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正恍神细想,如此防不胜防,打了个措手不及,连忙翻身偏挡,结果脚底踩空,伸手用力一抓,只抓住个瓦片,最终连人带瓦滚落下来。
一时,四周火光通明,好似正要照清来者何人而备的。
沈言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脖子上已不知何时被架上一把暗色长刀,四周也被数百名黑衣人围得严严实实,生怕她逃跑般,个个面露骇色,前面几名更是拔刀相见。
“什么人?你胆子可真大,竟然只身一人跑到玉龙宫撒野!”说话的人,正是今日在玉龙宫门前踩打沈路的那名黑衣男子。
完了,完了完了!怎么办。
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爸爸还没救出,自己就要......死?不能,她不能死。
彼时,众人见她毫无动作,便以为她此刻终于领教了玉龙宫的威力,现在吓得不敢出声了,见状,那名黑衣男子哼道一声。
“知道怕了,说,受何人指派来到此处,有何目的!说出来便留你个全尸。”
全尸?你当我傻,那还不是死,死都死了,留不留全尸有什么区别,她才不干。
沈言袖下伸出二指,暗运灵力,默念口诀,看准时机,正待那黑衣人说得道道有词,志在必得时,她猛然打出二指。
轰一声,一道闪烁的红光在众人眼前爆开,就趁现在,沈言闪身跃起,撒腿就跑,待那名黑衣男子回过神来,愕然暴怒,喝道。
“跑?看你往哪跑,追!给我杀了他,不能让他活着离开!”
“不,抓活的!”说话的正是今日捉拿沈路的另一名黑衣男子。
听着二人的命令,身后的黑衣人面面厮觑了一秒,而再无听到反驳后,得知目标便是活捉夜闯者,这才一鼓作气快速向沈言逃离的地方追去。
这玉龙宫依山伴水,一处静雅幽林,清泉溪流,风景飘飘美如画,一处又是悬崖峻谷,辗转迂回,山穷水尽疑无路。
沈言跑了一路,还没有心思欣赏这山林美画,下一刻就跑到了陡坡峻谷,寸草不生之地,她猛的刹住脚步,这地方,她刚刚不是来过吗,又回来了?
跑了这么久,原来她一直在兜圈,怎么回事,进来这么容易,出去倒是难了?
她只停了一阵,刚准备接着跑,只是迫不得已,又停住了脚步,来得可真快!
此时的沈言,已是腹背受敌。
玉龙宫的人已将她团团包围。
沈言一眼便又认出今日那两名黑衣男子正站在她身后。
虽然他们和其他黑衣人同是黑衣,黑靴,黑面具,只是有两点,那便是衣衫的材质与纹案不同,还有气度不凡,看上去显然比其他子弟出彩许多,想来不是主人也是个管事的。
方才在跑得不远处,沈言也听出了正是他们二人下的命令,什么活捉,不能放她离开之类的,想来他们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这一战,怕是不打不行了。
透过白纱,她已经看到四周的黑衣人缓缓拔刀,沈言决定先发制人,从怀中掏出法器。
她本想拿出那把挂在胸口的折坤剑,那是一把大小伸缩自如的宝剑,没错,是从白老头那里讨来的。
沈言正是因为看中这把剑可变大变小的好处,携带方便,这才把它当做自己的法器修炼,为了方便,她将它化成极小的木头,此时正挂在怀中。
她伸手掏出,打在手心。
那正是一把白玉镶边,蚕丝做面的折扇,随着沈言用力一摇,铮的一下,伴随悦耳的声音,扇子打开了,散开层层细腻的流光,活像碧玉出水一般,晶滢亮滑。
沈言无语,铮的一下,又将之合上,合起的折扇彼时更像是一把尖锐的利剑,看上去威力无穷,震慑力十足。
显然,玉龙宫众弟子有些余悸地向后退了一步,旁人看来,直以为是一把了不起的法宝。
而沈言的表情看上去,却怎么也不像是威武神器在手天下我有的模样,她一脸沮丧。
“怎么是你啊,无用?”
拿错了拿错了!
不必多说,这把白扇的主人也是白老头,准确来说,应该是前主人,现在已经是她的了。
那日见白老头用折扇一挥,那个个发狂的精怪皆如枯黄的落叶,一扫就倒,并且再也起不来,再一扫,精怪无处遁形,皆打出了原型,嗷嗷求饶。
此等威力,可谓上等法器,沈言怎会放过。
于是又开始了百般哭讨,不依不饶,撒泼打滚,再加上五菜一汤,每日一酒的威逼利诱,坚持不懈个七天七夜后,才让白老头终于松了口,当时可谓忍痛割爱地给了她。
不知为何,这扇子拿在她手上扇起风来,竟连白老头用时的两成威力都使不出来,拿着的时候虽然灵光充沛,看上去好像是那么回事,实则不然。
她多次数落是白老头教得不好,而白老头却说是她灵力不足以支撑这法器的使用,并且多次劝解她不要暴殄天物,要回来。
沈言哪里会听,到了她的手岂有拿回去的道理,怎么说这也是一件上品法宝,虽然她使不出威力,可她总有灵力增长之日啊,到时候就能随心所用了。
我就不信扇不出来了。
就这样,秉持着十足的自信与坚定的信念,有一段时日,她像是跟这扇子死磕上了,天天拿着就扇,屡屡失败,终于有一天,她只是随意一扇,茅屋前的大树轰的一声倒了。
沈言尝到甜头,直以为自己成功了,炼成绝世神功。
其实不然,还未高兴一阵,她再扇,又不行了。
她总算发现了,这扇子到了她手上就是时行时不行,有时念着口诀就行,有时运着灵力就行,有时更离谱的,随意一扇,一棵树就倒了。
“真是无用的扇子!顶多也就夏日扇凉的时候派上用场。”
白头老翁坐在门前,摇头可惜着门前的大树,像是忍无可忍,眼不看为净,转身走回木屋。沈言知道,他心里肯定恨铁不成钢地将,造孽啊,说了无数遍。
沈言问白老头这扇子有没有什么名字,白老头一摆袖子,脱口而出,没有!
既然没有,作为这件法宝的新主人,沈言十分乐意而郑重地为它取了个名,无用。
白老头气得双眼发白,一口老血喷出云霄。
此后,凡是沈言拿着扇子乱扇一通,他都是眼不看为净,看不到就不心痛了,重重摔上木门,恨不得沈言离他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