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为了火影之位,当然是开玩笑的。
不过我是半真半假,宁次却是完全没当真。
他皱起眉头:“你闲的很无聊吗?”
“要是没有把握,谁会跑过来跟你开这种玩笑啊,难道是想被你的八卦六十四掌打吗?”
不过,他不相信我也正常。
我是生活在福利院里、没有家世底蕴的孤儿,目前不过只是一个下忍,却说能改变他“笼中鸟”的命运。
要是谁空口无凭的一说,宁次就相信,他现在可能已经被骗的肾都不在了吧。
多说无益,我打开写轮眼,看向他护额所在的位置,“你的笼中鸟,也许我可以帮你解除。”
宁次瞪大了眼睛:“你……?是宇智波一族的人?可是宇智波一族不是已经……”
“情况比较复杂,火影大人要求我不能在中忍考试的时候暴露我的写轮眼,所以你能帮我保守秘密的对吧?”
“朝露,你到底是——?”
“我只是想帮你。”
“……就算你有写轮眼……”宁次明显动摇了:“难道宇智波一族有可以解开笼中鸟的秘术?”
“不,只是我的能力恰巧能派上用场。写轮眼进化后,会根据使用者内心的渴望具现化不同的能力。我的能力,就是扭曲命运。”
“……!”
“只要我扭曲你被烙印上笼中鸟的命运,也许就能让你身上的笼中鸟消失。但是……如果你觉得维持现状比较好,我也尊重你的选择。”
宁次激动的下意识想要从床上站起来,却因为刚才的战斗脱力,又跌坐了回去:“现状?要是真的能解除笼中鸟,谁会想要维持现状?!”
“成为第一个没有笼中鸟的日向家分家,你真的有考虑过后果吗?”我道:“宗家会怎么看你、想你、会怎么对待你、会不会忌惮你、怀疑你、提防你、处置你?其他分家的人呢?你会变成日向一族的异类……异类,总是会受到排挤的。”
比如鸣人,比如我爱罗。
“成为异类,对某些人来说或许比被命运束缚更恐怖……所以,只有你确定要我帮忙,我才会帮你。”
宁次只思考了一秒,甚至可能一秒都不到,便斩钉截铁道:“帮我。”
“你下定了决心?”
“没错!”他坚定的看着我,“我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我一愣,因为我从没想过要宁次付出什么代价。
不过,想起宁次小时候帮过我和佐助一次,我和佐助自那以后,尽管和他合不来,每次见面也得主动去打个招呼,我就觉得按照这个世间一般的常识和义礼,我对宁次的帮助也会是一种“恩义”。
……那真是麻烦。
尤其是日向一族这种大家族,家教越严,礼仪越多,恐怕就更加麻烦。
我倒不是说不希望别人感谢我,可是我不希望这变成对方的沉重负担。
“其实……虽然我知道你不是什么坏人,但我一开始就觉得和你合不来。”
“……”
“古板、冷淡、矜傲……今天还说什么,命运是无法改变的,听得我真的很火大。”
“……”
“不过……当我发现你并不是真的这么想的时候,我想,我的能力不就是为了帮助那些想要反抗命运的人,才出现的吗?所以,我来找你了。”
“……多谢。”
“不用谢,说到底,其实这也是我的自我满足,你不介意成为我自我满足的工具,我也很高兴。其实你也发现了吧?我和你并没有什么话好说,可是这些年来不管什么时候遇见你,我都必须去跟你打招呼,没话找话的寒暄。你偶尔就不会苦恼,觉得自己被我打扰吗?”
我不假思索道,“所以我帮你解除咒印的代价就是,我以后都不会再特地去找你打招呼。我希望我不想和你说话的时候,就可以不和你说话。当然,你也不必没话和我说,却不得不来和我打招呼。”
宁次有些茫然:“就这样?”
“嗯。就这样。我们就变回什么特殊牵扯纠葛都没有的陌生人,然后从零开始,有机会再认识,没机会就当做陌生人——或者普通认识的人吧。”
“……好。我答应你。”
我满意一笑:“那么,把护额取下来吧。”
宁次抬手解开系带,他是体术高手,又擅长点穴这种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精确体术,本该能完美控制自己的双手稳定精准,然而此刻,他缠满绷带的指尖都在微微发抖。
他露出烙印着卍字纹的额头,紧紧地注视着我的动作。
我朝他伸出手去,扭曲了他“四岁以后便被烙上咒印,直到死亡才能解脱”的命运。当我关闭写轮眼时,我表面上仍然平静,心中却十分惊喜——
我现在的查克拉,果然已经可以不止一次使用万花筒写轮眼了!
我没说话,宁次又看不见自己额头上的变化,他压抑着急躁问道:“怎么样?”
“完成了。”
“你确定吗……?”他呆呆的看着我,有些不敢相信,“你只是抬了一下手,我什么特别的感觉都没有……!”
“其实我并不需要抬手,只要看着你就行,但我觉得抬手更有仪式感,你的感觉可能会更好一些。”
见宁次不相信这么快速的结束,我只好用水遁给他制造出一面水镜。
水面不如真正的镜子,可以照的纤毫毕现,但大概看清额头上的纹印是否还在却完全够用。
宁次盯着水镜中的自己,摸着光洁白皙的额头,久久回不过神来。
见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化掉这一变化,我还记得自己是下一场考试。
我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道:“抱歉,虽然现在把你一个人丢下或许有点冷酷,但是我得回考场了,不然错过开考的时间被判定弃权的话,我会很不甘心的。”
宁次这才如梦初醒一般抬头看向我:“啊……”
他看起来有些混乱,根本不知道该和我说什么。
“记住,”我提醒他:“以后我就不用必须去找你打招呼了!”
不过我刚急匆匆的离开医疗室,便在走廊里和日向日足迎面相遇。
他披散着乌黑长发,穿着传统衣物,五官虽然英俊,但因为长期板着脸,神色严肃,所以让人很难心生亲近。
宁次的父亲日向日差和他是孪生兄弟,长相一模一样,所以日向日足少年时期和宁次长得一样吗?
宁次以后到日向一族族长这个年纪的话,也会和日向日足长得一样?
……那就太糟糕了。
我虽然急着往回赶,但也不得不停下脚步,礼貌的朝他打了个招呼:“日足大人。”
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我,微微一愣后也朝我点了点头,但看起来颇为高傲,带着大家族特有的淡漠。
我们擦肩而过,我的余光瞥见他站在了医疗室的门口。
他是来看望宁次的?
……希望他进去的时候,宁次已经戴好了护额。
不知道笼中鸟消失,家主能不能感应到?
但我现在已经没空考虑宁次的事情了。
然而等我重新出现在考场内,情况却大为出乎我的意料。
不知火玄间对我道:“你胜出了。”
我:“?”
“你的对手,砂隐村的我爱罗弃权了。”
“??”
“下一场比赛提前,本该是勘九郎和油女志乃,但砂隐村的勘九郎也弃权了。”
“???”
“只剩下砂隐村的手鞠,她倒是没有弃权,如你所见,她击败了山中井野。”
……也就是说,我去医疗室这么短短一段时间里,第一轮考试已经全部结束了?
我爱罗……!为什么!
我不可置信的看向他所在的方向,我不是跟他说过,不需要他弃权吗?
他对上了我的视线,用口语对我道:“没有意义。”
什么没有意义?
我们的战斗没有意义?
我可是……特地带着白牙和新修炼出来的绝招,满怀期待的想要和强大的高手一决高下啊!
我下意识朝着观战台走去,想和我爱罗好好谈谈,但不知火玄间拦住了我:“你不用走,反正还是轮到了你。”
我想到了对战表,如果是第二轮的话,我的对手是……
“啊……”
不知火玄间朝我点了点头,肯定了我的念头:“准备一下,你和漩涡鸣人的战斗。”
“……”
因为太过在意我爱罗的实力,我的全部劲头都在想着如何赢下他突破第一轮考试,以至于我对晋级后的第二轮考试毫无心里准备。
和鸣人的战斗……
和鸣人……
如果对手是井野的话,我们会忍不住对视的时候笑出来——可对手是鸣人的话,情况根本也不会好太多。
从某方面来说,鸣人好像是比我爱罗更棘手的对手。
就在我迟疑犹豫的朝着比赛场地走去的时候,我看见鸣人表情也非常为难的准备从观战台上下来。
但天上忽然落下无数的羽毛,观众们一眨眼间就全部倒在了地上。
幻术?
这个时候?
什么情况?
我诧异的看向不知火玄间:“老师,这也是考试的内容吗?”
不知火玄间:“……不。看来是出大事了。”
四面八方冲出了许多属于暗部的身影,他们潜藏在暗处,就是为了应对此刻这种突发情况。
贵宾台上火影和风影所在处一片骚乱,屋外不知何处爆发出巨大的令人不安的声响。
我看见风影握着苦无,挟持着火影冲了出去。
“老师——!火影他——”
不知火玄间沉稳道:“你虽然实力已经达到了中忍的水平,但影的战斗就不要插手了。”
砂忍村的带队上忍马基已经落在了他的面前,显然,他们便是彼此为自己挑选的对手。
而在马基身后,我爱罗、手鞠和勘九郎大人也从观战台上下来了。
我爱罗对我道:“朝露,过来吧。”
他这话一出,我和不知火玄间都吃了一惊,手鞠和勘九郎大人也诧异不已。
“什么?”勘九郎大人道:“她是我们这边的人吗?”
“嗯。”我爱罗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创造出朝露你的人,和策划了这次袭击计划的人,是同一个人。想要摧毁木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为此他提前多年布局将你送进来,也很合理。”
我透露给我爱罗看我出生时的片段,本想取信于他,却好像让他误会了什么。
不过,毁灭木叶是怎么一回事?
我愕然道:“我爱罗……你们要毁灭木叶吗?”
手鞠蹙眉道:“她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
我爱罗平静道:“为了避过木叶的审查,那个人也许封印了你的记忆,像这种精神刻印,只能等他解除你脑海中的禁制,你就会想起来了。”
不知火玄间紧紧地皱起了眉头,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握住了苦无:“……你说的那个人,是大蛇丸吗?”
我爱罗双手抱臂,态度平静:“也许。”
他又微微侧脸,警戒的看向我:“你是大蛇丸的人?”
我:“……”
这就是我玩弄他人记忆的报应吗……?
“朝露!”
我一时语塞,而下一秒,佐助已经从天而降,落在了我的身边。
“你没事吧!?”
我仔细观察他的表情,他应该没有听见刚才我爱罗说的话。
“该说有事……还是没事呢……”
大蛇丸在卷轴里可没说过他干过这事啊!?
如果我没办法撇清和他的关系,这不是糟糕了吗!
卷轴里一点儿都没提过,难道鹿丸大人也觉得这件事情不重要?!
这么大的事也算在不重要的范畴内吗?
我突然想到那天在商业街,遇到我爱罗时他对我说的话——他一直以为我们是一边的,觉得中忍考试以后,我不可能在木叶待下去了,所以才邀请我和他一起走吗?
他和勘九郎大人,也是知道这场中忍考试不会有结果,所以干脆在之前的考试时弃权,保存体力吗?
更往前一些……我爱罗是不是一开始就觉得,我们是一边的,所以明明他准备毁灭木叶,却对于接近我这个木叶忍者毫无负担?
我问佐助:“你解开鸣人的幻术了吗?”
“没有,”佐助瞪着对面的我爱罗回答我道:“他又帮不上忙。”
我正要说话,志乃也出现在我的另一边:“别担心,卡卡西老师在上面,他会照看好鸣人的。”
“我爱罗,”马基道:“不管这个女孩究竟是什么人,她好像不知道我们的计划,不要管她了,你已经得到暗号,快变成完全体!”
“不要催我。”我爱罗不耐烦的冷冷道:“有这个功夫,你把这个叫不知火玄间的家伙杀掉不好吗?”
现在,两边的人数相同了。
砂隐村的上忍马基对木叶的上忍不知火玄间,手鞠、勘九郎和我爱罗,对佐助、志乃和我。
但我知道我爱罗的体内有什么……就如同鸣人体内的九尾是他能赢下宁次的撒手锏,我爱罗体内的尾兽,也绝不是佐助和志乃现在能匹敌的。
我爱罗望着我:“朝露……到安全的地方去。”
佐助皱紧了眉头:“什么完全体?”
马基严厉道:“我爱罗!”
我爱罗看着我又重复了一遍:“朝露,离我远一点。”
我是可以走,但不知火玄间能走吗?
他会死吗?
就像那位月光疾风一样?
万一他也有一位感情深厚,准备结婚的女朋友呢?
一时间,大蛇丸和鹿丸大人的脸在我脑海中浮现,卷轴上没有说,是不是就代表我不必去管?
那么此刻我是否应该按我爱罗说的,找个安全的地方,什么都不插手,等待一切结束?
如果我做了什么,会引起重大改变吗?
就像那部我曾经与鹿丸看过的电影……哪怕只是救了一个人,也可能会毁灭整个未来?
但是……
鹿丸大人……还有大家的最终目标,不就是拯救世界吗?
这次是整个村子遭受袭击,和之前鸣人一个人盗窃了封印之书的情况不一样!
为了最后拯救世界,所以必须看着此刻无辜的人们遭到杀戮、受到攻击、失去性命,袖手旁观——这逻辑不是很奇怪吗?
如果是鹿丸大人在这里,他难道会什么都不做吗?
鹿丸大人,绝不可能看着自己深爱的村子遭到破坏,而坐视不理!
我下定了决心:“我爱罗,我不能让你这么做。”
“这是我的任务。”
“谁给你的任务?”
“风影。”
“你不是一直很讨厌你父亲吗?”
“尽管如此,”我爱罗低声道:“砂隐村也是我唯一的容身之处。”
哪怕他并不喜欢砂隐村、也不愿意保护砂隐村的人,但除了砂隐村,他也无处可去。
至少那还有他的亲人,有曾经年幼时美好的回忆——尽管短暂,结局惨烈,但终究是当初重要之人存在过的地方。
见我拒绝离开,我爱罗没有再劝说。
他的沙子渐渐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
在彻底被沙球掩住之前,他对我道:“我相信你,朝露,你能保护好你自己。”
我握住白牙的刀柄:“……佐助、志乃,我爱罗我来对付。”
志乃“嗯”了一声,“那个叫勘九郎的,本来就是我的对手。”
佐助看着手鞠:“这么说,你的对手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