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间房屋内部,惨叫变为寂静,一具具尸体倒在血泊之中,渐渐失去温度。
手中刀锋不止,双眼中的冰冷仍旧坚定,直至那自出生以来,一直居住,一直成长的家。
既然下定决心,就不会为自己的行动而后悔,这正是忍者的标准,不为情感动摇。
‘这一次的战斗,最关键的大敌就是父亲,被誉为凶眼富岳的宇智波族长。’
‘宇智波花月交给木叶一方众多高层牵制,但难免出现意外情况,所以必须速战速决!’
心中打定主意,潜行摸进家门后,鼬谨慎排查,最终锁定了以往与父亲商谈事物的静室。
一步一步,就在距离静室还有几步之遥时,房间内突然传来富岳的声音。
“鼬,进来吧,没有陷阱,我也不愿意对自己的孩子布置陷阱。”
沉默良久,鼬推开房门,只见父母两人并坐在一起,背对这位以往被父母视为骄傲,今日却要向自己挥舞屠刀的孩子。
“你终究还是选择与他们站在一起。”
富岳低声道,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为何鼬会站在木叶一方,仅仅是因为三代火影口中的火之意志?
“总有人要背负起一切,比起叛乱失败后被人视为耻辱的宇智波,不如让宇智波保持现在的名声,由我来承担一切。”
话一出口,便没有收回去的道理,美琴泪眼婆娑,声线微微颤抖。
“鼬,佐助他就拜托花月照顾了,在我们死后,不要在宇智波族地内逗留,你不是他的对手。”
“抱歉,父亲,母亲。”
两手微微动摇,鼬从来不曾觉得,手中的长刀如此沉重。
“这就够了,等到现在的宇智波消失之后,新的宇智波就像是那一尘不染的嫩芽,迟早有一天会成为木叶的参天大树。”
“动手吧,鼬,无论如何,我们都将你视为骄傲。”
良久之后,两朵血花绽放,眼中泪痕未干,鼬踉踉跄跄的离开家中。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突兀响起,似乎有意而为之,当鼬抬起头时,那双精致繁复,比起自己的瞳力还要强大无数倍的眼眸,与鼬四目相对。
“你真的认为,这样会为木叶带来和平,能够一举消弭整个忍者世界的争斗?”
“我只是为了保护宇智波的名号,宇智波的血脉传承由你来处理,这是父亲的期望,他期望新的宇智波,能够彻底融入木叶......”
鼬喃喃自语,可眼中所注视到的神情,却是一抹莫名的讥讽。
“融入木叶就能带来和平?不,这只是自欺欺人的说法,忍者世界的底层逻辑,注定了只要忍者存在,整个世界根本不会拥抱和平。”
“任务获得报酬,这种底层的逻辑就像是一台战争机械最基本的单元,也注定了忍者们会为了任务无所不用其极。”
声音稍稍停顿,鼬眼中的坚定,变得微微动摇。
“想要制止战争,就要像现在你所做的一切,将根深蒂固的存在连根拔起......”
“连根拔起?你的目的是......!”
身形虚幻朦胧,转瞬间消失在原地。
“你还有时间在这里耽搁,宇智波佐助要回家了,不管你如何为自己辩解,可手中的鲜血是无法洗清,也注定你所犯下的过错,无法被原谅。”
月华如洗,红纱朦胧,宇智波鼬沉默不语,自己真的做错了?
不,我没错,错的是那些想要挑起战争的宇智波族人,错的是父亲,我只是纠正了这个错误,保护宇智波一族的名声!
陷入认知循环的宇智波鼬,渐渐坚定了自己的决心,不管是对是错,不管等待自己的前路多么扭曲。
只要佐助能够理解他的用心就好,只要自己能够完成挚友的愿望就好,只要佐助能够平安长大就好。
他心底的憎恨,在自己死掉之后,也会随风消散,最终回到木叶,渡过安稳的一生。
可不知为何,一想起那双精致繁复的万花筒,鼬的心中不断颤动,事情的一切,仿佛远远不止他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街道下,年幼的佐助跑向家中,四周安静的街道,令他的心中毛骨悚然。
环顾四周,当他发现倒在地上的两具尸体时,连忙跑了上去。
“婆婆,你怎么了,血!”
“叔叔,叔叔,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谁会这么残忍,父亲,妈妈!”
望向一路狂奔,冲向家中的佐助,鼬的心头不免升起一丝后悔,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
深夜时分,木叶一众高层,与处在包围圈中的宇智波花月赶回宇智波族地。
早已被刺激的昏厥的宇智波佐助送入木叶医院,猿飞日斩环顾四周,即便是久经战场的他,也不免心中微凉。
“怎么会这样?”
“谁知道,大概是在杀戮中迷失自我,已经分不清楚老人还是孩子,像鼬那样优秀的忍者也会......”
团藏感叹一声,耳边却响起一声嗤笑。
“这与你的说法完全不同,三代火影大人,也就是说,我是否可以视为,木叶单方面撕毁条约?”
精致繁复的眼眸再度亮起,似乎猿飞日斩的回答无法让其满意,木叶高层顷刻间就会惨遭抹杀。
“团藏,鼬只有一个人,就算要消灭主战派,也没有足够的人手,也就是说是你在暗中插手,对不对!”
四野,寂寥无声,团藏闭口不言,选择了默认。
“念在你为木叶所做出的贡献,即刻起剥夺暗部培训总教官的职务与火影顾问的身份,根部整编,并入暗部,你以为如何?”
猿飞日斩眼神闪烁,不着痕迹的示意转寝小春身边的红,为了木叶的未来开口劝说。
然而,红视而不见,本来被诓骗至火影顾问身边就不是她的心意,就算木叶有黑暗的一面,对无辜的村民痛下杀手,未免太过分了!
“明天,漩涡鸣人搬家至宇智波一族境内,否则我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你们不想看到的事情。”
“希望,在需要你们牺牲时,也能为了木叶奋不顾身,呵呵呵......”
冷笑连连,花月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红豆三人彼此对视,默默跟上。
与此同时,木叶村外,不为人知的隐秘角落。
淡蓝色的培养皿中,满头黑发及腰,面容柔和,眉眼温柔的女性身影,睫毛悄悄颤动,泪水晶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