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初冬已经有些凛冽的凉风,于业大踏步走出了团部。
他娘的,咱老于是那种有仇会过夜的人吗?
小鬼子在老子手里从来都没有活口的,还特娘的忍了你几个土匪的鸟气?
于业回头看了一眼团部,心里默默地念叨道:“老孔,可惜了你想要收编的新二团特别大队。
这玩意儿还没成型,估计就要被自己轰成一堆渣了。”
在团部喝酒的三人对此毫无察觉。
于业走到卫生队,看到了那个已经完成包扎的排长,那排长面色苍白气息有些紊乱显然是出血过多的后遗症。
“部长!”
那排长躺在床上刚准备站起,被于业给拦了下来。
“都已经重伤成这个样子了,就不要强撑着了。”于业轻声说道。
“多谢部长关心。”
排长躺着虽然虚弱但是精神状态依然很好。
“这次怎么这么不小心?吃了这么大的亏。”
于业坐在病床前椅子上,关切地问道。
“部长,都是那帮土匪伪装成老百姓的样子,我就是好心想去帮帮他,可是谁能知道这家伙埋伏得就是我们。
我也没想到我们独立团这样的威名,这帮子烂土匪竟然还敢打我们的主意,而且还敢向我们开枪。”
排长的情绪非常激动,显然他对被土匪埋伏这事儿耿耿于怀。
他自己认为自己受伤这事儿并不是什么痛苦的事情,反而是一件非常丢人的事情,简直就是把自己的脸按在地上来回摩擦。
“想不想现在自己去把这场子给找回来?”
于业看着那躺在病床上的排长,笑眯眯地问道。
“想!”
那排长根本就没有任何犹豫,差点没吼出来。
“那行,我带你去杀人。”
于业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极寒的锋芒,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于业动了杀心。
“吴排长,现在你去把运输连还在团里的战士们全部给我叫过来,通知一下三营长王怀保和炮连连长杨兴,我得带他们去做个任务。”
“对了,悄悄地进行,打枪滴不要。要是被团长知道了,你小子就给老子等着吧。”
于业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用最温柔的语气讲出了最凶狠的话。
吴排长几乎是从病床上直接蹦了起来,哪里还有一点面色苍白气息不畅的模样?主打一个生龙活虎。
不到5分钟的时间,整个三营和炮营已经在村口集结完毕,并且这一切都在静悄悄地进行,没有任何打草惊蛇的事情发生。
“部长,您就把俺给带上吧,我们特种支队那是整个独立团最精锐的队伍,一定要保护您的安全。
要是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团长能把俺的皮给扒了。”
和尚站在于业旁边,面色急切地说道。
“你小子,给我滚一边去,今天这场仗我带谁都不会带你的,这是死命令!王根生,喜子!”
“到!”
听到于业的命令,两个人当即回答道。
“今天你们梁山特种支队两个小队的任务就是看好你们的支队长,绝对不允许他踏出独立团驻地半步。
如果违令的话,老子枪毙了你们!”
于业的语气非常严肃,其中根本就容不得有一丝的质疑。
“是!”
王根生和喜子两个人坚定地回答道。
这事儿直接给和尚整无奈了:“部长,您这么看着我到底是啥意思啊?不就是打个土匪吗,为什么啊?
你们把两个小队都留下了,你安全怎么办?”
看着和尚满头雾水的样子,于业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没啥事儿,就是我掐指一算你跟黑云寨命格相冲,你们不能相见。
至于我的安全,你是觉得三营王怀保保护不了我,还是段鹏保护不了我?”
“啥?”
这句话直接给和尚整懵逼了,特么的我们这么扎实的唯物主义队伍,就算是你是部长你也不能用这种借口来随口忽悠人吧?
我和尚确实是耿直,但是我和尚真的一点都不傻啊。
没等和尚继续说什么,于业一声令下,运输连载着三营的战士们拖着独立团仅剩的两门155榴弹炮和二十多发炮弹浩浩荡荡地朝着黑云寨而去。
雪下得越发绵密,一行人就这么紧着风雪朝着黑云寨推移而去,而在团部晋西北铁三角还贴心地给于业烫着一壶酒。
......
黑云寨,聚义厅。
黑云寨说是一个土匪山寨,实际看起来不过也就是一个大型农庄的模样,无非就是地势更加险要,三四百号人在这大雪的天气里也猫在屋子里不愿意动弹。
“大哥,你还别说,这棉布还是真的暖和啊。”
黑云寨的二把手浑身裹着刚刚抢来的一匹棉布,根本没有任何修剪和装饰,就那样如同一个袍子一样裹在自己身上,只不过就是有点长拖了不少在地上。
谢宝庆瞥了一眼山猫子,没做声,他此时满腹心事,根本不想为这些事情分心。
今天在路上遇到孔捷,八路军团长说的这个事儿还真的打动了他,生逢乱世落草为寇本来就是无奈之举,长久来看当土匪并非是一件好事儿。
天下总归是要太平的,无论那个政府当政,他们都是无法容忍土匪的存在。
山猫子看出了谢宝庆脸上复杂的情绪,他紧了紧身上的棉布朝火堆靠拢了的一点问道:“大哥,你还真的起了投八路的心思啊?要我说他们那清苦的日子有什么好过的
那还不如我们留在黑云寨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谢宝庆白了山猫子一眼:“还......还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你......你今天早上喝的可是苞米碴子粥,这布如果不抢的话,整个冬天大家伙都要挨冻。
这......这就是.....就是你说的大口吃肉?”
谢宝庆的情绪很是激动,事实上在这个当口,大多数的土匪过的也就是比赤贫状态要好那么一点点,因为整个天下到处都是流离失所到处都是饿殍遍野,即便他们有能力去抢,又能抢谁的呢?
如今这个年头当土匪,无非就是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
谢宝庆不愿意再搭理山猫子,面向火堆闭目养神,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大事儿。
只是这次,谢宝庆有机会去思考,但是他已经没有机会去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