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老师,其实我有些心理问题
作者:无光熄火   荒诞怪谈类竞选最新章节     
    “不好意思同学们,老师今天来晚了,课代表和大家说过了吗,这节课继续画上次没有完成的作品。”
    白芸衫和她的名字一样温婉清透,似乎是在来教室之前遇到了什么麻烦,白色的连衣裙上带着粗暴的褶皱,像是被人狠狠攥握蹂躏过。
    柔顺的长发也被收拾的极不自然,过分追求整齐,丝毫不自然。
    平时很关注白芸衫的文丘看的更加清楚,愤怒顿时从这个大男孩脸上浮出,挺直了上身大声的问:“老师有人欺负你了!”
    白芸衫正在取出铅笔的手一顿,抬手将鬓角的头发别到耳后,扯出一个轻轻的微笑,如果细看就会发现她的嘴角有很轻微的,不自然的抽动:“谢谢你的关心,老师没事,你的作品画到什么程度了,有没有需要帮助的地方?”
    从刚开始上课大家就都将作品拿出来继续绘制或是完善,只有文丘和魏谆没有。
    确切说是只有魏谆没有,文丘的画一直倒扣在桌面上,魏谆以为他根本没画,不过转念一想,他这么在乎美术老师,怎么会不完成课堂作业呢。
    看其他人的作品上节课要求画的应该是人像,两个女孩子画的都是对方。
    相反他自己的画……
    标着相同日期的画压在书箱最下面,魏谆偷偷看了一眼就决定不将这幅画拿出来。
    因为画的内容明显和,要求不符,并且,太阴暗了,画中大量使用了暗色的彩铅,可以说完全是由大片的阴暗色调搭建起来的,另一个世界。
    和会场的黑色油画有所不同,这幅画中的建筑,世界风格明显缺失一种真实感,与那副黑色油画相比,这一幅彩铅画所描绘堆砌的更像是梦境。
    一个混乱无序颠倒崩坏的梦中境。
    与其他人的绘画手法相比,这幅画更像是小孩子随手涂抹的混乱涂鸦,但又不得不令人肯定这幅画中包含着无比严苛专业的绘画手法。
    在原有的固定基座上采用另一种飞逸的思维奔放进行无度的拉伸塑形,使其在另一幅作品中展现出一种与以往完全不同的风格。
    魏谆的大脑飞跃,下意识将这幅画与会场和议会相联系,不断在脑中构筑着画中的世界,脑中虚幻的自己站立在被构筑成立体的世界中,但遗憾的是他并没有从画中找到与会场的相关点。
    “这幅画想要传递的信息是什么?”
    可惜魏谆对艺术鉴赏这方面没有任何造诣,他只能看懂这画儿画的真不错。
    “同学?”
    “魏谆同学?”
    “哎!”文丘猛地撞击了一下魏谆的肋骨,受击的大脑反应让魏谆下意识抬起胳膊,好在温热的阳光及时叫醒了他。
    白芸衫就在他们的位置旁边,一脸担心的看着他。
    “奇怪,我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她什么时候走过来的……”
    文丘:“你怎么了,平时你警惕性可高着呢。”
    文丘脸上嘻嘻哈哈的表情也消退下去,摸了摸自己的手肘,为自己打到了魏谆而感到不可思议,更多的是奇怪。
    “魏谆同学,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是不舒服的话这节课你就趴在桌子上休息吧。”
    白芸衫平日里很关注有异常的学生,而魏谆就是她关照名单中的一员,她是发现其他学生都在画画,只有魏谆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那里,又好像是在全神贯注的观看两个女生画画。
    想过来问问他为什么不继续画上节课的作品,结果喊了几声都没有回应,这孩子就像是定格住了一样。
    “对不起老师,我今天身体确实有些不舒服,我想去一下医务室可以吗?”
    “好,找个人陪你去吧,文丘你陪魏谆去医务室,以免出什么危险。”
    就是因为下课时间太嘈杂加上还有文丘这个尾巴,所以魏谆才想在上课的时间去查看一下教学楼。
    “不用了老师,我自己去就好。”
    白芸衫性格柔软,但在有关学生方面的问题上她格外坚定,魏谆的要求她显然不会答应。
    “老师,我有些事想跟你说,咱们能先出去一下吗?”
    魏谆说的很小声,在笔尖与纸面唰唰的摩擦声中显得格外虚幻。
    “当然可以。”
    魏谆跟着白芸衫来到教室门口,白芸衫很贴心的关上了教室门。
    “老师,其实我,有些心理问题,上节课被地理老师给冤枉了,我很难受,感觉自己有些坚持不住了,所以想要一个人安静的透透气冷静一下,但是这样做对您很不公平,可是,我真的很难过……”
    魏谆的声音压的很低,似乎正在压抑着内心极大的痛苦,但在空旷安静的楼道中很清晰。
    他像是一个走进了阴暗死角中的脆弱男孩,每每当他想要走出阴霾之时,现实与蜚语滋生出的荆棘将他困在原地,不断将他推向深渊。
    “没关系的,老师都能够理解,虽然老师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但是老师依然希望你能够向我倾诉,老师知道你一直是个上进的孩子,但是你也给自己太多的压力了,好好休息一下,不过现在是上课时间,你在校园中到处乱逛影响不好,如果你想的话,可以去美术教室里坐一坐,那里没有其他人,如果有人问你,你就说是老师让你在教室里的。”
    白芸衫很懂得照顾学生脆弱的心理,他知道魏谆叫她出来就是不想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所以她说话的声音很小,只有魏谆一个人能够听到,而她也很开心魏谆会愿意将这些告诉她。
    魏谆终于抬起了沉重的头,那副单薄的肩膀依旧沉重的塌下,这是他内心的影射,这个内心孤独而痛苦的男孩轻轻的嗫嚅:“谢谢你,老师。”
    多少年后,或许当他每次遇到挫折与痛苦的时候都能够回想起这位穿着白色长裙的温柔女性,这位能够用一只笔一张纸描绘出语言所无法形容之境的女性。
    ……
    拐进楼梯口后魏谆伸手将手机摸了出来:“得先弄清楚现在是什么时候,美术教室现在是在什么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