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就1933年了啊…”
林尚舟站在自己家里的窗户旁,望着外面晴朗无云的天空,手捧一杯咖啡,小声的自言自语道。
今天是1933年一月七日,是这一年的第一个周末,他自然而然的在家里休息。
在他身后的桌子上放着一封信,这是他那在法国的读者寄来的,依旧是那对兄妹,自那次之后,他就经常性的与这两位读者写信来往。
虽然当时德法之间的规定说只允许公社那边向阿尔萨斯洛林地区寄信,但谁让作家菲尔是阿尔萨斯洛林地区的人呢。
桌子上的那一封信还没拆封,看样子是林尚舟刚拿到它,他也不急着看,站在窗户旁小酌着手中的咖啡。
抬头望了一会儿天空,他低眉收回目光,在不经意间他看到了之前见过几次面的那名画家,对面的画家也看到了,友好的向他打着招呼。
种种迹象表明这名画家只是一个普通的画家,虽然林尚舟觉得哪里怪怪的,他还是友好的向对方回礼。
不过他已经忘了这名画家叫什么,是皮特曼?还是皮克曼来着?
林尚舟发现自己一时间竟无法确定这个画家的名字,想了一会儿后他才想起来这名画家叫做皮特曼。
小插曲过后他转身回到沙发上,把茶杯放到桌子上,拿起信件拆开,阅读着里面多里安兄妹的来信。
在数次来信后雨果的妹妹也把她的名字在信里透露给了林尚舟。
女孩叫爱丽丝·多里安。
林尚舟看着手上的信纸,阅读着上面的多数有爱丽丝所问的问题,看着看着林尚舟看到了这么一句话:
“菲尔先生,我知道这个名字不是您的本名,所以我冒昧的问一句,您能把您的本名告诉给我跟我哥哥吗?”
“我和我哥哥都把我们的名字告诉给您了,我觉得您也理应告诉我们您的名字。”
平静的字体让林尚舟直接笑了起来,他不是嘲笑爱丽丝,而是单纯的觉得很乐,他要是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信上寄回去,就算过了德国这边的审核也过不了法国那边的审核,而且还会对这两位读者产生麻烦。
所以爱丽丝的这个小心愿他是不可能满足了,不然德法之间的交涉活动就有中止的可能性,活动中止的话这对兄妹就没办法再给自己写信了,在公社内部他们也会遇到麻烦。
他笑着拿起信走向卧室,准备按照上面爱丽丝的问题提笔给她写回信。
坐在书桌前,林尚舟提笔看着信纸上的内容准备写下回信,而他手中的钢笔触碰到信纸的时候,他忽的想到了一件事情。
爱丽丝·多里安这个名字在他听来似乎有些熟悉。
“爱丽丝…多里安…”
林尚舟轻声念着她的名字,几秒后他想到了什么。
爱丽丝这个名字很常见,然而多里安这个姓氏让他想到了另一个人——亚诺·多里安。
《刺客信条:大革命》的男主角,而这部游戏作品的女主也叫爱丽丝来着,不过爱丽丝的全名他不清楚是什么,就知道她叫爱丽丝。
这么一想,林尚舟就觉得十分奇妙,爱丽丝·多里安,把亚诺的姓氏与爱丽丝的名字结合到了一起,一个很巧的巧合。
想到这里,林尚舟脑子里冒出来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主意,他认为一辈子也不大可能有机会跟多里安兄妹见面,所以不如杜撰一个假名字用来满足爱丽丝的愿望,反正也不可能见面,与其让女孩失望,不如满足她的愿望。
于是林尚舟提笔在信纸上写到:既然多里安小姐询问我的名字,那我就告诉你我叫什么,我的真实名字叫做:亚诺·维克托。
写下这个自己杜撰的名字,名是亚诺·多里安的名,姓氏是他随便找的,林尚舟心里感觉很怪,紧接着他写完了整封信,写完信后他拿出通讯器,拨通了杨克的号码。
“喂,杨克,你过来一趟帮我送封信,马恩纳应该给你讲过这件事情。”
通讯器接通后林尚舟就对杨克讲到,电话另一头的杨克毫不犹豫的答道:“好的,我现在就过去。”
十二月底的时候杨克从俄罗斯回到了德国,他在俄罗斯受到了俄罗斯特工的密切关注,再待下去毫无意义,所以他自行回到了德国。
他回来后暂时在德国本部工作,林尚舟目前还没想好下一个任务让他去哪,是留在本土反间谍还是去其他国家当间谍。
杨克的实力他个人十分认可,在俄罗斯被关注大概是因为他的身份原因,接下来派他去执行任务的话要找一个德国人不会受到关注的地方。
在杨克回来之前是马恩纳帮林尚舟送信,现在他回来了,马恩纳可以清闲一点了。
十几分钟后,林尚舟把信交给了马恩纳,在马恩纳离开后,林尚舟回到房间里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安排马恩纳的任务。
“找一个德国人不会受到过分关注的国家…”
他轻声念着这个要求,想着想着,林尚舟就有了目标。
“派他去美国发展好了。”
林尚舟想到了美国,美利坚合众国是一个移民国家,其内部的德裔居民也不少,派杨克过去也不会受到特殊关注。
决定好这件事情后,林尚舟就开始计划何时让杨克去美国。
确定好杨克的安排后,他开始想蕾蒂娅的事情。
蕾蒂娅领导妇女游行的经历和她游行中杰出的口才是两块优秀的敲门砖,她十分顺利的在圣诞节来临之前进入社民党成为了一名预备人员,本来她可以凭借自己的经历和身份直接成为社民党党员,但她自己拒绝了这种后门,打算靠自己的努力成为一名真正的党员。
现在这姑娘还住在无忧宫里,是预备人员的同时依然在担任无忧宫的女仆,毕竟这是她的本职工作,在工作的同时她也在阅读那些传统的左翼书籍。
蕾蒂娅这么积极他很高兴,而皇帝身边的女仆兼无忧宫发言人加入社民党也为他造成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麻烦。
在他想这件事的时候,他的通讯器响了,有人在给他打电话。
林尚舟接通通讯器,接着听到了希尔曼的声音:“宰相先生,我们第一家制碱厂已经准备完毕可以投入生产了。”
“很好。”
听到希尔曼的报告,林尚舟脸上露出了满意的表情,因为重新造一个制碱厂需要的时间太久,所以林尚舟干脆直接花大价钱买了一家经营不善的制碱厂。
他家的制碱公司预计在不久的将来就能为他带来不菲的收益。
听完希尔曼的报告后,林尚舟起身拍拍手,伸了个懒腰,嘴里喃喃道:“该去找路易斯他们商量事儿了。”
说罢他拿出通讯器给路易斯和戈培尔各打了个电话,让他俩过来商量事情。
......
大约二十分钟后,林尚舟家的客厅就多出来了三个人,路易斯,戈培尔以及韦尔斯,四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路易斯三人看着林尚舟,等着这位宰相跟他们谈他的计划。
林尚舟看看韦尔斯,又看看路易斯,他把韦尔斯叫过来的原因是他觉得自己这次的计划影响会有那么一点大,需要一位更为稳重有经验的前辈来为他提供意见。
“嗯..咳咳…”
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他的咳嗽声也让路易斯等人打起了精神,竖起耳朵认真听他接下来要讲的话。
“我把大家叫过来的原因是想商量一个新的国策…”
林尚舟说着说着发现自己把内心想的话给讲出来了,这让他感觉有些尴尬,韦尔斯三人听到这个陌生的新名词后眼中流露出几分疑惑,不过很快的,韦尔斯就明白林尚舟想表达什么。
“菲里茨,这个…国策,你指的是政府的大政策或大动作吧?就像去年投资企业,建立工会那样。”
韦尔斯的话成功化解了林尚舟的尴尬,他连连点点头道:“嗯嗯,是这样的。”
戈培尔与路易斯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林尚舟,在他俩看来刚刚林尚舟很明显是有些尴尬,不过二人没有深究。
“菲里茨,你继续说吧,你来找我们是要谈什么事情?”
路易斯催促着林尚舟。
“是这样的。”
林尚舟讲到:“目前我们的财政状况不是还好不到哪去嘛…”
韦尔斯三人点点头对此表示认可,德国政府手上有钱,但手上的钱多是借来的,是债务,迟早要还的,与债务相比还是实打实的自己的马克让人省心。
“所以我有一个想法。”
林尚舟对三人讲到,这话让路易斯朝他翻了个白眼,再次催促道:“菲里茨,有什么事你就尽管说吧,对我们你还结结巴巴干什么。”
这话让林尚舟感到有些尴尬,他挠挠头干笑一下,不是他拖,是这事情讲出来确实会让人感到十分的震惊。
戈培尔眯着眼睛注视着林尚舟,他跟路易斯坐在一起,用眼睛的余光看了一眼一旁的韦尔斯,然后打消了凑近路易斯小声讲话的想法。
他想跟路易斯说林尚舟是不是又打算讲什么逆天发言,但这次也邀请了韦尔斯,有韦尔斯在就说明林尚舟不会讲像之前那样跟德皇结婚这种逆天发言。
在戈培尔的内心刚刚松懈了一番时,林尚舟表情严肃的讲到:
“我计划向容克征税。”
此话一出,客厅里就安静了下来,路易斯三人在微微愣神,回味了一下林尚舟刚刚说的是什么后,三人的脸色不约而同的严肃起来。
本来还想着调侃一番的路易斯扔掉了调侃的念头,林尚舟的想法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菲里茨,这可不是小事情。”
韦尔斯表情凝重的讲到:“我想你应该清楚,向容克征税这件事对右翼的冲击力比去年建立工会还要强。”
“他们会竭尽全力阻止这样一项会损害他们直接利益的事情,我们受到的阻力也会是难以想象的。”
路易斯点点头,赞同道:“韦尔斯说的没错,容克们不会乖乖等着被你征税,他们会做出我们难以想象的抵抗。”
说完他看向戈培尔,好像是想让戈培尔也跟着讲一下这件事有多么困难。
戈培尔撇撇嘴道:“对民众宣传不用担心,容克我没法拉拢,但普通百姓我还有百分百的把握让他们支持这项政策。”
韦尔斯对林尚舟说:“菲里茨,我和路易斯不是反对你这项政策,我们是希望你能更细致的思考一番后再把它在议会里提出来。”
面对韦尔斯的建议,林尚舟点点头,这一点他当然知道,所以他才把韦尔斯等人叫了过来跟他们一起商量这件事。
“那关于这件事,你们有什么建议没有?”
林尚舟对三人讲到。
“向容克征税是一定要进行的,作为德国最富有的一个阶级,从他们身上拿来的马克可以很大程度的缓解我们的财政问题。”
“如果我们能把一个大容克的资产给没收了,那我们就能多造几艘战舰,如果多没收几个大容克的资产,我们的财政问题就能得到妥善解决。”
听着林尚舟这个让人感觉有些离谱的话,韦尔斯三人却是微微点头表示认同,他说的也没一点毛病,因为他自己的资产就很多,更别提那些在德国有着深厚积累的大容克贵族。
“没收容克的资产现在是行不通的,所以我们现在只能采取这种温和措施。”
在林尚舟讲完话后,三人陷入了思考当中,这件事不是小事,需要经过谨慎地思考才行。
十几秒后,路易斯心怀担忧的对林尚舟说道:“菲里茨,我觉得,阿尔伯特先生与福尔贝克将军这一次,在这件事上有很大可能不会站在我们这一边。”
想到民族自由党的福尔贝克将军以及自己捉摸不透阿尔伯特,林尚舟感到有些棘手。
这二位重要人士,福尔贝克是容克贵族,虽然是军事容克,但那也是容克贵族,他的态度影响着民族自由党的态度,这个政党内部容克虽然少,但领导人是个容克。
阿尔伯特稍微好些,他是富人,不是容克,可他好兄弟是容克,向维特尔斯巴赫家族征税难免会引起中央与地方的矛盾,更何况巴伐利亚不一定同意这个中央的政策。
“确实难办。”
林尚舟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