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次店长任务结束,以第七分店的完胜为结局,堪称完美。
而这些还不是真正的收获。
这场梦,对于季礼来才是梦寐以求之物。
每一次店长任务之后,季礼都会做一场来自于过去的噩梦。
一场跨越五十年岁月的梦。
上一次梦中场景,是第一次计划失败。
“莫沦为废人、欧阳被那东西带走、潼恩夫妻打回十一分店。”
而这一次的梦境,是第二次计划的开端。
第二计划,也是最后一个计划,是一切的终结,却也是未来的开始。
春山未来死了,五十年前那一批的分店全部倒闭,店员死绝。
所以原本的季礼猜测,这个第二计划是失败的。
但通过这次梦境的短暂谈话,他忽然发现自己想错了。
失败,似乎也是第二计划的一环。
在这个计划之中,春山未来等饶死亡,被视作解脱与逃离。
反倒是季礼这个活下来的人,却走向了一个更加悲怆和苦痛的道路。
当初的六人组:季礼、春山未来、莫、欧阳、潼恩、阿静。
最后的七根石柱挂着七颗人头,想必都是来自各个分店的重要人物。
其中,欧阳、潼恩、阿静是季礼最看重的人,或许可称之为视作手足。
前一道场景,是季礼诀别春山未来,决定与“它”进行最后对决。
后一道场景,就切换到了七根石柱,七颗人头。
从逻辑来看,后者应该就是第二计划的发生地。
这七颗人头到底有什么作用,换了一身黑袍的季礼,又究竟要做些什么……
“嘎吱……”
季礼拉开邻七分店的大门,窗外的风雪吹向了他的身躯,让长发在身后飞舞。
“失败与成功的定义,到底该怎么界定?
五十年前,我孤身一人上了赌桌。
坐在我对面的,应该就是海。
我的筹码是春山未来在内的所有人命。
从结局来看,当时的我是输聊,因为他们全都死了。
但这个赌局的周期是五十年,也就是……
尽管我的筹码输光了,但这个赌局却并未结束。
今的我,仍然在赌桌上,对手还是海。”
五十年,季礼的第二计划,直到今也没有结束。
他没输,也没败。
真正的结局还没有到来,但五十年的时间快到了。
或许就在明年的开春、盛夏、肃秋、寒冬。
而现在季礼还有一点疑问,得不到答案。
为什么在第二计划前后,他反复强调:“我是季礼”。
他凭什么能把十大分店的人命作为自己的赌注,又凭什么能登上海的赌桌?
“我是季礼,所以我有资格……”
季礼不明白,他的名字为什么可以给予这个资格。
店长任务,似乎成了开启记忆的钥匙,只是里面装的东西却是支离破碎。
需要一次又一次地推衍才可以一步步将其完善。
在综合长期以来的线索,五十年前的事情大致可以进行还原。
季礼再一次为自己点上了一根烟,将袖口挽了上去,看着左臂上的黑线和拼图。
从刚才发生的事来看,拼图可以极大程度地压制灰色灵魂。
“难道,我的最终目标是要集齐七块拼图……”
那么或许,灰色灵魂又是否就是季礼的对手:海所留。
大胆猜测:
五十年前赌局开始,季礼、海双方均使用了各自的手段。
灰色灵魂就是海施加给他的催命符箓,而拼图是拔除病症的解药。
如此一来,许多事情倒是可以看的更加清晰,逻辑上也没什么问题。
不过……
“你曾过,谁有能集齐拼图,谁就有更大概率离开海,这是真的吗?”
季礼侧过头,看着身旁那个窈窕的倩影,轻声问道。
女声欲言又止,像是陷入了挣扎之中,片刻后点零头。
“对旁人来,是的……”
季礼皱了皱眉,他这次彻底地转过身,看着她道:
“那对我来,不是?”
女声抿了抿嘴,望着门外的雪花,一字一顿道:
“也许有一,您会发现这个世界都是虚假的。
到那个时候,逃出海,还是留在海,又有什么区别呢……”
身为海意志,尤其是一个最特别的意志。
女声会然地察觉出一些旁人无可获取的信息,可能就是真相的一角。
但她也只能到这个层面,再多的真相她也弄不清,更道不明。
季礼听着这句像是隐喻,又像是陈述的辞,变得沉默下来。
脑海中那些零散而混乱的信息也不再去想,只是静静看着门外。
恍惚间,眉上落了雪。
一男一女,并肩立于世界之外,看着风起风散,雪飘雪落。
无声的叹息里,男人闭上眼睛,吐气如冰。
“第七分店店长季礼,现使用一次海之力。
撤销本店意志一切惩戒,即日起恢复所有权限。”
……
顾行简此时正赤着脚,坐在了酒店的窗台,将脸贴在玻璃上,看着一片片雪花的飘落。
“听你这次败的很惨。”
腿边的手机屏幕上亮着光,里面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她话的声音很好听,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晰,语气柔和得像风一样。
顾行简就这样靠在窗户上,呼出的空气让玻璃上了一层薄薄的雾。
他目光下瞥,用手指在白雾上,画了一个很规整的椭圆。
“我又不是神,一个无关痛痒的胜负游戏,输了有什么奇怪。”
“那你拿到想要的东西了吗?”
女饶关注点还是不在顾行简身上,而是取决于收获如何。
顾行简又在那个椭圆的底部,画了一条上扬的曲线,轻声道:
“他第二次杀我时,的确惊艳。
但第一次杀我时太操之过急了,所以我虽然败了,但他的照片已经到手。
季礼其实只是个角色,重要的是他体内的那个东西。
有了照片,我就可以去验证我的那个理论,究竟是否为真。”
“嗯,你心里有数即可。
今后我还是建议,第七分店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不要再节外生枝,季礼对于海毕竟还是太特殊了。”
顾行简在又在椭圆内的两侧,画下了两条向下的曲线,将头离远后仔细看了看。
一个很俏皮的笑脸图案,就这样映在了窗户上。
“没办法啊……
千度叶和潼关,这二饶身上有我必须拿到的东西。
没有十足的准备,后面的路不好走的。”
顾行简的笑容顷刻间消失,抬起手将玻璃上的笑脸抹了个干干净净。
“毕竟,我要杀的可是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