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虽然床没有12层分配的舒适,但魏谆有种久违的平凡感。
但睁眼醒来他还是在会场之中,他还要继续完成试炼内容。
魏谆起身将墙角录了一晚上的手机拿起来,一直充着电运作十分烫手。
魏谆拖拽着进度条看了大概半个小时,房间里安静如常,唯一的动作就是他翻了两个身。
“第一晚什么都没有发生。”
魏谆到卫生间简单洗漱了一番,敲响了阮知远的房门。
“爸爸?”门板将里面声音的音调扭曲,这称呼传进魏谆的耳朵里总感觉怪怪的的,但他现在的身份确实是阮知远的爸爸。
“咳,穿好衣服起来洗漱吧,我带你出去吃早饭。”
说完门锁的声音响起,门板拉开了一个小缝隙,一只漆黑的大眼睛警惕期盼的露出来。
确认了两秒钟,穿着睡衣的阮知远就像个小炮弹一样冲出来,撞在魏谆的大腿上。
小人掩饰不住的开心,没等魏谆伸手抱他,又噔噔噔的跑回屋子里换衣服。
早上七点钟,一大一小从家里出来,坐在小区旁边的早餐店里吃着热气腾腾的早点。
“手续还没有办完,还要过两天才能送你去上学。”魏谆抽了张纸把就沾在阮知远鼻尖上的包子馅擦下去。
“好,老师说我成绩很好,不影响的,我今天也去邻居奶奶家等你下班吗?”阮知远放下端着的碗,两只眼睛盯着他。
“不去邻居奶奶家,今天带你去我上班的游乐园,但是游乐园里大人小孩太多,你去了得一直乖乖在我的身边待着,忍得了吗?”
虽然阮知远一直表现的很乖巧听话,但本质依旧是个年纪不大正是贪玩时候的孩子。
这个年纪的孩子对游乐园是没有什么抵抗力的。
事实证明魏谆想的没错。
到了游乐园后魏谆就穿上了厚厚的玩偶服,拿着气球负责在一片规定区域里转悠,给互动的小朋友发放。
玩偶服里面有骨骼架,一定程度上注意了舒适感,但相应的也增加了重量。
视线也被一层有色纱网阻碍,和外面看起来的鲜艳卡通形象完全相反,在里面的感觉十分逼仄压抑。
玩偶头部设计的原因,魏谆一米七八的视线只能看到下半边,能看到小朋友,但看不到个子较高的成年人的脸。
一开始阮知远就按照魏谆叮嘱的,跟在他屁股后面,手里还牵着一个显眼的卡通角色气球。
这样一直持续到了正午,天气最热的时候。
魏谆带着阮知远到了一个人少的建筑背面,从口袋里掏出了小电扇,这是游乐园发的,为了防止在中午扮演玩偶的工作人员中暑。
一只手从玩偶胳膊里缩回来,在掉色建筑的阴影下,夸张欢笑的玩偶断了胳膊一动不动。
魏谆正在玩偶服里面调整着风扇固定的位置,忽然一声小孩尖锐的哭叫从不远处响起,一两秒钟人群混乱的欢声笑语伴随着风扇嗡嗡运作的声音在魏谆耳边混乱的炸响。
连忙将胳膊伸回玩偶手臂中,转身要去牵阮知远的手,忽然模糊的视线一阵旋转,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猝不及防震得魏谆脑袋发昏。
很快他意识到自己的玩偶头套被人转了个面,虽然反应过来了,但脑袋还有些发昏,撑着墙面才没有倒下。
这么大的动静阮知远没有反应,魏谆暗道不好立刻叫着阮知远的名字。
嘈杂的声音越来越近,完全将魏谆的声音淹没。
“糟了!”
玩偶扮演人不能在外面脱下玩偶服,这是游乐园的规定,但魏谆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将头套扯下来。
他头发早就被汗水打湿了,眩晕感还没有完全消失,可爱活泼的卡通玩偶里无比狼狈,巨大的反差让小朋友脸上的欢笑僵硬。
魏谆视线慌乱的在每一个人脸上扫过,没有阮知远,没有可疑的脸。
“该死!”
他没敢将阮知远留在小区附近,没想到居然会有人在他工作的地方埋伏着。
魏谆第一次穿这种玩偶服,很多方面都没有考虑到,就这么让人钻了空子。
一阵阵欢快的音乐从另一个方向靠近,伴随着踢踢踏踏的舞步。
游客们是被演出舞蹈吸引过来的,但来的也太巧了。
“就算掳走阮知远的凶手知道演出地点与时间,他也控制不了我的行动轨迹和远离人群的时间。”
换者说,即便凶手能够控制演出队伍的节奏……
“太牵强了,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控制演员,游客。”魏谆想不到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即便是游乐园的上层领导可以直接指挥演员,也不可能做到如此精准完美的控制场面。
聚集的游客们逐渐被欢乐的演出乐队吸引了注意力,缓慢跟着乐队一起移动,没人再注意一个摘了头套在人流中逆行的狼狈演员。
“凶手为什么要掳走阮知远,之前也发生过这样的事吗。”
魏谆拎着头套朝着工作人员办公室奔跑,砰的一声推开铁门,空调的冷气冲在他汗湿的脸上,里面待班的员工全都诧异的看着他。
喘了两口气,魏谆声音沙哑的问道:“鬼屋附近的乐队演出是安排好的?”
“是啊,那是上个星期就安排好的,从冰激凌屋开始到旋转茶杯结束,为了给冷门项目设施引流游客啊。”比魏谆年纪稍微大些的中年人拿着一杯水走过来递给魏谆,给他解释着。
虽然他现在的身份是阮知远的养父,但他并没有原先这个人的记忆,乐队演出路线的确很早就安排好了。
中年男人引着满身大汗的魏谆到里面坐下,将水硬塞到他手里:“小魏啊,你这是怎么了?又有手欠的游客拍你头套了?”
闻言其他员工也都稀稀拉拉的安慰起他,有的还骂了几句,魏谆眼皮一跳,大家的样子不像是假的,看样子他身上没少发生过这样的事。
被捏的有些变形的纸杯放在桌上,魏谆抓着中年男人胳膊严肃的说道:“我儿子丢了,在鬼屋被人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