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两日,两道军情接连传来。
第一道,驻守华枫郡的班垶领兵八万逼退梁宁大军二十万,急报传到皇都众人都很高兴,御景煊更是大赞班垶有勇有谋,要封班垶为振东将军,官升三品。
只是诰书还未送出,又传来另一道军情急报,梁宁增兵号称四十万大军,势要踏平华枫郡。
出征之军再不可拖,重明殿中,众臣都在等待皇帝的决意。
御景煊既希望战事稳妥,又不愿再让画府手握重兵。遂问画言成,此次梁宁集结四十万大军,诏月该以多少兵力应对?
画言成出列答:“这些年来梁宁土地扩大,人力财力增长不可轻视,稳妥之计,应需三十万兵马。”
“李将军如何看?”御景煊又问李皓天。
李皓天道:“回皇上,班垶能以八万抵抗梁宁二十万大军,足见我军之威猛,臣认为二十万兵马足矣,不日定能凯旋而归。”
“领兵作战绝非儿戏,不可轻敌。”画玄朗出列道。
“少将军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行军兵马粮草皆是消耗,浪费兵力不过是掩饰怯战怕死。”李皓天扫向画玄朗画言成,神色嘲讽。
画玄朗再要说什么,御景煊开了口:“就按李将军所言。”
…
睿王府
院中家仆正在往马车上装放物品,陶衍回头,看到雁还神色低落的一张脸。
“陶总管,以后,我们再也不能回这里了吗?”
明日一早御皇柒便要前往封地益州,如今这王府里要带走的都准备妥当了。
“不知益州天气如何,我们是不是应该再备些——”
“这些都不需担心,不会太久。”
不会太久是什么意思,雁还想要问,却有侍卫来禀告要事叫走了陶衍,雁还只好也回房去再看看还有什么没带上的。
这段日子以来她一直没能见到小姐,但是明天前往益州,王爷与小姐一定会一起的,虽然舍不得这里,但小姐在哪里她就追随去哪里,小姐在的地方才是她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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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宏的尸体我已验过,在他的脖侧发现极细的红点,但却并未发现暗器。叶痕确认尸体被抬走之后并未被人动过,这是想不通的地方——”
山庄书房里,夙微生将查到之事与如音讨论。
“我曾与高旭昌见过,他的话提醒了我。”如音看着外面廊下懒懒窝着的月光,“邵宏在重明殿上前后不一的反常,其实是受了月光的影响。”
月光的能力少有人知,外人只以为是可爱的小宠,便是这样无害的模样,让人毫无防备陷入幻境。
邵宏的玉扣为何会在月光的嘴里,重明殿上月光的出现,邵宏的失控……
从半山别院回来,如音忽而想通,月光不仅能织幻境,甚至能预知未来之事,她是曾有体会的。
“邵宏在月光的幻境中看到了自己最后被杀的结局,并无好下场,因而才最终改了口供。”
想通这些之后,她曾抱着月光很认真地问它,月光除了不会说话极通人性,垂头乖乖地轻舔她的掌心,这是它平日闯祸认错的表现,如音知道,自己猜对了。
夙微生也想起当时邵宏失常一直嚷着的那些话,没想到这小狐竟然帮了个大忙。
“那么说来,邵宏最后的反应在所有人意料之外,包括那幕后之人,他所指的方向——”
“姚君君绝对不简单。但施家,也不无辜。”
正说着,暗卫送来一封信,如音疑惑打开,发现信封之中另有信函。
是花墨夕让御紫千交给如音的信,到了悦娘手中,悦娘又将此信函送了出来。
“武林盟主花墨夕,他对你——”
夙微生对此人的印象,只停留在当初武林大会匆匆一面。
“只是故友。”
如音没有多说,毕竟与花墨夕真正有交情的是原来的画如音不是她,但她感觉得到,花墨夕是真的对画如音不错。
犹如此信中,他道知她不日便要离开皇都前往益州,想与她见一面。
“若有能为你做之事,我定当尽力。”
这是信末的一句。
若为朋友,临走前见一面并无不可,但她总觉得,自己猜不透花墨夕的心思。
…
夜半子时,城门已闭。
数道马蹄声从官道来,由远而近。
把守城门的士兵高举火把警觉望下去,看到令牌得知来人身份之后,很快便打开城门。
将军府,如音站在门外,身后有人走来,将披风披在她的肩上,“姜凡已经前去接应,不会出岔子的。”
如音回头看着御皇柒,他握着她的手捂在掌中:“怎么这么凉。”
明明已入五月,她的手却仍是冰凉,让他担心,是不是上回取了内丹之后影响了她的身体。
如音想要说什么,听到隐隐马蹄声,步出门外,果然看到月色下,数骑正往将军府来。
马匹在府门前停稳,最前翻身下马的却不是男子,而是一名中年妇人。
夜色奔波虽有疲意,却气度端庄不掩眉间英气。
“娘——”
如音快步上前,沈瑛严肃的面色在看到女儿时放松下来。
随后下马的是芳姑还有几名画府的侍卫,都向如音与御皇柒行礼。
“乖,你两个哥哥呢?”
“两位将军正在堂内议事。”御皇柒上前搂过如音,恭敬对岳母大人道。而后吩咐:“带镇国夫人入府与两位将军相见。”
沈瑛拍拍如音的手,众人一起入了府门,随之,将军府的大门便重重合上。
正在堂中说话的兄弟二人看到来人,立即上前,画言成更是跪下:“孩儿不孝,让母亲担忧跋涉。”
沈瑛扶起儿子,又看向画玄朗与如音,欣慰道:“你们很好,是娘的骄傲。”
“我儿出征在即,娘应该相送。”
“娘您坐。”画玄朗亲自奉茶,沈瑛笑得慈爱:“你们也坐,娘有话同你们说。”
华枫郡战事在即,白日御景煊一道旨意,画言成领兵两万为前锋,明日一早便要启程前往华枫郡。
急报飞鸽传书传到苍梧郡画府,沈瑛得知之后,便连夜快马加鞭而来。
此时将军府中一聚,距离点兵已不到两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