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院里,赵东阳和赵宣宣也用冰鉴解暑,还把龟苓膏放冰鉴里冻一冻,再拿出来吃。
王玉娥看不过眼,免不了啰嗦两句:“宣宣,你从早到晚吃冷东西。”
“等会儿又不肯吃热饭,非要吃凉皮,小心肚子痛。”
赵宣宣暂时捂住耳朵,免得耳朵把“肚子痛”的诅咒转达给肚子。
赵东阳反而比较理解赵宣宣,帮忙说话:“很多人苦夏时,茶饭不思,嘴巴里只有苦味。”
“咱们至少有胃口,能吃饱,别挑三拣四。”
赵宣宣点头赞同。
父女俩相视一笑,一起吃冰爽的龟苓膏。
唐母也嘴馋,眼巴巴地盯着。
赵宣宣自己吃冰镇过的,对唐母却比较细心,给她吃不冰的。
王玉娥虽然话里话外有意见,但她自己吃绿豆羹之前,也要放冰鉴里冰一冰。
赵东阳抓住她的把柄,以此打趣她。
王玉娥理直气壮地反驳:“我和宣宣不一样,我年纪大了,不用生孩子,不怕宫寒。”
赵宣宣一听这话,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偏偏唐母耳背,没听清,又问一遍:“亲家母,谁生孩子?”
哪壶不开提哪壶。
王玉娥“噗呲”一笑,耐心地解释:“别人生,一个接一个,年头生一个,年尾又生一个。”
“不像咱们家,盼好几年了,还没动静呢。”
赵宣宣听不下去,干脆端起小碗,躲内室里去,图个清静,暗忖:幸好娘亲没生儿子,否则肯定是个啰里啰嗦的恶婆婆,年年催生孩子。
而且,每到夏天,王玉娥都要说这些话,说不腻,赵宣宣反而听腻了。
— —
大静海寺,念经声嗡嗡嗡。
但是,并非每个和尚都勤快念经。
有几个和尚正凑一起说笑,甚至打趣正在摘豆角的鲍小余。
“空空师弟,你也学会偷懒了啊,不去挑山泉水。”
“嘿嘿,方丈喝茶时,居然没发现水不对。”
鲍小余无可奈何,解释道:“昨天,我看见别人在山泉里洗脚,觉得那水不干净了,所以没去挑水,并非故意偷懒。”
他嘴严,没提那男女私会之事。
其余和尚大吃一惊,一个传一个,直到玄悟方丈都听说此事,立马吩咐弟子们去把山泉彻底掏一遍。
要想掏干净一处源源不断的山泉,可不简单。
和尚们拎着水桶,一桶接一桶,把泉水舀出来,倒外面。
数不清舀了多少桶水……
眼看泉水越变越浅,和尚们累得汗如雨下。
直到泉水浅到底部,新涌出来的泉水水位慢慢上升,这个掏山泉的任务才终于大功告成。
这时,天妃宫寺庙的后门打开,两个老年尼姑挑着水桶,想来打水,意外看见这么多和尚,以为他们在干啥淘气的事,便大声喊:“你们围着山泉干啥?”
其中一个和尚扯开大嗓门,回答:“我师弟看见一个施主在这里洗脚,所以我们把水掏干净了。”
尼姑震惊,愤怒,往旁边地上呸一声,道:“洗脚?太缺德了。”
“我们天天来这里打水吃,这还得了?”
和尚答道:“掏干净就没事了,你们离山泉近,以后多盯着点,免得别人捣乱。”
尼姑向他们道谢。
“幸好有你们帮忙,否则我们力气小,要想掏干净这泉水,不知要掏到几时?”
作为邻居,又都信佛,因此和和气气。
过了一会儿,老年尼姑回去向天妃宫寺庙的红尘方丈禀报此事。
红尘方丈脸色古怪,一下子就猜到洗脚之人大概是宁王和绿蝶。
虽然她收了宁王的金银珠宝和绫罗绸缎,被他买通,为他办事,帮忙遮遮掩掩。但是,与此同时,她也每天喝那处山泉水,结果每天喝洗脚水?
想一想,心里就添堵。
于是,她立马转身去绿蝶住的那间禅房,小声警告。
绿蝶正对着铜镜搔首弄姿,心不在焉地回答:“行,知道了。”
“贵公子啥时候再来?”
这个贪财的红尘方丈,早就成为绿蝶与宁王之间牵线搭桥的红娘。
红尘方丈没好气地道:“收一收心,暂时忍着,别像狂蜂浪蝶一样。”
“人言可畏,小心被别人发现。”
等红尘方丈转身离开之后,绿蝶冷哼一声,撇嘴,嘴巴哇啦哇啦,模仿方丈啰嗦的样子,表情不屑,小声嘀咕:“嘴上说什么大道理?”
“同一件坏事,我做一半,你做一半,谁也别装好人,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