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一日上午,国王军的一辆运兵车在道路上向西边的防线出发,卡车上坐着一名名穿着军装的士兵,从他们中的多数的慌张神色与布满老茧的手微微颤抖可以看出这是一群被强征过来的老农。
十天前还在家里种地,九天前被国王强征入伍,匆忙进行了几天有用又没用的新兵训练后到了今天,这群倒霉的老农被安排坐上了运兵车前往西边当天线宝宝。
之前第一个向土星农业售卖粮食的农民库列巴正坐在运兵车的末尾扭头望着外面的道路,躲避战争的难民拖家带口的走在道路上向着另一个方向前进,他们与运兵车的路线暂且相同。
“听说南边没打仗,全都是在打首都这边。”
他的同村好友,与他一样是的老农的阿廖沙坐在他的对面,指着外面的难民打破了车厢里长久以来的寂静。
车上领导这一车士兵的士官瞥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战事局限于东边,中部和中西部,中部地区的乌克兰人民中流传说南边很和平,那边没有收到战争波及,这个消息让难民们一个接一个的逃亡南方。
督政府与盖特曼二者没有多余的兵力进攻南方,这两个势力对那里只有防御没有进攻,姑且为人民提供了一个没有被战争波及的净土,两个势力集中力量进攻中部,希望能够第一个攻下首都。
看着外面道路上拖家带口的难民,阿廖沙想起了自己的家人,被强征入伍后到现在他没给家里报个信,也不知道家里的情况怎么样,对战争的恐惧与离家的不安让他的内心充满了担忧。
“库列巴,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啊。”
“不知道。”
库列巴干脆的摇了摇头,他的内心同样充斥着不安与恐惧,几天的新兵训练不足以让这群老农做好战争准备,他们能安安生生的坐在运兵车上完全是出于一种从众心理,现在只要有一个人发了疯,车上剩下的人就会跟着发疯。
道路上除了运兵车外,还有用两条腿走路的步兵,库列巴他们是运气比较好的,被安排到了汽车上,那些运气差的只有马车和两条腿走路了。
首都通往东西两边的铁路线在几天前被督政府和盖特曼的人给破坏了,铁路过不去,国王军只能靠公路运输。
在道路上行驶了几个小时后,中午时分,库列巴等人所在的天线宝宝到达了他们的目的地,西边一座名为拉多梅什利的城市,督政府距离首都最近的时候就是攻下了这座城市,现在经过几天的战斗,国王军重新控制了这座城市,开始向西反攻。
国王军反攻的进展不怎么顺利,成效也不明显。
汽车停稳后库列巴等天线宝宝们在士官的催促下一个接一个的跳下汽车列队站好听从长官的安排,很快的库列巴等人就得到了他们的命令,库列巴所在的一个营被派往城市西部的一个村庄构筑防御。
简单休整了一下后,库列巴与阿廖沙跟着大部队出发前往那个村子。
行军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下午两点,库列巴所在的营到达了那个已经人去楼空的村子,行走在村里的道路上,库列巴扭头观察着这个跟自己村子没什么差别的村子,村子里很安静,听不到有人的声音,偶尔能听到一些牲畜的叫声。
一名军官见到一户人家的院子里有几只鸡在随地走动后,眼睛里流露出了贪婪的目光,他随手招来一名士兵,让他去院子里把鸡抓起来送到村里被作为指挥部兼军官居所的村长家去,他吃顿好的。
看着随意抓村民财产的军官,库列巴发自内心的厌恶。
把头扭回来看着前方士兵的后脑勺,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的库列巴不再看那些让人气愤的事情,安安静静的听从命令跟着去自己该去的位置。
下午剩下的时间里库列巴和阿廖沙跟着战友挖战壕,构筑防线,一直到晚上他们才有闲下来休息的时间。
库列巴和阿廖沙与他们同车的战友围坐在一家农户的厨房里,灶台上燃烧着火红色颜色,上面摆放着数个大小不一的土豆。
这土豆是他们从这家农户的房子里翻出来的,他们的补给是压缩饼干,与不怎么好吃但很难得到的压缩饼干相比,库列巴和他的同伴们把土豆随便洗了一下放在灶台上烤来吃。
“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呢?”
阿廖沙对正在查看土豆情况的库列巴问道,这是他今天第二次询问库列巴这个问题。
忙着查看土豆情况的库列巴没搭理阿廖沙,肚子传来的饥饿感迫使他想要快些见到土豆被烤熟。
“库列巴,你说咱们家里会不会也发生着这样的事情?士兵闯进家里把咱们的东西抢来用还不给任何补偿。”
倒腾土豆的库列巴身体僵住了,房间里其他士兵也跟着愣住了,他们在这里肆意用着别人家的东西,那他们家是不是也正经历着同样的事情呢?
“我不知道。”
库列巴摇了摇头,伸手从灶台上拿下一个热乎的土豆转身扔给了阿廖沙。
“应该熟了,快吃吧。”
阿廖沙接过烧手的土豆用衣袖拿住他隔绝温度,放到嘴边咬了一口,烫嘴的温度让他不停在嘴里翻腾咬进去的土豆,库列巴把灶台上的土豆分给了所有人,最后才拿起自己的那一个。
他拿着土豆随便坐到了地上,咬了一口土豆,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七月份的这里白天不冷不热温度刚刚好,晚上的气温就要凉很多。
“与其一直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回家,我们不如祈祷自己能在接下来的战斗里活下来,只有活下来才能再考虑回家的事情。”
话音落下,房间陷入寂静,每个人默默吃着土豆,心中祈祷着这个村庄不会遇到敌人,自己能活着回家。
村庄的村长房子里,库列巴他们的长官享用着用村民饲养的鸡炖成的鸡汤,外面战壕里的士兵啃着刚刚烤熟的土豆。
在距离村庄十几公里外的地方,督政府集结起来的部队策划着在后半夜发动进攻,东线的盖特曼部队不断冲击着国王军东部的防线的防线。
国王宫殿中,瓦西里懊恼的盯着桌子上的地图,前几天国王军向盖特曼的据点冲击,再等等就能够击败盖特曼,结果西边督政府起义彻底打乱了国王军的计划,瓦西里手上的部队越打越少,强征来的一个师没有任何战斗力可言,触之即溃。
国王军的形势急转直下,西边的督政府距离他所在的城市只有一百公里左右的距离,东方的盖特曼冲击着国王军防线。
“我们现在还有多少可用部队?”
瓦西里对一名将领问道。
“国王陛下,除去卡普斯强斯基将军的六个师,我们手上的可用部队只有八个,三个在西面抵抗督政府,四个在东面抵抗盖特曼,剩下一个是我们的预备队。”
这个消息让瓦西里的内心一沉,手上只有一个可以调动的部队,两边的战况都不容乐观,把这个预备役师调到哪边都不太合适。
“卡普斯强斯基将军这个可恶的家伙,一看我们处于劣势,他就再次宣布中立,真他妈让人恶心!”
瓦西里不顾自己形象臭骂着南方的那个卡普斯强斯基将军,他如果完全听从瓦西里的命令,那国王军的情况绝不会像现在这么差。
现在瓦西里翻盘的唯一机会只有说服卡尔干涉这里,派兵援助,这个想法瓦西里自己知道想想就行了,卡尔不会同意出兵的。
颓废的在椅子上坐了几分钟的时间,瓦西里叫来自己的亲信,他对亲信耳语道:“向维也纳发报请求卡尔陛下干涉保全我的性命。”
维也纳能帮他的地方只剩下保全他的命了,督政府和盖特曼都有可能会留他一命,瓦西里不敢赌这个可能,只有维也纳干涉要求保住的他的性命瓦西里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