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如真似假，非善非恶，总之，天空喷涌邪恶气息的裂缝，的确是凶兽混沌的影响是吧。”希娅特的一贯作风干净利落，既然确定了是要消灭的敌人，那二话不说捋袖子干就是了。

    闪烁着璀璨光芒的雷沃汀凝聚出现在手里，高高举起时卷起风云，全神贯注……荣耀之剑！

    轰～！

    希娅特和月曦山相距数千米，一剑开天辟地，凛然爆斩，三尺积雪纷纷漫天炸开，一缕冲击波便清理出一条无雪的道路，更强的剑气本体光彩绚烂无比，斩入了虚幻的天幕。

    这一剑虽然不是全力以赴，但如果在正常情况下也能粉碎高耸威严的月曦山，划开头顶厚重天穹，剑痕蔓延千里，大地如伤。

    然而现在却如泥牛入海，纸飞机冲进了火堆，混沌的虚空似乎晃动了一下，就再无踪迹泛起。

    “混沌的领域正在蔓延，我们怎么办？”众人已经不复刚才的嬉笑打闹，察觉到了棘手的麻烦，也不敢冒然随意踏足领域。

    凶兽混沌不知道是某种巧合，还是刻意的选择目的，把降临的地点选在了月曦山上空，这座虚祖人民心目中的圣山，已经彻底被混沌的领域笼罩。

    而且波及范围还在扩大，有笼罩整个山脉，虚祖，乃至阿拉德大陆每一个角落的迹象。

    “领域倒也不是不能进去，但可能会发生一些很诡异的事情。”小玉说道，她肩膀和脖颈游动着一只迷你神龙，青辉蒙蒙，某种神秘又强大的力量在抵抗着混沌的气息。

    她得到了神龙的一些神谕提醒，但更多的资料和解决办法，神龙却只字未言。

    混沌领域有危险不是明摆着的么，希娅特一剑没冒出个浪花，所以，神龙的神谕颇有一种说了等于没说的意思，夜林轻轻颔首，暗翻白眼。

    小玉一眼就看透了夜林那种十分想牢骚几句，但又不太好吐槽的模样，轻哼一声，白了一眼，警告道：“不许对神龙大人不敬！起码，表面上要尊敬。”

    “呃，不不～我是突然在想……”夜林摸了摸下巴，深思不解，好奇道：“你们看，神谕的载体是由神龙大人主动选择的，少说都有二十多任了，都是容貌美丽气质清雅的巫女，所以神龙……”

    “你以为谁都跟你是满脑子菠萝思想。”月娜没忍不住又想吐槽他，但分析结果很合乎逻辑，道：“我猜，可能是只有女子内心的柔美细腻，善良质朴，才能更好地行使神谕的能力，就像天界第七帝国为了避免机械统一化，把女子的政治地位拔高一样。而且由神龙亲自挑选神谕的载体，也能避免某些极端的女疯子诞生。”

    不愧是七大天使之一，分析起来很有道理，而且最后一句女疯子……嗯，不用猜指的也是露希尔。

    当然这不代表说女神雷米狄奥斯因为眯眯眼所以“眼瞎”，随便乱给别人启示，不顾后果。

    露希尔虽然极端且暴躁了点，但所行所为，却都是为了纯粹的正义。

    夜林也是为了正义而战，和露希尔相同，但又不相同。

    “没有，我可不是这样想的……”夜林先郑重表示，我没说神龙是一只喜欢漂亮姑娘，很涩涩的龙，然后才皱眉，沉吟道：“结合希洛克是朵雌花来分析，象征天空蔚蓝澄澈的神龙，会不会也是雌的？”

    气氛陡然沉默……

    月娜作势卷起袖子，抽出金光闪闪的十字架，淡淡道：“我来吧，这变态没救了。”

    砰～！

    ………

    外部攻击已经确定几乎无效，再三考虑且做好多重的准备情况之下，小队毅然决定继续走向月曦山，那里说不定会有额外发现。

    凡人的肉眼难以察觉虚空的涟漪，但她们境界超然，就是素来不喜战斗，生性温和的馆长，也被各种宝贵的资源硬砸到了传说巅峰。

    像是有一层舒适的温水掠过了面颊，灵魂有一瞬间的恍惚失神，等所有人回过神清醒的时候，都被眼前的一切给惊的目瞪口呆。

    本应大雪覆盖的月曦山长满了新绿的花草树木，百花烂漫，鸟鸣清脆，泉水叮咚，一派怡人的风光美景。

    但四面八方更远的地方，则是一片深邃幽幽的黑暗，看不到界限边沿。

    “不对劲，那颗树上怎么长满了石头？”墨梅看着不远处一棵挺拔苍翠的果树，枝杈上硕果累累，但生长的都是些不规则的石块。

    她以为石头里面可能有什么玄机奥妙，一缕念气弹指而出，把几颗果子炸成石粉，没错，就是单纯的石头。

    随着仔细查看，她们察觉到了更多奇异的地方，山脚的河流中流淌着火焰，鲜花盛开时花瓣是彩色的金属，某些跑过身边的动物，竟然是血肉和泥土的结合体……

    在领域中似乎一切都开始天翻地覆，性质颠倒，无边无界，来时的路也在身后消失不见。

    夜林指尖冒出一缕橘色火焰，火苗摇曳灵动，但火焰的温度赫然是冰冷的，丢掷出去，把一块巨石染上了寒霜。

    他因此若有所思，脑海中闪过明悟的灵光，但也觉得更棘手了。

    “有发现？”希娅特投来询问的目光，然后又想起来什么，严肃道：“不许故意卖关子，别耍宝。”

    “喳～！”

    夜林拱手施礼，然后回忆，同时提醒说道：“凶兽混沌我们都很陌生，但另一个冠以“混沌”之名的存在，我们都耳熟能详。”

    虽然还是有一丢丢卖关子的嫌弃，还没解气的月娜差点又抄起十字架，但小迷妹永远是最贴心的，解围道：“老板，你是指混沌之神奥兹玛？”

    虽然伪装者的踪迹在“暗黑圣战”以后一度微弱，但却一直都如附骨之疽，阴魂不散，时不时在某地闹腾出一点让人恐慌动静。

    “圣职者”们也因此在各城各镇设立不同位阶的圣堂，教堂等等，总之只要看到圣职者的身影，普通人也基本都会联想到那位曾经是荣耀的英雄，却又在后来掀起百年暗黑动乱，祸害大地的混沌之神奥兹玛。

    那场战争的损失真是太惨痛了，持续了数代人之久，有人从暗黑圣战时期诞生，从呀呀作语的软嫩婴儿，直到变成了花白满头雪发的老人，最终埋成一座坟，都未能看到圣战结束。

    也因此，无论是虚祖，还是贝尔玛尔，德洛斯，班图……都把“暗黑圣战”的教训当成一种必修课，阿拉德大陆可谓人人皆知。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奥兹玛为什么自称为混沌之神？而不是什么复仇神，毁灭之神？”

    夜林也不再卖关子，主要是因为他一想做出高深莫测，渊博智慧的姿态，月娜就摸自己的十字架，美眸眼神不善。

    “混沌”，指的是一种不清不明的状态。

    比起奥兹玛个人极其强大的力量来说，其实“伪装者”才是最让那个时代的人类恐惧的东西。

    而且影响之深远，直到现在都令人谈之色变。

    伪装者，通俗来说就是一种表面看上去和正常人无异，但内心已经被恶魔占据的人类。

    因为普通人无法对未暴露的伪装者进行分辨，伪装者又会在黑夜之中才露出残忍的獠牙，袭击自己身边距离最近的人。

    所以往往都是亲朋好友，乃至血亲手足遭殃。

    以至于人们开始变得互相猜疑、不再信任，甚至严重到彼此陷害，人间惨剧每时每刻都在发生，人类社会的秩序也彻底陷入了混乱和怀疑的漩涡中。

    当你无法分辨身边之人是“普通人”还是“伪装者”的时候，那么对方的状态对你来说就是“混沌”。

    “再比如，我把一只猫塞箱子里，再放一瓶有概率自动打开的毒瓶，那么当我不打开箱子的时候，我就不知道猫的死活，对于我来说，猫就是混沌的。”

    夜林耸了耸肩，说道：“简而言之，奥兹玛的混沌，其实指的是善与恶的叠加状态，难以分辨的浑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