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隐隐不再受控的女儿,沈琮狠道:“既然你不喜欢顾家,那去秦家吧,秦家长子上个月刚死了老婆,身边正缺一个贴心人,他父亲有意与我结交,还特地打听过你!”
沈听诺脸色一白,秦家长子秦祖安这个人好色又有暴力倾向,听说他的老婆是被他打死的!
她窒息地望着沈琮,为了利益,他竟能做到这种程度,丝毫不顾念骨肉之情!
沈琮似没看到她苍白的小脸般,无情道:“顾家和秦家,你选一个吧。”
沈听诺紧紧咬住下唇,直到尝见一丝血腥,她才沉沉吐出几个字,“我去顾家陪言池哥。”
“今天有个私人晚会,你跟阿砚去一趟,阿池也会去。”沈琮命令。
“知道了。”沈听诺顺从。
“多结交一点人脉,别尽给我惹事,再给沈家丢脸,我只能让你跟秦家联姻!”沈琮警告,他清楚自家女儿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人。
沈听诺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给你惹事。”
才怪!
“出去吧,好好打扮一下,听诺,你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子,该怎么做你比我更清楚,我不要求你大富大贵,只要你能帮衬一点沈家就好。”沈琮缓和声音,试图修复一下父女情感。
此时此刻沈听诺只觉得他很虚伪,默不作声地转身离开,重重甩上门板。
出了病房,余光瞧见倚靠着墙壁,身形修长,指尖夹着根烟支的男人。
她眼睛湿红,质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沈琮叫我过来的目的?!”
现在她连爸也不喊了,直接连名带姓的喊名字。
傅修砚不轻不重瞥斜了一下她,“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
“你真卑鄙,哪天我死了,你就是帮凶!”沈听诺憎恨骂着,明知道她过来医院是进虎窝,他还是强行把她带来!
傅修砚含了口烟,来到女孩面前,脖颈微垂,朝女孩愤怒的小脸上徐徐吐出一口薄烟,如黑曜石的眸子里全是戏谑。
“求我,你现在就能回家。”
薄烟刺鼻,沈听诺倒退,捂住鼻子难受轻咳。
男人轻哂:“娇气。”
手上却掐断烟支。
缓过咳意,沈听诺恶狠狠瞪着他,“公共场所吸烟的野人,想让我求你,少做梦了!”
傅修砚眉梢一挑,“有骨气,希望你的骨气能维持到晚会现场。”
“你放心,我的骨气能坚持到你死的那天!”
想要她求他,做梦吧!
傅修砚冷笑,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走。
沈听诺不甘不愿跟上。
在去晚会前,他们先去了一趟专门的造型室。
“傅总,沈大小姐,这些都是今年的新款高定晚礼服,市面上还未发行,每件都是独一无二。”
几个穿着统一服饰的工作人员推来一排服装,任由两人挑选。
坐在沙发上的沈听诺随手一指,“就黑色那件吧。”
距离裙子最近的女工作人员拿出沈听诺指定的黑裙,不确定又问了一句:“沈大小姐,是这件吗?”
沈听诺瞧了眼随意指中的裙子,没忍住笑了,极为满意,“对,就是这件。”
这套裙子从头黑到脚,没有其他多余点缀色,关键还是长袖,且有一个头纱。
上身效果基本是属于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只能看到一双眼的那种。
随手一指的裙子简直是沈听诺的梦中长裙。
“这……”女工作人员拿不准沈听诺是在开玩笑还是其他,询问地看向坐在另一张沙发上的男人。
低头看杂志的傅修砚抬首,瞟了眼沈听诺选中的裙子,说道:“红色那件。”
沈听诺不乐意,“我要黑色这件!”
“是去参加晚会,不是去参加葬礼。”傅修砚对女工作人员说,“带她下去试裙子。”
“是。”女工人员放好黑裙,拿过傅修砚选中的红裙,对不舍得挪动屁股的沈听诺说,“沈大小姐这边请。”
沈听诺抱臂,执着道:“我要黑色那件!”
傅修砚连看都不看她一眼,风轻云淡威胁:“晚会快开始了,你再磨叽,迟到一分钟后果自负。”
犹豫了一下,沈听诺选择暂时屈服,起身随女工作人员去换衣间。
女孩刚走,傅修砚便将杂志摔到桌子上,烦躁摘下鼻梁上的眼镜,整个人陷入沙发里,似疲倦不堪地阖上双目。
没一会,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掏出一看,是个没有备注的熟悉号码,他想也不想的接通。
“老大,你让我查的事有眉目了。”电话那头传来低哑声。
“说。”傅修砚维持靠着沙发的姿势,再度闭上双目。
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自己的陆旧说道:“姜大少爷的私生活很干净,他与云小姐确实是在医院认识。”
电话那头沉默,只听见清浅的呼吸声,陆旧接着说:“据我这段时间的跟踪,姜大少爷对云小姐是认真的,并非玩玩而已。
今晚姜大少爷似乎还准备公开他与云小姐的关系,所以你不必担心云小姐会被别人玩弄了感情。”
“嗯,知道了。”傅修砚语气平和,“从今天开始你不必再跟着他们,做回你原来的工作。”
陆旧望着镜中被刀疤分割成两半的脸,要笑不笑,色素沉淀的刀疤似活了般,随着他脸上的肌理动了动,看起来非常恐怖。
迟疑了一下,他又道:“老大,在调查姜大少爷的私生活时,我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什么事?”傅修砚仍旧闭着双眼。
“我发张视频截图给你看,挺有意思的,你可能会感兴趣。”陆旧脸上的笑容渐渐扩大,那道深色疤痕更吓人了。
傅修砚拧了拧眉,想让陆旧别卖关子,结果还没等他出声,通话就被挂断了。
一分钟后,短信提示的声音响起。
傅修砚点开一看,一张清晰被放大的视频截图映入他眼底。
天台上,一身条纹病服的女孩靠在墙角,双眼闭上睡得很熟,她膝盖上放着画到一半的画板。
女孩身侧坐着同样条纹病服的男人,他眸子空洞没有光,手抬起悬在半空之中,修长指尖轻轻捻着女孩肩头的一缕长发,唇角挂着淡淡宠溺笑容。
这两人傅修砚都认识,一个是沈听诺,另一个是姜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