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忽的有异香传来,时卿耳旁传来清晰的脚步声,她勾了勾嘴角,看来是有人过来了。
她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压低声音道,“真是可惜啊,之前大姐姐想造谣我与人私奔,却把自己算计进去了,真真是蠢的很。”
“不过也无妨,就算大姐姐如今嫁给了逍遥王,当年的仇我可都记着呢,夫人,你不会真以为我是软柿子好拿捏吧?”
邹氏心中忽的有些狂躁起来,看着眼前的女子,她心中莫名的闪过杀心,她咬了咬牙,看着时卿细嫩的脖颈,心中有个声音叫嚣道。
“杀了她!只有杀了她,当年的秘密就能掩藏起来,柳氏不过就是自己命短,和自己有何关系,她不能让时卿姐弟害了自己的孩子,他们都该死!”
邹氏平日里伪装的温婉贤淑,这会消失不见了,她冷冷的看了一眼时卿,拿起桌上的金簪朝着时卿的脖颈刺过去。
时卿没有躲,站在原地硬生生的挨了邹氏的动作,尖锐的簪子刺破她的脖颈,鲜红的血涓涓的流了出来。
时卿拿起手帕为自己止住,身子后退了两步,她脸颊煞白,这会出声道。
“夫人,你为何要这么对我!”
春霖最先听到声音,随后血腥味从里面传了出来,她将手中的化妆盒直接给扔掉了,小跑着朝着时卿过去。
“小姐!”
有人比春霖更快冲进了房间,是时逍韫。
在白鹿书院请了三日假,他想送时卿出嫁,甚至给时卿准备了嫁妆,那是这些年他存下的积蓄。
本以为可以看到欢喜出嫁,如仙女儿一般的姐姐,没有想到,推门而入时。
时逍韫看到邹氏眸中猩红的握着簪子,而他的姐姐捂着胸口躺在地上。
“老虔婆,谁准你害我姐姐!”
说着,时逍韫愤怒极了,甚至身体比大脑更快的有了动作,他上前就是一脚,将邹氏踹到了一边。
随后连忙对春霖说道,“春霖,快去请大夫!”
春霖心中担心,连忙对时逍韫说道,“是,公子。”
婢女和喜婆面面相觑,似乎没有想到情况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气氛这样剑拔弩张,倒是让人有些不知所措。
还是喜婆机灵,让人去请时建邺过来一趟,同时,喜婆连忙将躺在地上的夫人扶了起来。
邹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脸色微微有些苍白。
场面有些混乱,时建邺过来的时候,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原本心中偏心邹氏,只是看到时卿虚弱的模样时,竟是不知说什么。
大夫过来给二人开了点药,又为时卿止了血,一脸不安的离开了,大宅院的事终归是水深的很。
时逍韫先发制人,他看着邹氏,脸色十分的冰冷。
“父亲,还请还我阿姐公道,今日本该是她的大婚之喜,却被夫人如此暗害,若是传出去,时家该如何?”
时建邺看着邹氏伤的不轻,只是时卿胸前全部都是血,看起来更严重一些。
邹氏剧烈的咳嗽着,她连忙为自己辩解,哪怕她心里也清楚,身边是没人相信自己。
只是方才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一心只想杀了时卿。
虽说,她原本也有这样的想法,只是邹氏没有这么蠢,时卿是宁安候夫人,她开罪不起。
“老爷,方才时逍韫如此大逆不道,难道您不管吗?哪怕他是郑太傅的学生,可如此不尊嫡母,以后难道有你这个父亲?”
邹氏痛苦极了,还好她有女儿撑腰,逍遥王妃这个身份,足够保住自己。
许是宴客厅那边得到了消息,时洛伊连忙赶了过来,瞧见邹氏脸色十分的苍白,她兴师动众的要将时逍韫送去天牢。
时洛伊眼圈微红,邹氏虽行事不正,对她却是格外的疼爱,她不会让别人欺负邹氏。
“父亲,时逍韫忤逆不孝,这样的人,难道您要包庇,如果你不愿意为娘讨回公道,我自己去。”
时洛伊身边的婢女芙儿连忙补刀。
“时大人,王妃的事就是王爷的事,若是王妃不开心,王爷自然也是如此,您最是疼爱王妃,难道不为夫人做主吗?”
这番话是给他上眼药,告诉时建邺,时洛伊的身份是逍遥王妃,她的夫君权倾朝野,谁都比不上。
况且,时建邺如今能升职这件事,也是逍遥王帮忙说好话的缘故。
时建邺沉默了,一旁的时逍韫失望的握拳,哪怕他提前知道是时卿做的局,却还是对时建邺失望。
明明是亲生的孩子,只是他与姐姐的处境,总是比旁人要可怜许多。
“父亲,你打算如何处置夫人,她伤了姐姐,该付出代价,如果你一视同仁,就该把邹氏关去天牢,以此来赎罪!”
时洛伊脸色微变,她将桌上的东西全部都掀翻,只听见瓷器和杯盏破碎的声音。
她不悦道,“时逍韫,你这是与父亲说话的语气吗?当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别以为皇上抬举你,便开始不知掂量自己的份量!”
时逍韫已经忍了多年,也装了多年,今日干脆撕破脸皮。
“所以,大姐姐是想用王妃的身份压下此事,可世间所有事,并非都是长姐能控制的,我与阿姐只求公道二字。”
时建邺夹在中间有点为难,手心手背都是肉,事情实在是有些难办。
“韫儿,爹爹自然你姐姐没有大碍,好好休息就是,到底是家丑,不可外扬,你莫要多生事端,况且你也要秋试,此事不如算了。”
春霖十分护主,她咬了咬牙,有些气闷的说道。
“老爷从来都是维护夫人,却不知小姐和公子的处境,过去逼着小姐与轩辕督主退婚,又逼迫小姐去庄子上自生自灭。
而今,小姐受夫人磋磨,您却还是一味的偏心,不知您的女儿过的不好,我家小姐失血过多,还没有醒过来!”
时洛伊看了一眼芙儿,后者很快就明白主子的心思,她扬手一巴掌落在春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