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山羊你咋了，怎么突然不吭声了？”
浏览完山羊头递交给祂的契约文件，确保里面没有各种暗戳戳坑祂的内容后，用祂灵活的小骨头爪子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真名。
随后，祂就看到这只老山羊目光有些呆滞，像是失神的状态。
“喂喂喂，回神了，醒醒，你这啥情况，这不像你风格啊？”
伽摩蒂耶扇动着骨翼，扑棱着飞到高布赛克的眼前。
这山羊头以前不这样的啊，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值得祂这老东西这么失神彷徨的？
“......不，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过去的事情而已。”
古老的王者发散的思维被这只吵闹的骨龙从悠远的记忆中拽回，随后朝对方缓缓摇了摇头。
“不对劲，完全不对劲，十分里有九分的不对劲！”
伽摩蒂耶的魂火瞬间阴沉起来，这山羊头的异状现在显得更不正常了。
要是搁以前，祂自己在山羊头面前这么叫嚣，高低得再挨一棒子，今天居然转性了没打祂！
既不科学，也不魔法，甚至不够诡异，已经堪称是邪门了。
“又想挨揍了？”
小骨龙立马撇开头去，祂可不想平白无故挨一顿打。
但山羊头的询问就更加深了祂内心的疑惑，这老登揍祂之前可从来没征求过祂的意见。
“老实说吧，老山羊，我看得出来你心里有事儿，说出来让我乐呵乐呵嘛。”
伽摩蒂耶吐出轻佻的话语，一只小爪子搭在高布赛克的肩上，眼眶中的魂火闪闪烁烁，明显是一副听乐子的心态。
这老山羊平日倒是总板着一张脸，但一有事儿总能被祂看得透透的。
祂可是给老山羊守过不知几千周期的大门，祂还能不知道这老登？
“......我好像找到她了。”
“她？那是讠——”
还没等伽摩蒂耶的意识反应过来，祂的肉体便先行闭麦了。
她？哪个她？
卧槽，不是祂想的哪个她吧？！
“等等，你话说清楚些，卧槽，到底什么情况？怎么找了几万个周期都找不到，突然现在就找着了？”
由于极度的震惊，小骨龙差点没从空中摔到地上，还好有一只爪子扒在老山羊的身上，这才避免了尴尬的结局。
“除了她，还有谁？”
古老的贪婪之王声音沙哑的说道，那低语之中似乎隐含着诸多遗憾与思念。
伽摩蒂耶不再作声，祂知道现在不是耍宝的时候了。
真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碰老山羊的霉头，说不准这家伙得追到亚空间里再把祂的躯干拆成渣滓一次。
“啊啊，这个事啊.......好事好事，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骨龙强行挤出几句笑声，勉强应承几句，虽然这并不符合祂的【傲慢】之道，但是嘛，该怂的时候还得怂。
谈及那个人，要是说错了话，真的会被老山羊拆成零部件的！
伽摩蒂耶果断将意识投注本体，小巧的骨龙身材的确很方便，但只有巨大的体积才能给祂足够的安全感。
尤其是在面对疑似情绪极不稳定的贪婪之王的情况下，祂真的有点害怕这老山羊突然在这里发癫的。
“你没想好怎么面对她？还是说她把你忘了？”
山羊怪物只是拄杖站立，没有回应。
“估计就是两者都有了，这下就麻烦大了。”
本体化的傲慢之王声音更加低沉浑厚，也更具威严，而唯一不变的是祂面对高布赛克时轻松的语气与态度，只要把握好微妙的度，其实这只老山羊也是很好拿捏的。
因为祂知道那场亚空间大战的内幕。
那是祂被愤怒状态下的老山羊捶死不知几万次，被揍的完全成为看门龙的时候，有一次老山羊出远门很久之后，拖着一大批神尸回来。
那是一幅非常惊悚的场景，亚空间的混乱环境都快要被那几十具死的透彻的神尸扭曲，就连诡异界的边界都因此变得不稳定。
老山羊的状态也很不好，头上的两只犄角齐根断裂，巨大的羊眼被戳瞎一只，胸膛破开，脊柱碎成渣滓，左臂断掉一只，一只羊蹄也不翼而飞。浑身破破烂烂，但散发的气息就连当时心高气傲的伽摩蒂耶都感到胆寒。
当时的高布赛克简直比战神还像战神。
因为战神的尸体就钉死在被祂用铆钉和铁链捆扎着的神国上！
这只山羊人硬是只身洗劫了这些亚空间神只的神国，甚至把神国的主人都钉死在上面。
像是在泄愤，又像是在哀悼。
当时的伽摩蒂耶还没有在提莫斯的口中得知过去的高布赛克是一位脾性温和而稳定的神只，那时被吓傻的祂只敢畏畏缩缩的躲在世界的边角，生怕彻底疯狂的老山羊连着祂一道弄死。
之前仗着亚空间神只不死性而肆意叫嚣的伽摩蒂耶真正感受到了恐惧——这只疯狂的商业之神拥有真正杀死一位神的能力！
但祂的恐惧与畏缩终究是做了无用功，因为高布赛克并没有杀死祂的打算。
祂慢慢的坐下身子，拖拽着那些神只的尸体，随后一口一口的吞噬掉散发着诡异邪性的尸骸。
祂们的神国被山羊神一锤一锤的敲碎，倾洒在诡异界的屏障上，充当世界的养料。
至于剩下的残渣，则被祂拿去充当贪婪之火的柴薪，在癫狂的火焰中彻底化为灰烬。
做完这一切，疲惫的老者长叹一口气，吐出的气息变成风暴，席卷这些神只的眷族，将祂们彻底毁灭。
于是，疲惫的神开始倾诉。
也因此，伽摩蒂耶才知道老山羊口中的那个“她”的存在。
进而洞察到这场疯狂的亚空间大战的起因是多么的荒唐。
一支信仰癫狂战神的某物质界邪恶教派袭击了一支从北方大陆向西方大陆行进的商队，祂们把商队的所有人全部杀死，随后献祭给祂们至高无上的真神冕下。
可如果这些被杀戮思想彻底侵蚀掉脑子的刽子手仔细检查一下的话，就会发现，
这支商队的死者里有位异神的神选。
曾经的商贸与契约之神，【高布赛克】冕下的神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