳师无功的败军之将,都有希望重获新生,那丘公公也未必不能有东山再起的那天,暂时的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丘聚听了抿了抿嘴,没好直接表态,开口道,“也是条路子。”
    裴元见状,已经明白丘聚心动了,便继续道,“既然丘公公有心,那卑职就接着说了。既然公公去职后的事情已经有了思路,那去职之前要做的事情,是不是也该好好考虑了。”
    丘聚有些疑惑,“去职之前?”
    裴元提醒道,“公公现在还是东厂提督呢,既然事情已经不能挽回,何不趁着在位的时候,好好给以后铺铺路?”
    丘聚听了又是恍然。
    对啊,反正注定违抗不了天子的意思,那何不赶紧趁着还有职权,提前布上几手。
    丘聚心中各种念头涌现,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着手了,他慌乱道,“那、那咱家这该先做什么呢?”
    裴元轻笑道,“丘公公身为东厂提督,能做的可太多了。”
    “首先,既然丘公公有暂时去西厂栖身的打算,那么咱们就得先齐心协力让西厂重新建立起来。”
    “这件事卑职和谷公公有些初步的谋划,只不过这些不好从卑职口中说出来,丘公公还是去找谷公公详细弄清楚吧。”
    “好好好。”丘聚点头,一双眼盯着裴元,“接下来呢?”
    裴元挠头,“接下来……”
    那么大一个东厂提督眼巴巴等着自己摆布,裴元一时还真没想起来,还能使唤他干点啥。
    裴元轻咳一声,“丘公公还是先去和谷公公达成共识,才好说接下来的事情。”
    丘聚一想,也是这个道理。
    只不过这会儿,丘聚满满都是对未来的忧心,没点瓷实话心里着实不安,“难道裴千户没有别的话对咱家说吗?”
    有东厂这个助力,裴元恢复西厂确实能轻松不少。
    只不过丘聚随时可能被撸掉,这个助力还有很大的不确定性。
    裴元当然只能先顾眼前了,于是暗示道,“咱们再这么说下去,张永张公公就要误会了。”
    丘公公立刻灵醒的问道,“那你觉得,咱家回宫后该怎么说?”
    裴元当即有侧重的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梁储是朱厚照早就想立在那里拉仇恨的靶子,后续的仕途,基本没有什么价值了。但是张容这条狗,咬起人来就太凶了。
    裴元必须得把他从北镇抚司赶走才行。
    等听到裴元意图明显的攀扯张容,丘聚为难道,“要是这么回话,张永那里我不好交代。”
    裴元已经和张家兄弟撕破脸了,这时候还有什么忌讳的,当即便道,“这些话都是卑职说的,丘公公只是如实陈述。就算得罪张永,也是卑职得罪张永,和丘公公没什么关系。”
    丘聚这会儿反倒有些怕裴元完蛋,认真的提醒了一句,“这会儿朝野侧目,都关注着此事,也就罢了。等到过些日子,就算没有张容掌管锦衣卫,张永想要对付你,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裴元心道,再过半年张永就因为贪污七千两银子,丢掉他的司礼监掌印了。
    只要这半年撑住,后面就海阔天空了。
    再说,裴元和张家兄弟翻脸,完全是因为朱厚照一不小心戳破了张容的秘密。
    这本来就是一次很坑爹的被动应对,裴元完全是被一下子推到了张永的对立面。
    只不过面对丘聚,裴元只能硬撑着说道,“放心,我有分寸。”
    丘聚沉吟了一会儿,见带来的人都在向这边张望,随即问道,“这梁次摅就扣在都察院吗?”
    裴元摇头,“梁次摅不是文官,只有一个锦衣卫百户的世职,都察院管不着这事儿。真要抓起来,也得送往刑部。”
    丘聚无语,“你这不是挺明白吗?”
    裴元笑了笑,“是明白。都察院这会儿没有主官,底下人又不愿意担责,只能把锅往上扔。他们这些御史又能直接上书言事,自然就能用最短的时间把事情捅上去。”
    “刑部有尚书、侍郎当家,不管是直接把人收了,还是用个拖字诀,后续都有很大的变数。”
    听到裴元的操作这么狗,就连丘公公也不由赞道,“细啊,真细啊。”
    裴元听着不像什么好话,便向丘聚问道,“这梁次摅丘公公要不要直接带回宫,让天子看一看。”
    丘聚连忙摇头,“不必了。”
    这件事牵扯到的猛人太多,他不能参与太深,真要把梁次摅带回去了,那就把所有人都得罪狠了。
    就连天子也会为难,到底该不该直接治罪。
    丘聚问道,“要不送刑部?”
    裴元心道,以梁储党羽之众多,关押在刑部也没什么意义,他们随时可以做别的手脚。
    便说道,“等会儿请丘公公见证了此人,便把他放回去吧。反正咱们只要咬死了现在这个就是梁次摅,后续到再有什么变故,就可以全都不认。”
    丘聚听了又再次赞叹道,“细啊,真细啊。”
    看到裴元做事这么靠谱,丘聚心中的忧虑去了大半,当即带着诸多番子上前,又找了往日和梁次摅相熟的人来辨认。
    那些人都指认,这便是梁次摅。
    于是丘聚又让人去梁家,叫他们把梁次摅接了回去。
    裴元看着丘聚带人离去,心中紧绷的那根弦总算松了下来。
    在这场激烈紧密的博弈中,裴元终于抢到了先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