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时间？』

    『没有时间，一切就会崩溃，万物永远静止。维持恐怖的永恒状态，失去变化。任何事物都不可能再从这儿诞生，因为再也没有变化了。』

    『可是，宇宙一开始不也是这样吗？什么都不变化。而且什么事物都没有。』

    『你错了。』

    大小姐喝了口茶，道：『宇宙一开始的“没有”，本身就是有。』

    我吃惊的说：『没有也算有？』

    大小姐叹了口气：『你既然都能喊出没有的名字来，就证明它有确切的定义了。是一种状态，那么这种状态既然有了。为什么不算作有？』

    我：『那湮灭是什么？』

    『连没有也没有，相当于一切事物的反极。』

    『怎么解释？』

    『我不能解释给你听，因为太复杂了……我没法解释……』

    大小姐捂着额头道：『总之你要知道，宇宙在证明自己“有”，不断诞生，湮灭是反极。它一直颠倒，连自己都可以吞噬，它没有定义，因为定义也被它自己吞噬。湮灭就是为了吞噬万物，虚无到毁灭一切。（抓起头）被湮灭吞噬了，世间万物荡然无存，一切都被扭曲，塞进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地方。连湮灭自己也不存在，到时候，宇宙就彻底完了。你明白吗？』

    我摇摇头：『还是有些不懂。』

    『宇宙的诞生，起源于大爆炸，在大爆炸之前，宇宙本质上也存在，被塞在一个无限小的奇点之中。它具备一切诞生的能量和条件，爆炸而生。』

    我：『也就是说……被湮灭吞噬了，它连诞生的条件也都没了？』

    『不仅如此，连形态也会不存在，没有这样的定义了……湮灭眼中，万物皆虚。皆因它自己也属于“虚无”。所以湮灭根本就不需要解释，你自己理解一下就好了。以我的智慧，只能明白到它的特点是和宇宙相反，至于其他的，真是让人头大。我之所以说它是个悖论，就是因为宇宙的状态是有有有，湮灭的状态是没没没。但是它为什么要没，是谁推了它，那些没有的东西去了哪里？我完全不能理解。如果真的有谁推了它，它不就是有有有吗？宇宙的奥妙，太复杂了。思考这儿，就会思考上层世界是怎么诞生的。促使它诞生的动力，是怎么诞生的？然后那个事物又是怎么诞生的？追根结底，万物不该是有有有吗湮灭是从哪儿蹦出来的，本小姐现在，有些疯了……』

    我：『……』

    抱住大小姐，最终，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一口吻了上去。

    『你存在，我存在。别担心，湮灭毁灭不了你我。』

    『二营长……』

    她竟然落泪了：『本小姐好冷，待在这阴暗的虚空里，无时不刻不被压抑包围，星光和希望，我一点也看不见……为了解决难题，什么办法都试过了，却没有任何作用。我是被遗弃在宇宙的角落里了吗？』

    我：『不是的，你只是被困住了……我……我觉得，我跟你，或许过去是一体的，我们进来，最终逃走，你却被如此所困。』

    『它究竟是怎么诞生的啊……』

    大小姐疲惫的靠在我身上，梦里都在嘀咕，到头来，我替她好好地想了想。

    到了时间的终点，当我冲向湮灭，或许，我就回到了一开始。

    也许拯救宇宙的人，正是制造宇宙的人吧。如此说来，是自己推了自己？

    这还真是个悖论呢。如果自己也一开始也没有，我怎么推自己？

    我，到底从哪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