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义从狼犬猩红圆睁的目光中,看到了愤怒与杀气,就仿佛与自己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王义正要动作,将凌寒雪护在身后,却不料凌寒雪身体如秋天的枯叶,被大力揉碎,化为灰黑色的粉尘,如流沙般落下。
看着脚下黑色粉尘,王义心如刀绞,举目四望,原本热闹非凡的婚礼现场,也骤然变了模样,原本喧闹如庙会般的现场,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而所有的宾客不知何时已经化为身高各异、表情呆滞的纸人!!!!
苍白而稀薄的纸人,无神的眼眸中两点残红如血,显得诡异而瘆人。
王义心头震颤,他虽然不知道现在是处于现实之中,还是梦幻之内,可是他知道必须要逃离这个婚礼现场。
他随手抓起一张椅子,向着扑来的狼犬用力砸去。
狼犬体形庞大,却动作矫健,竟然侧身闪过。
王义知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他抄起一张椅子作为盾牌,向着婚礼现场的大门缓缓退去……
狼犬驻足凝望,眼眸中闪烁着轻蔑。口中突然喷出一团漆黑如墨的烟雾,将自身完全笼罩其中。
王义虽然不知道狼犬在玩弄什么把戏,却知道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一个箭步向着门口纵跃而去,只差一步,就可以逃出去。
恰在此时,漆黑烟雾快速收缩,顷刻之间化为一根黝黑铁锁,如一条黑色巨蟒般向着王义后背飞袭而来。
王义只感觉身后一股寒意入体,瞬间禁锢了他的四肢,同时使周身的气血也陷入了凝滞之中。
黝黑铁锁如骨附蛆,将王义瞬间捆个结结实实,动弹不得。
看着门口近在咫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王义低头,惊愕发现捆在身上的铁锁,如同蛇蜕皮般,黑色慢慢剥落,露出了里层的颜色。
里层如同被扒了皮的人,鲜血淋漓!
红色的血液如一条血河,而王义的身体就如一块因为干旱而皲裂的土地。
红色的血液缓缓渗入王义的皮肉之中。
初始之时,王义没有太多不适的感觉,可是随着红色血液不断渗入身体,他感觉身体内仿佛进入了无数条蛇,在他的身体内游走,在吞噬他的血肉,五脏,在抢夺他的灵魂,抢夺他身体的控制权。
“天地间,哪有什么公义,哪有什么道德,哪有什么良知!打破心中的藩篱,成就全新的自己!”
“暴力和掠夺,是成为强者的必经之路,只有弱者才祈求和平和馈赠!”
“强者之路,定然白骨累累!杀伐之道,就要不择手段!”
“什么亲情、友情、爱情,都是束缚弱者的绳索,都是成为强者的障碍!”
“献祭了自己的道德、底线、良知、青春、梦想,才能成为一个无拘无束,真正自由自在的人!”
“要想赢得别人的尊重,就要有滔天的权势,雷霆的手段,无尽的财富!”
“……”
一个铿锵有力、充满蛊惑的声音在王义的脑海中回荡,王义感觉那些毫无底线、自私自利的言语,就像是一滴又一滴污浊腥臭的粪水,在污染荼毒着他的心灵。
可是他偏偏又无法阻挡,就像一个饥渴难耐的人,无法拒绝食物和水。
此时,在一个阴暗不见天日的房间里,一个由三十六支黑色蜡烛围绕的祭坛上,正盘膝而坐着一个面容狰狞,一脸邪煞之气的黑袍巫师。
他手中拿着一个白骨骷髅,骷髅下方是一盆如河底淤泥般腥臭的污水。
污水红中透着黑,极为黏稠,似乎是血液和墨汁混合而成。若是贴近观察,可见其中有长短不一,或花白如雪,或黝黑如炭的人发。
而污水中央,赫然站立着一个编织的草人。
骷髅在黑袍巫师双手的揉搓之下,化为白色粉末,如雪花般飘落盆中污水之中。
水此时就像被煮沸一般,不断翻涌,已经没过了草人的口唇,即将淹没草人的鼻子。
借着黑色蜡烛散发出来莹白如鬼火般的冷光,可见草人额头贴着一张白纸条,纸条上只可见“王义”二字。
“嫁梦仙尊,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祭坛下跪着一个人,对着黑袍巫师恭恭敬敬道。
“司堂主,请放心!区区一个大学生,能有多强的意志力!”
黑袍巫师言语中信心满满。
而此时,在如真如幻的空间中,王义感觉想喊却喊不出,甚至鼻腔也似乎被人轻轻捏住,几乎无法呼吸。
难道我要变成这样的人吗?!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甚至可以牺牲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
王义虽然不知道内心为什么会陡然生出如此多的声音,可是他知道,有一种负面的情绪,正如洪水猛兽,要冲破他理智的樊笼,使他踏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老黑!你在哪里?!我现在又在哪里?!你听得到吗?!听得到,就帮我一把!”
王义在仅存着一丝清明之时,心中发出最后一段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