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新樵夫人选的事情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了。
四农回家之后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妻儿,全家大吵了一架,但最终还是认清了现实,最终接受了老四入白让门下之事。
风雪很重,即便是白让也不敢直接让老四跟着他一同进山砍柴。
只是在村子附近立了几根巨大的木桩,以此来锻炼老四在风雪中辨认方向的能力。
由于要烧地,所以村子对于柴火的需求量十分巨大,白让需要供给村民取暖的同时,还要负责整整九位农户的烧地需求。
这也导致了他分外忙碌,以往都是坚决一个人进山,到后来在村长的数次约谈之下,最终还是选择了带上【苍】一同进山。
可能是肉比较足,所以【苍】长的很快,才九个月大的【苍】,居然就能拖着两座橇车在大雪天中肆意奔袭。
但为了安全着想,白让最终还是没有给【苍】配备第二辆橇车,每次出门一个人一狗只带两辆橇车。
不过即便如此,有了【苍】的加入,也极大程度上缓解了村子柴火上的压力。
至于【青】,自从在村长家回来之后,【青】就好像生了什么病一般,再不随着白让和【苍】一起进山,就那么蔫了吧唧的缩在家里。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这样的日子大致持续了三个月。
经过三个月的学习,在白让和【苍】的带领下,老四终于迎来了他第一天进山的日子。
今天也刚好是猎人进山的时机,三人一狗最终决定结伴而行。
在三人一狗离开村落之际,病怏怏趴在家中的【青】...缓缓睁开了双眼。
........
由于梦境是【苍】的视角,所以伍是狗不知道村子中发生的事情,它知道一点。
当【苍】和白让返回村子之时,一个恐怖的消息直接将本就劳累过度的老四惊的昏死了过去。
以往平静的村落中,一众妇人在村空惊恐的大叫着。
“四农死了!四农死了啊!”
听到家父身死的消息,本就劳累过度的老四直接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白让的神色也是瞬间凝重起来,将老四交给了聚集在猎人家门口,依靠熊虎气息驱赶野兽的一众妇人。
村子里的规矩就是这样,只要出现了危机,所有十四岁以上的男丁必须到场。
而妇人们则带领着孩童逃往最为安全的位置。
眼下猛兽袭村,最为安全的自然是充斥着猛兽气息的猎人家中。
将老四安顿好之后,樵夫一把抓起橇车上的斧子,迈步向着村落中央的方向走出。
【苍】没有丝毫迟疑,挣开绑在身上的缰绳,一个箭步冲到了白让的身前。
与此同时,往日里缩在家中的【青】也是突然出现,跳到了白让肩上。
“喵...”
虽然叫声有气无力,但四只小爪子仍旧死死的勾住了白让的蓑衣,没有给他任何抛下自己的机会。
白让见状也只得无奈的摇摇头,继续向着赶往村子的中心位置。
但他没有发现的是,在【青】出现的那一刻,凝神屏气进入备战状态的【苍】身形突然出现了短暂的停滞。
它从【青】的身上...闻到了土腥味,那是【青】每次捕猎之后,为了掩盖身上血腥味特意在土堆上打滚后的产物。
这家伙,刚刚绝对做了些什么。
当白让赶到之时,战斗早已结束,原地只留下了一副惨不忍睹的人族尸体。
白让见状眼眶没有来一红,瞠目欲裂的喝道:“小四!”
那尸首...正是身为第二农首的四农。
白让猛地转过头看向村长,等待着一个解释。
村长挥挥手,让九农等人将四农的尸体掩盖起来,深深的叹了口气。
“风雪来的突然,怕是山里的野兽也没有准备,跑过来袭击了村子,山君带头,然后是两头熊瞎子以及五条灰狼。”
说着,村长指了指不远处堆放着一头黑熊与数头森狼。
“那山君跑了,黑熊打死一头,另一头被小九戳穿了鼻子,也活不成了。”
“狼打死了四头,还有一头活着,被关在了铁匠家里,等猎人回来再做定夺。”
村长一边说着,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
纵使四农如何蛮横,不招人待见,但终究也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长起来的,如今这一眨眼的功夫便已阴阳两隔,如何不让人唏嘘。
村中九农同根同源,甚至百年前都是同一起逃荒过来的,全都姓名仲,说到底就是一大家子人。
如今四农一死,其余八位农民更是悲痛欲绝。
平日里勾心斗角都是为了生活,绝没想过至亲枉死这等事会发生在自己眼前。
“艹!”
其中和四农关系最好的五农突然大骂一声,发疯般用拳头撕打着早已死去的黑熊尸体。
“艹你nn的,艹你nn的,艹你nn的!!”
骂着骂着,五农猛地转过头,眼眶通红的望向白让,猛地起身,在所有人警惕的目光中,结结实实的给白让磕了三个响头。
咬牙切齿的说道:“白爷,您和猎人关系好,俺家崽子今年十五,你让他与猎人学艺,杀那山君,替我四哥报仇!”
“只要能给俺四哥报仇,俺活多久,地里种出的粮食就给您多久。”
推开准备搀扶自己的六农,五农就这么跪在地上,眼眶通红的看着白让。
对此白让也是有些为难:“小五,你这...”
九农看出来白让的难处,上前强行将五农搀起,同时说道。
“小五,猎人如今不在村里,别让白爷难做,等猎人回来,咱们哥几个在请白爷牵头,到时候我陪你一起。”
听着九农的话,五农的眼泪刷一下就下来的,哽咽道:“九哥...四哥他...他是为了救我才死的啊...”
九农闻言也是红了眼眶,用力的拍了拍五农的肩膀。
“老四是好样的,小五你放心,这仇,我仲九就算倾家荡产也要替老四去报!”
望着四农的鲜血渐渐浸透白布,白让那干瘦的身影显得格外萧索与悲凉,喃喃道。
“小四...今年可才三十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