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水神带着锦觅再次来到斗姆元君跟前。
上一次水神带着锦觅过来的时候,还是锦觅刚刚被老胡带到洛湘府,水神发现锦觅被先花神施用了珈蓝印的时候。
斗姆元君虽然意图借着先花神和锦觅带来的寂灭命理搞事,但眼下青龙和火凤已经稳居太昊宫,天界气运稳固,甚至下一任天帝天后历劫也十分顺畅,所以如今斗姆元君能算计的也就只有太微和荼姚,以及水神的气运而已。
对于锦觅,她当然有更多的想法,不然当初也不会在先花神被太微掳劫去天宫之后,就给水神和风神这对师兄妹定下了婚姻,她希望锦觅能复制先花神的路子,通过锦觅再收割一波年轻人的气运。
只可惜当初花神令破碎,太昊宫堂而皇之地出世接过了掌管生机的权力,让她被花神令反噬,所受内伤至今也不能完全复原。
所以在水神提出请她出手取出锦觅体内陨丹的时候,斗姆元君拒绝了。
而这一次的事情显然比单纯的陨丹取不出来更加严重,水神忧心忡忡道:“师尊,觅儿体内好似有另一个灵识的存在,旭凤猜测或许当初梓芬怀着的不止锦觅一个,而另一个孩子则因为胎息太弱,而梓芬那时只能孕育一个孩子,所以在还未出生之时就夭折了……”
斗姆元君没想到如今还有意外收获,她一探就明白水神所说另一个灵识并不是所谓的锦觅的兄弟姐妹夭折过后留下的神识,而是锦觅的一魄无意中结合了七情六欲随着陨丹诞生而出。
看明白了霜花来历的斗姆元君心念急转,如今这个情况,锦觅已经废了,她固然让火神旭凤对她痴迷不已,但奈何夜神润玉先一步退了天帝跟水神定下的婚约,所以锦觅再跟润玉相处,就很是被动了。
所以这个霜花来得十分及时,而且霜花拥有锦觅的一魄,哪怕锦觅将神魂蕴养好了,她也能借着霜花来控制锦觅。
斗姆元君要将霜花给独立出来,锦觅作为女孩子有些时候水神在场就不是很方便了,因此给了斗姆元君一个光明正大做手脚的机会。
可是霜花好忽悠,锦觅却是个心志坚定之人,她对旭凤确实很喜欢,尤其在陨丹松动之后,那种喜欢之情就如同汹涌的波涛在她的心湖当中泛滥,让她有些招架不住,差点儿直接被斗姆元君给忽悠走。
然而霜花的诞生也是依附了陨丹而来,她要离体而去,少不得就削减了锦觅的七情六欲和陨丹的功效,因此有霜花在,锦觅哪怕不适应突然而来的各种情感,却也能保持基本的理智,保证自己不会被斗姆元君带偏。
霜花虽然占了锦觅一魄,但毕竟没有离体,所以平常锦觅也没觉得有问题,甚至她身上的功德足够多,差不多已经将神魂蕴养好了,就是斗姆元君操作起来也十分便利。
可现实却是霜花离体的那一刻,锦觅只觉得自己整个人活生生被撕扯成了两半一样疼得她直打滚儿,就在她恨不得直接晕过去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之前水神所说想要将陨丹取出来的话,她也要受到一番痛苦,所以心下一横,想着要不干脆借着这个机会将陨丹吐出来算了。
正好陨丹也松动了不少,锦觅又有功德开路,心念坚持之下,还真让她撬动了陨丹,等霜花完全离体的时候,陨丹就随着霜花一起被锦觅连同一口心头血给吐了出来。
而锦觅这段时间跟着鎏英公主和暮辞混也不是除了功德就没别的收获了,她好歹还记得心头血这东西十分珍贵,若是离体,最好赶紧收起来不要让它流散在外,以免被有心人得去做坏事。
锦觅撑着疼痛依旧的身体施法将那一口心头血收回,斗姆元君见此眼神闪了闪,又将那颗陨丹塞回锦觅口中,而锦觅虽然动作慢了一步但对陨丹十分抵触,抵抗的时候不自觉地牵动了功德,因此最终那颗陨丹没能被她再次吞下去,而是藏在了舌根底下。
霜花醒了,托锦觅的福,她一出来就跟锦觅长得一模一样,确实能冒充锦觅的双生姐妹。
霜花可比锦觅有心机多了,她跟锦觅一样都是一身粉衣,甚至连头发除了锦觅头上的帝寰凤翎其他也是一样,所以一出去她就期期艾艾看着焦急等待的水神,动了动嘴唇,那一声“爹爹”无论如何也喊不出来的模样,只是喃喃道:“……我给自己起名叫霜花……”
水神也不会看错霜花和锦觅,毕竟锦觅一身上仙的修为摆在那里,而且锦觅因为从前情感被抑制的缘故,眼神更加清澈又纯粹。
霜花本来就是被七情六欲催生出来的,她的眼神比之锦觅来说更加幽深一些,而且浑身气质也没有锦觅那样来得轻灵,显得有些稳重。
不过水神已经先入为主认为霜花是锦觅的孪生姐妹了,眼下看霜花又跟锦觅长得一模一样,一颗老父亲的心瞬间就软了,只觉得自己亲自抚养锦觅长这么大,居然还是头一次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孩子的存在,所以对霜花充满了愧疚,连声招呼霜花喊爹。
霜花会做事儿,知道锦觅还在里头昏迷着,跟水神确定了父女关系之后,就主动说明了锦觅如今的情况:“是姐姐用自己的心头血为我提供了身体,我才能在师祖的帮助下现世,只是姐姐疲累得很,这会儿已经睡着了。”
斗姆元君听着霜花的话心里十分满意,自然要顺着霜花的话,她施施然从内室走出来,对霜花点点头,又跟水神说道:“锦觅那孩子着实辛苦了一遭,我给她用了一颗固本培元的灵丹,但也架不住消耗太多,这会儿让她好好儿睡一觉才是最好的。”
道理水神也懂,便拱手道:“那徒儿便带着锦觅和霜花多叨扰师尊几日了。”
斗姆元君笑道:“好说好说,这上清天冷清得很,正好你带两个徒孙过来看我,多留几日也是无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