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雅云并不是一个愚蠢的人,她已经隐隐约约猜到,时卿回到京城可能有着不同寻常的目的,甚至极有可能是冲着周文清来的。
然而,由于她的恋爱脑,她认为付清宁对周文清的背叛感到愤恨,想要从她手中夺回周文清。
这使得付雅云的表情变得更加决绝,无论如何,她都决心不让付清宁抢走自己的心爱之人。
当付雅云看到人群中被众人簇拥着的时卿时,内心充满了扭曲和嫉妒。
她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来自乡下、难以登上大雅之堂的村妇会成为周文清曾经的夫人。
这种想法让她心生不满,她不能让这个事实被他人知晓。
只有时卿死去,那些秘密才能够被深埋,而她作为状元夫人的地位也将更加稳固。
周文清必须属于她!
与此同时,时卿长袖善舞的与各位家眷们巧妙地交往。
她性格温柔且坚定,赢得了夫人们的好感。有些人趁着这个机会想给时卿牵线搭桥
当然,都被时卿暗中给推了。
白鹿书院学生们的成人礼开始,只是周文清始终不知所踪,于是,由周文清为学子戴冠的仪式,需要另择人选。
在院长有些纠结时,他身边的人沉声道。
“院长,既然周学士未能来,不如请女学的夫子代之,如何?”
说话的人正是书院的夫子,她提出这个建议后,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院长,而院长的目光则是落在了时卿的身上。
诚然,当初是因为太傅的推荐,而且时卿的绣技确实不错,所以才破格让她来到书院教学。
只是,今天如果要用时卿来代替周学士,难免会让人觉得有些不妥,院长心中纠结得不行。
正当院长犹豫不决,想要选用时卿的时候,却突然听到有人阻止道。
“男女授受不亲,况且付小姐是教女学的,怎能来给儿郎受冠,实在是于礼不合。”
时卿微微挑眉,不用去看也知道是谁来了。
除了付雅云,还能有谁。
付雅云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黄莺出谷一般动听,但此时听在时卿耳中却是格外刺耳。
她不禁冷笑一声,这付雅云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打压自己的机会啊!
赵柔儿连忙附和道,“就是说啊,有些人别以为自己进了女学,就一步登天了,实则还是井底之蛙,上不得台面,身为女人,相夫教子就够了。”
这番话,引的在场的人面面相觑,赵柔儿好歹是左相的千金,竟然公然与曾经的夫子敌对,倒是令人遐想。
夫人们虽觉得赵柔儿与付雅云说的话不妥,只是没人愿意当出头鸟,她们只想看一出戏,不管是谁演的戏都无妨。
时卿淡然一笑,众人的嘲讽,她并不放在心上,却也不会在口舌上被人占便宜。
“同为女子,没想到你们竟是比旁人更瞧不起女子,当今圣上英明,在白鹿书院如日中天时,创办了女学,就是为了提升女子的地位,让女子能与儿郎并肩。
谁说女子只能是娇娇儿,也更应有广阔的天地才是,绝非是那胸无点墨,只知捧高踩低的人。”
众人哑口无言,时卿的话堵住她们的口。
“我朝就曾有两位女将军,在朝野上也是赫赫有名,其中,先皇后就是其一,她乃是将门之女,不仅才华出众,更是舞得一手好剑。”
“还有司徒夫人,当年司徒阁老困于靖城,亦是司徒夫人单枪匹马闯入敌营,将形势严峻化解,最终拿下了靖城,为我凉国开疆扩土。”
京城中的贵女,从小被教导要做一个温柔端庄、贤良淑德的女子,所以她们学习琴棋书画等才艺,以便能够在未来嫁入豪高门,成为家族的荣耀。
然而,这种教育方式也让她们的品性变得拘谨和狭隘,缺乏独立自主的精神和勇气。
因此,当面对像时卿这样不受传统观念束缚的女子时,她们感到无法理解和接受。
生在女子裙摆之下,却瞧不起女子,这实在是一件可悲的事情。
这些贵女们只知道按照家族的期望去生活,她们认为女性应该温顺乖巧,不应该有太多的主见和野心,否则就是不守妇道。
这种观念深深地影响了她们的思维方式,所以对时卿也难藏敌意。
贵女们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时卿竟然是一块如此难以啃下的硬骨头。
她离开京城已经有数年时间,但对于京城的一切却依然了如指掌,甚至比她们还要了解得多。
时卿毫不留情地揭露了贵女们虚伪的面具,将她们的真面目暴露无遗。
她的话语如同利剑一般刺痛着贵女们的心,让她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和尴尬。
而司徒瑾却静静的看着时卿,少女的神情柔和,不悲不喜,似乎旁人对她的评价,都不重要。
司徒瑾心情复杂,原来,京城中,还有人曾记得他的母亲为凉国所做的一切。
贵女们被说的哑口无言,而院长仿若醍醐灌顶一般。
这女学是皇上亲口许诺的,他重视女学,院长当然不能偏颇,于是亲自请时卿为少年们授予发冠。
“请付夫子为学子们授官。”
时卿并未拒绝,在众目睽睽下,她走到了院长身旁,微微颔首。
“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老夫人看着时卿受人尊敬,心中的情绪变化的莫名,她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大孙女果真今非昔比了,看来以后她的路只会更平稳,更稳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