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打脸王家薛家
作者:最夜花   我在红楼改气数最新章节     
    贾琏早料到王夫人要出手阻拦,便先朝吴新登家的一瞪眼:
    “主子说话,你不许停手!”
    他自己则不慌不忙转向王夫人躬身道:
    “太太心慈,不知这奴才的可恨。
    她说她尽心尽力伺候了主子几十年,却连句实话都不肯跟主子讲,这样的奴才,忠心在哪里?
    她们这些奴才,一场赌局的输赢到了一百吊钱,咱们家老太太一整年的月钱才二百四十两银子,还不到三百吊,都不够她们扔三回骰子的。
    这样主子奴才完全颠倒了过来,若还对她厚赏薄罚,贾家的体面又在哪里?
    若还继续纵容他们这些奴才,那咱们贾家不衰败还等什么?
    祖宗千难万险创下家业,若是败坏在了我们这些后辈儿孙手里,那可就不只是祖宗脸面的问题了。”
    王夫人咬牙冷笑道:
    “琏二,你这是在当众指摘我纵容坏了这些奴才咯?说我败坏了贾家的基业咯?你从小儿学的那些正经礼数都学到狗身上了?”
    贾琏尚未开口,贾母已经摆手道:
    “他小孩子家家的,哪里有那样的心思?
    何况咱们这样人家的孩子,见了外人,必是要还出正经礼数来的,断不容他刁钻没里没外的。
    孩子们在外头礼数不错,不给大人丢人现眼,背地里咱们疼爱他些,纵他一点子,也没什么。
    再说这会子不过都是咱们一家子在内宅,又都是在这里说咱们自家奴才的事情,他又是一直正经帮着老爷管家的,有些什么话,也该让他说说。
    我瞧着他虽年轻,可方才说的话,也有他一番道理。
    如今咱们家里的奴才,很有些分位虽低、钱却多过主子的财主,这个我是知道的。可这夜间老婆子聚赌,都能出现一百吊的大输赢,却是我没想到的。
    怎么就到了这个份儿上!”
    这最后的一句话,是贾母叹着气说出来的。
    王夫人心中极是懊恼,却也不敢在贾母面前再说什么,只得点头称是。
    .
    贾琏低头一面听着贾母的话,一面听着吴新登家的巴掌声儿,声音略一小,贾琏一个眼光过去,就吓得吴新登家的一身寒毛倒竖,下一个巴掌声便加倍的响亮。
    终于,在第九巴掌的时候,赖大家的又吐出两颗槽牙,忽然哭嚎起来:
    “二爷饶命啊!我说实话了……”
    王夫人的脸登时如同死灰一般,邢夫人脸上幸灾乐祸的神色愈发明显,只有贾母,神色愈发凝重,向贾琏道:
    “听听她说什么。”
    贾琏向贾母笑道:
    “她这‘实话’若再说得不实,只怕还得费些手段,若还让老太太、太太和姑娘们这么瞧着,也实在不雅相,不如我带了她下去,叫齐了家里的下人,当众去审她得了。”
    贾母如何听不出贾琏这是在故意敲打赖大家的?便顺势点头道:
    “也是,我们也瞧不得这个。”
    赖大家的听闻这话,也再顾不得了,扯着嗓子哭嚎道:
    “我说实话……我都说……最大的头家还有两个……”
    王夫人和薛宝钗的身子,都微微哆嗦了一下。
    贾母骤然变色:
    “混账行子!早怎么不说!赶紧老实都说了,再有不实,就直接拉出去打死。”
    赖大家的听贾母说出这等狠话,又见贾琏嘴角一抹瘆人的冷笑,吓得魂儿都飞了,再也不管不顾,哭道:
    “我说我说,再不敢隐瞒。
    这府里最大的头家,也是夜里开赌局的祖宗,是薛家的胡婆子,她的赌局在梨香院小角门,是府里各处赌局里最大的一家,天一黑就上场,一个输赢是三百吊!
    还有个二号头家,是周瑞家的干闺女,她的赌局就在二门外的管事女人议事取齐之所,所有管事女人都见过她们在那里吃酒赌牌,也是一个输赢一百吊的大局。”
    .
    满座众人,闻言无不惊讶万分。
    一向最是懂道理、识大体、每天晚上乘坐小轿子满府里巡夜查赌的宝姐姐,本家手下的婆子原来就是在贾府里开赌局的祖宗!
    而她开的赌局里,随便一把输赢,竟然是贾府老祖宗一整年的月钱!
    这还有没有天理王法?
    这不就是让整个贾府都成了个大笑话?
    而那个二头家,竟然还是贾府当家主母王夫人最看重的陪房周瑞家的干闺女,这不是贼喊捉贼?
    更要命的,是赌局就设在管事房里头,府里所有管事女人没一个瞧不见的,却没一个人敢说。
    这不是“活打脸”是什么?
    就连一向稳如泰山的贾母,此刻都气得双手在不住地簌簌发抖。
    还是王夫人反应奇快,做出大惊之状道:
    “啊?这还了得!
    我这些年身子不好,多病多痛的,就不大管家,将这个家都交给凤姐儿来管,她竟然管成这样!也太不像话了!”
    宝钗向来擅用小恩小惠邀买人心,此番王夫人让她协理管家,她一心只想让贾府里的婆子们得了自己的恩惠便感恩戴德,从此收敛懂事听话别生事。自己上下各处都不得罪人,还可以得个会管家、得人心的贤良美名,皆大欢喜。
    谁知竟然被赖大家的给当众揭了开来,宝钗正心中打鼓,忽见姨娘王夫人成功倒打一耙,自己立刻也跟着有样学样,惊讶道:
    “我这几日犯了胎里带的旧疾,稍一养病,谁知竟出了这样的事情?
    那个胡婆子以前也是好好的,做事也牢靠,怎么如今学得烂赌了?
    实在可恨,幸亏被发现出来,否则还不知要作出什么祸来呢。”
    “这话说的没理,怎么倒好像胡婆子是到了我们家才学会赌钱似的?”
    邢夫人无时无刻不盼着给王夫人难堪,此时见查出薛家的婆子才是赌博的祖宗,王夫人的陪房竟然也牵涉成了赌局头家,心里早乐开了花儿,哪里肯放过这样的机会?
    虽然邢夫人对王熙凤也很是不满,但此时为了让王夫人难堪,反倒替王熙凤说了话:
    “头前儿好歹有凤姐儿恫吓镇压着,夜里总还好些,如今凤姐儿不管事了,这群奴才比先放肆了许多。
    今儿早上王善保家的跟我说,她昨儿夜里路过后角门,瞧见有几个婆子为了输赢打架,揪着头发互打,连衣裳都撕了。”
    贾母气得拍着椅子扶手,声音里微微发颤:
    “如何到了这等地步,才说给我知道!”
    此时最尴尬难受的,莫过于王夫人,一肚子火气,都恨在了贾琏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