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房间,早已在外面等候的军情局成员就向林尚舟快步走来,在对方靠近后,林尚舟对他命令道:“审问他的时候别动用过激手段,他接下来还要接受法院审判呢。”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刺杀我的行为是自发性的,即使索雷尔派再怎么反德,他们也不会主动参与到这种足以直接导致两国开战的事情当中来,审讯他的内容集中在国内工团分子身上,看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
“至于法社那边,我估计法社已经把能撤的人给撤走了,藏的更深的人跟他们没接触。”
“是,宰相先生。”
军情局的特工点点头,随即带着同伴进入了关押麦尔的房间。
在他们进去后,特蕾西娅对林尚舟问道:“接下来对媒体你要怎么说?”
“因为刺杀我的人是德国工团成员,所以对外宣称必然是主要针对他们,将他们描述成德国的叛徒并公开表示将进行对工团分子的肃清行动,呼吁群众帮助政府肃清叛徒。”
“至于真正的幕后黑手法兰西公社,即使对外宣称是公社的人指使公社也不会承认,不然明天德法就能开战,我们手上毕竟没有切实证据,口头谴责谴责就行了,目前我们也没那个精力去对付公社那边的破事。”
林尚舟随口说道,他活动了活动自己的左臂,左肩处依然有些疼痛,他只是让医生帮他复位,因为接下来还有事情要做,所以没有进行其他的辅助治疗。
看到林尚舟的动作,特蕾西娅的内心就感到一阵愧疚,她张开嘴说:“菲里茨…”
话还没说出来,林尚舟就打断她道:“这事晚上再说,接下来咱们还有事情要去做呢,走吧。”
“嗯。”
特蕾西娅点点头,迈出脚步跟在林尚舟的身后。
……
在体育馆内已经没有了要做的事情,林尚舟乘车前往市政府。
在路上,特蕾西娅对他问道:“菲里茨,我们接下来是要去见昨天举报工人的那四名男孩?”
“嗯。”
林尚舟点点头道:“这次的事情他们四个可以说是立了大功,如果不是他们提前告知政府,那暴动将更晚被处理,它所造成的影响也会更大。”
“除此之外,他们四个也能帮助我解决现在社会上让人头疼的不良青年。”
“他们帮你解决不良青年问题?”
特蕾西娅疑惑了一下,几秒后反应过来道:“你意思是宣传他们的事迹,让不良青年们学习他们,对吧?”
“差不多。”林尚舟随口说道。
“他们的事迹当然是要宣传的,但仅靠宣传是没办法让不良青年们学习他们,我要做的是以此为契机建立帝国青年团,将社会上的不良青年组织起来,青年团将参与进公共事业的建设与服务当中,通过行动来改造他们的内心。”
特蕾西娅明白了林尚舟什么意思,她也能猜到林尚舟不止是让青年们参与进公共事业当中。
“除了这些事情之外,这个青年团也是预备役部队的一员,对吧?”
“嗯。”
从牢林那里得到肯定的回答后,特蕾西娅就没再说话。
十几分钟后,他们来到了市政府,进入市政府大楼内,林尚舟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直奔会客室,他在会客室坐了几分钟之后,工作人员就带着那四名男孩以及他们的父母来到了会客室当中。
在会客室之外,由十二个人组成的队伍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缓步向会客室进发,走在队伍最前方的除了工作人员外便是那个戴眼镜的男孩和他的父母,当时主动提出要去找警察的虽然不是他,但考虑到他父亲的社民党员身份,他一家被安排在了最前面。
此时眼镜男孩的内心充斥着紧张之感,他扭头看向自己的父亲,希望见到一个稳重的父亲来平息自己内心的紧张,结果却看到他爹模样没好到哪去,虽然男人的脸上没表现出什么,但男孩能感受到自己父亲内心的紧张。
这时候他的朋友快步走到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慌张的对他问道:“亚当,咱们接下来要怎么说怎么做啊?”
在他的身后是另外三名男孩,他们脸上无一例外的充斥着紧张神色,被拍肩求助的亚当一脸无语,他知道自己朋友很紧张,他们紧张自己难道就不紧张了吗?
他很想两手一摊耸肩道:“我也不知道啊…”
但接下来朋友的话改变了他的想法:“亚当,你那么厉害,熟读社民党的理论,一定能很好的面对宰相先生吧?”
“呃…”
亚当身形一滞,到嘴边的话语被他咽了回去,他大手一挥,自信的说道:“交给我吧…”
“还请几位安静一点。”
工作人员的提醒打断了亚当的话,他只好给朋友们比了个ok,那三名男孩随即回到了自己父母身边。
一分钟后,他们来到了会客室的门前,亚当心情紧张的看着面前的屋门,心里琢磨着接下来要怎么面对林尚舟。
随着工作人员打开房门,他们走进房间,见到了里面有着和善微笑的林尚舟。
见到宰相的那一刻,亚当内心的紧张莫名其妙的消散了许多,他原以为宰相会是一个很严肃的人,结果没想到看起来那么的和蔼可亲。
如果他见到了一个小时前面对刺客麦尔的林尚舟一定不会再这么想。
在他们进入房间后,林尚舟也起身向他们走去,他首先来到了戴眼镜男孩,也就是亚当一家面前,工作人员告诉他这一家的男主人是社民党员,这让他感到很有意思,也主动第一个找上他们。
亚当的父亲受宠若惊的向林尚舟介绍着自己和自己的家人,在简单聊了几句后男人就意识到林尚舟的兴趣不在自己身上,随即把话引到了自己儿子身上。
“宰相先生,当时就是亚当他们发现了暴动的工人并向警察举报了他们。”
“哦?”
虽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但牢林还是做出好奇的样子,把目光转移到了亚当身上,一开始亚当的眼神有些躲闪,几秒后便直直的与林尚舟对视。
“亚当小同志,你今年多大年龄啊?”
“宰相先生,我今年十七岁,丢勒,也就是那边那个卷发男孩今年十八岁,,然后是弗兰克,今年也是十八岁,最后是杜登,今年跟我一样是十七岁。”
亚当顺带着为林尚舟介绍了自己的朋友们,流利的话语与略带自信的表现让林尚舟很意外,他老爹都有些紧张,但亚当看起来却没那么紧张。
他把目光挪到了其他三人身上,从丢勒到杜登,三名男孩用紧张眼神看着他。
与男孩们的父母各握了握手后,他们坐到了椅子上,坐下后林尚舟与亚当的老爹又简单聊了几句,话语中透露出他接下来会因为教子有方而得到嘉奖,不过林尚舟没有点名是金钱奖励还是仕途晋升,对亚当老爹来说,他内心自然是希望能得到仕途晋升的。
林尚舟提及对亚当老爹的嘉奖时,其他三个男孩的父母眼中无不露出了羡慕与渴望的神色,林尚舟自然注意到了这一点,一个人发现举报与四个人发现举报造成的结果是一样的,但嘉奖的人数却大不相同。
不过这对林尚舟而言算不上什么,他表示亚当等人会主动举报那群被工团分子蛊惑的工人是社会的幸运,他们作为父母也教子有方,都会得到应得的奖励。
亚当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盯着林尚舟,他观察着林尚舟的一举一动,思考着他说过的话,当林尚舟说出那句:“那群被工团分子蛊惑的无辜工人时”,亚当的内心触动很深。
看向林尚舟眼中的敬仰增加了许多。
林尚舟不知道亚当对自己态度的转变,他在与男孩们父母简单聊了几句后就把目光投向了亚当,接下来他是时候向亚当等人讲出自己的想法了。
青年团的建立与初期成员少不了他们四个,但这是需要征得他们及父母同意的。
“亚当,最近一段时间社会上的不良青年问题,你们作为其中的一员,应该有过了解吧?”
听到这话,亚当四人的内心咯噔一下,顿时羞愧了起来,他们没想到往商店丢石头这件事居然被宰相知道了。
“十分抱歉宰相先生,我们…”
林尚舟大笑着打住了亚当的话,他不在意的讲到:“年轻人嘛,年轻气盛犯错很正常,再说了你们又不是犯下了无法弥补的滔天大错,更何况后面还做了天大的好事。”
“我想说的是,你们应该知道不良青年对社会的影响吧?”
听到这个问题,亚当陷入了思考当中,几秒之后他的脸色严肃起来,点点头正色道:“宰相先生,虽然我和朋友们没做什么坏事,但我们见过其他人做坏事,我觉得这样的行为需要被立刻制止。”
亚当老爹见儿子主动向宰相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和想法,内心变得忐忑起来,不过林尚舟那不在意的模样让他放松了一些。
“我想说的就是这件事情。”
“那亚当你认为要怎么才能解决不良青年们呢?”
亚当愣了一下,他完全没想到林尚舟居然会把问题扔给自己,并且看他的样子,他似乎还很期待自己会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事情被推到自己身上,亚当是想躲也躲不过去,他只能静下来心去认真思考这个宰相希望自己思考的问题。
让他自己来说,作为不良青年一员的亚当能直接想到的办法就是把不良青年们都抓起来,这是最简单且有效的办法,但即使是他自己也知道,这治标不治本,并且抓的越多麻烦也就越多,宰相肯定是不想听到自己说这种办法的。
可想来想去,亚当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十七岁青年,没有什么经验,索性他摇摇头道:“宰相先生,我能想到的办法只能治标但不治本,我想您一定已经有了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
把问题重新丢给林尚舟是个不错的选择,但不管话说的有多么好听,他这一行为在别人看来依旧可以说是有些大胆过头了。
林尚舟乐了,他对这小子的兴趣是越来越浓厚了,笑了笑表示没关系后他开口道:“我确实有自己的办法,但这个办法需要你们四个见义勇为青年的帮忙,你们愿意帮我这个忙吗?”
(啊?!)
听到宰相说需要自己等人帮忙,亚当的内心便砰砰跳了起来,其他三人已经放松下去的情绪也立刻紧张了起来,他们父母内心紧张的同时也很高兴,自己的孩子能接触到宰相那是天大的好事,可这也意味着他们今后的人生将充满未知。
“宰相先生,您请说吧,不管是什么忙我一定会帮的,为德意志做贡献是我们的责任!”
亚当情绪高涨的说道,其他三人也跟着附和这句话,表示自己愿意帮忙。
见他们愿意,林尚舟便把自己的想法讲了出来,青年团这件事称不上机密,当着这一群人的面讲出来完全没问题。
“也就是说,宰相先生您打算宣传我们的事迹并组织不良青年们加入青年团让我们投身于公共事业的建设中,同时我们也将成为德国的预备役部队?”
亚当若有所思的对林尚舟说道,牢林点点头,看向他们的父母道:“是这样的,在青年团中服役将算作服兵役的一部分,在青年团中服役足够长的时间就可以免除在公民义务上需要履行的兵役。”
对于青年们来讲,服兵役是一件让人激动的事情,但对他们的父母来说,兵役就不怎么让人高兴了,对世界局势有了解的人知道战争发生的可能性越来越高,服兵役就代表着有可能会上战场,上战场就意味着丧命。
上次大战在德国留下的伤口并没有彻底愈合,人们都知道上次大战有多么惨烈,林尚舟也知道现在德国人民参军的意愿十分一般,甚至有些低落。
他说这话是为了让亚当等人的父母放心,在青年团中服役可以免除兵役。
不过也只是免除在公民义务上要履行的兵役并不是说征兵不会再征到他们头上,这也是林尚舟忽悠青年加入青年团的手段,现在的不良青年们对军队肯定是没什么太大感觉的,所以需要一个手段忽悠他们加入青年团。
等真到了开打的时候德国人民的战争支持度估计都能到百分之百了,到时候义务兵役就无所谓了,征兵处能被挤爆。
这是好事。
也是坏事。
“既然如此的话,那我愿意作为宰相先生青年团的第一批成员,为德意志做贡献,吾辈义不容辞。”
亚当神情坚定的说道,在他表达自己的态度后,丢勒三人也跟着表示愿意加入青年团。
四人的父母内心多少还是有些不愿意,但这件事谁都能看出来它的好处,“宰相先生青年团的第一批成员”,虽然青年团建立以后跟林尚舟的接触会怎样,但就目前来看,他们能够与德国宰相攀上关系,如果未来林尚舟重视青年团的话,那他们的孩子就可以说是一步登天了。
所以经过再三的犹豫与商讨,亚当四人的父母也同意了这件事。
在当事人与父母都表示了同意之后,林尚舟的内心非常满意,他拍拍手到:“既然如此,那就请我的青年团的第一批成员接下来随我一起返回柏林吧,在柏林准备青年团的事情。”
话音落下,亚当四人和他们的父母就愣住了,先是呆滞,紧接着他们父母的内心就是狂喜与担忧,这下可好,真一步登天了。
四人的父母表示孩子已经长大,自己无权干涉他们的决定,把选择权交到了孩子手上,亚当四人对此也是没有意见,表示愿意跟随林尚舟回到柏林。
这件事就这样确定了下来,林尚舟让工作人员带他们离开去收拾东西,准备明天随他一起坐火车回到柏林。
晚上他在波鸿市政府为他准备的宅邸中邀请四个家庭一起共进晚餐,在亚当和他的家人来到这里的时候,亚当拿着一本《新柏林宣言》跑到林尚舟面前,略显腼腆的把社民党党章递给了林尚舟并说道:“那个,宰相先生,您能在这上为我签个名吗?”
林尚舟看着亚当递过来的书籍,眼中流露出极大的好奇,他接过书本,一边签名一边对亚当问到:“《新柏林宣言》?你看过它吗?”
亚当老爹是社民党人,他手上有一本《新柏林宣言》没什么好奇怪的。
“是的,宰相先生,这是我父亲送给我的,我对社民党的理论很感兴趣!”
亚当兴致勃勃的讲到,并激动地从林尚舟手上接过了他的《新柏林宣言》,他的表现让林尚舟感到很意外,他没想到会有青年对自己主持编写的《新柏林宣言》很感兴趣,虽然说出来很让人觉得不好意思,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是个马修,德国社民党也是马修,这《新柏林宣言》更是马修。
所以他语重心长的对亚当讲到:“你对社民党理论感兴趣我很高兴,但除了社民党的理论外,马克思等一系列左翼领袖的着作你也要认真看看,不能只看社民党的理论着作,那样是不全面的。”
“我知道了,宰相先生,谢谢您给我的签名。”
亚当用力点点头,开心的抱着自己的《新柏林宣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林尚舟叹了口气。
“唉,马修…”
……
晚上九点,林尚舟的卧室里,他拿着通讯器向远在柏林的亚历珊德琳几人再报平安,白天已经报过一次平安了,但亚历珊德琳还是不放心,晚上给他打了过来。
“哎呀,我没事的,人好好的,别太担心,明天我就回去了。”
“你没事就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快些休息吧。”
挂断电话,林尚舟收起自己的通讯器,看着房间里一脸愧疚的以军姿站在自己面前的特蕾西娅,他开口说道:“好了,别再一副像犯了滔天大错似的表情,你也是关心我才误伤我的,我不怪你。”
“可是我犯了错,你要给我惩罚才行,犯错就要有惩罚。”
特蕾西娅郁闷的讲道。
“啧…”
林尚舟感到有些无语,这姑娘这样子八成是她爷爷养成的,毕竟就以康拉德的教育特蕾西娅的方式,这姑娘只要犯一点错恐怕就要接受严重的惩罚。
他对这种教育方式是半赞成的,他赞成犯错受罚这一点,但轻错重罚还是算了。
“好吧好吧,让我想想要怎么惩罚你…”
林尚舟最终还是决定顺了特蕾西娅的意,给她一点惩罚,而在做出这个决定后,他的内心也来了兴致,思考着要如何惩罚特蕾西娅,白天那一下他虽然完全理解特蕾西娅是关心自己的误伤,但要说不疼那是假的,那一下可是真的疼。
他上下打量着特蕾西娅,真罚这姑娘他也心疼,而且他也不会真罚,看着看着,他的眼中就浮现出一丝邪念。
林尚舟想到了自己说要辞职的时候,特蕾西娅对蕾蒂娅的保护,虽然最后她也没保护成,但从那件事能看出来特蕾西娅对某种方式的抗拒。
特蕾西娅从林尚舟看自己的眼神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她正色道:“如果你是让我帮你做那种羞人的事情,那我是绝不会去做的…”
“嘶——我左胳膊真疼啊,是哪个好人把我左胳膊给拽脱臼的呢,她可真坏啊…”
林尚舟捂着自己的左肩开始了贱兮兮的表演,特蕾西娅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去管他,但没过十几秒她的心中就担忧起来,担心是不是真的又复发了。
她知道这是牢林装出来的,但特蕾西娅还是止不住内心的担忧,半分钟后接受了林尚舟对自己的惩罚。
“你先去给我洗个澡再说。”
“好嘞!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