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时卿开口,院长笑吟吟道。
“皇上,付夫子能进白鹿书院,当然不仅是绣工一绝,当初太傅让她来白鹿书院时,下官顺便考察了付夫子的琴棋书画,以及六艺。
令人惊讶的是,付夫子都顺利的过关了,我这儿还留有当初的考卷,可做不得假。”
听到这里,文安帝的目光更是带着赞赏,舒太妃最初的提议,他倒是觉得能采用。
“臣女自知才疏学浅,不敢在皇上面前班门弄斧,只是我传承了外祖家的绣技,自然想将此发扬光大,进白鹿书院也是有运气的成分。”时卿神色平静地说道,眼神清澈明亮。
文安帝却是轻轻摇头,眼中带着一丝笑意:“不仅是运气,还有你的实力,若你半点实力都没有,当然也是不可能成功,我说的可对?”
时卿微微颔首,轻声应道:“皇上所言极是。”
“付尚书有个好女儿。”皇帝夸赞道,目光转向坐在男宾席上的付尚书。
付尚书有些惶恐地起身行礼,语气恭敬:“皇上谬赞了。”
付尚书心中又惊又喜,他没想到自己那个从小被他放养的大女儿居然能得到皇上的青睐。他心中不禁涌起复杂的情绪,既有惊喜,也有忧虑。
付清宁知道自己生母的事情,如果她的身份和地位越高,当年的事暴露的风险也就越大。想到这里,他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担忧。
付尚书很担心事情在自己的意料之外,若是这样……倒是白费一番算计。
舒太妃连忙接过话茬,她轻咳一声看向时卿。
“皇上,本宫上次说过专为宫中选个提供衣料和绣裙皇商的事,你心中可还记得?”
文安帝微微颔首,表示自己还记得此事,然后开口说道。
“朕自然是记得的,只是不知道太妃娘娘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
舒太妃笑而不语,转头看向一旁的时卿。她用眼神示意时卿,希望她能够理解自己的意图。时卿心领神会,从容不迫地跪地行礼。
时卿轻声说道:“皇上,小女的外祖家世代经营布料生意,不仅涉及布料的生产、刺绣等环节,而且所选用的面料皆是上等品质。更为重要的是,我们家的价格相对较低,即使是普通百姓也能够穿得起这样的布料。”
听到这里,文安帝不禁露出一丝笑容,显然对时卿所说的话感到十分满意。
他深知边关战事频繁,国家财政紧张,因此对于节俭开支尤为关注。
沅太后虽然掌管后宫事务,但她的奢靡作风实在令他心生不满。
然而,由于孝道的束缚,他无法直接指责沅太后的行为。
这时,舒太妃开口道:“皇上,付小姐所言不虚。她的外祖家在布料行业有着悠久的历史和卓越的声誉。如果由他们来担任皇商,不仅可以确保衣裙的质量和款式新颖,还能节省大量的开销。这对于国家的财政状况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帮助。”
文安帝听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并对时卿说道。
“付小姐,既然如此,那么就请你的外祖家尽快准备相关事宜,宫中所需的布料和绣裙数量庞大,需要你们精心筹备,以满足需求,同时,也要确保衣裙质量和工艺不得有丝毫差错。”
时卿恭敬地回答道:“谨遵皇上旨意。小女一定会将此事转达给外祖家,并督促他们全力以赴,确保宫中需求得到妥善满足。”
随后,时卿再次向文安帝行礼谢恩。
文安帝微笑着挥手示意她起身,并鼓励她好好办事。
时卿承诺必定不负圣恩,尽心尽力办事。
舒太妃的提议让文安帝眼前一亮,比起锦衣玉食,边境的将士能平安无虞才是最紧要的事。
文安帝若有所思,抬眸对时卿说道,“不知你外祖家何时抵达京城,届时,将万家的布匹送进宫中,由太妃亲自看看,若料子合格,以后就专为宫中供货,如何?”
听到了这里,舒太妃心中的悬石落下,好在文安帝还是听劝,不然事情实则也难办。
“三日后外祖家将到京城,此时我已经书信一封给了外祖父,想必也只有这几日的行程了,请皇上等待些时日。”
付尚书听到这儿,只觉得诧异,时卿何时与外祖家联系,想起万宝珠的死,他眸中一片阴霾。
他一心想要将当初的事遮掩,如今竟然还是被时卿摆了一道,看来,她已经不是自己可控制的人。
文安帝听完,觉得此事倒是靠谱,于是笑吟吟将此事订下,只等时卿的外祖父一家入京,此事就能解决。
“朕期待万家带来的惊喜。”
沈氏心里更是有些慌,万家人来京城,付清宁岂不是有靠山,这样一来,以后更难对付时卿。
想到这里,她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但由于天子在场,她不敢轻易开口说话,只能默默坐在席位上,内心的不安却愈发加剧。
突然,一股恶心感涌上心头,桌上的美食美酒让她感到一阵作呕,她急忙用手帕捂住嘴巴,强忍着不适,试图掩饰自己的痛苦。
付雅云注意到母亲的异样,心中不禁产生了一丝疑惑,她有些犹豫地对沈氏说道:“娘,您该不会是怀有身孕了吧?”
听到女儿的话,沈氏心中一惊,因为她最近的胃口确实不佳,与当年怀孕付雅云时的症状相似。
这让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怀孕。
沈氏听到消息后,连忙对付雅云说道:“此事莫要伸张,也不要告诉你父亲,等落定尘埃再说。”
付雅云听后觉得十分奇怪,如果沈氏真的怀孕了,那岂不是正好堵住了祖母的嘴,为何还要如此遮遮掩掩呢?仿佛这个孩子见不得光一般。
于是,她不解地问道:“娘,这可是大喜事,您怎么如此忌惮啊?”
沈氏心中慌乱,但又不能让付雅云看出端倪,只能胡乱找了个理由。
她沉声道:“从付清宁回来后,事情都变得不再受我们控制,我与她隔着血海深仇,若她对这个孩子不利,娘也不活了。”
付雅云一听,顿时紧张起来,连连点头道:“是,女儿知道了。”
说完,再不提起此事,只一个劲的吃着碗里的珍馐美食,说起来真奇怪啊,今晚周文清也不在宴会上?
时卿行了一礼,回到了席面上。
身边的贵女一个劲的恭喜她,还不忘给时卿添酒,看似好心,只是那眸中一闪而过的冷意,时卿并没有错过,看来是有人想借着此事给自己下套。
身边有人敬酒,她一概不拒,将酒一饮而尽十分的飒爽。
宴会上,众人各有所思,只是眸中的冷意尽显,今晚的戏台已经摆好,只等着有人来唱戏。
付雅云眸中闪过冷意,别怪她狠辣,一切都是付清宁逼的自己。
若她安分的待在清水县,她不会对她动手,如今……别怪她狠毒。
不一会儿,文安帝退场,舒太妃也随之离开。
时卿面前摆满了酒,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灌,很快就喝的醉醺醺的。付雅云见此,连忙示意身边的秀文扶着时卿去书院的厢房后面休息。
今日,明月没有跟来,这让付雅云的心情很是玄妙。她觉得,这是老天爷给她的机会。时卿的存在实在太碍眼了,她只是想解决掉所有麻烦,这又何错之有呢?
时卿被扶着离开,她试图推开秀文,醉醺醺地说:“你是谁,我不用你扶。”
秀文连忙说道:“大小姐您喝多了酒,还是先下去歇息吧,免得醉了失仪。”
说完,她不顾时卿的反抗,强制地将时卿给带走了。
众人对于时卿的去留并不在意,毕竟她虽然得到过皇上的赞赏,但也不过是个小小的夫子而已,算不了什么。
当然,如果万家人真的入京,将衣料的生意揽过去,那么时卿的身份也会随之水涨船高。
赵柔儿这会看到付雅云,便上前去打招呼。
她脸上挂着盈盈笑意,语气带着一丝酸意:“你这姐姐真是好本事啊,能得到皇上的赞赏,看来果真是个厉害的人物。”
付雅云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轻声说道:“姐姐的运气向来不错,听说她最近和司徒大人走得很近呢,说不定连司徒大人也......”
她故意将话说到一半,让赵柔儿自己去想象。
果然,赵柔儿听到这里,清丽的小脸瞬间变得扭曲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和愤怒。
她气愤地说:“凭她是什么身份,竟敢肖想司徒大人!”
赵柔儿已经十八岁了,却一直未曾嫁人,原因便是因为她心中一直惦记着司徒瑾。
她对司徒瑾一往情深,但由于父亲与司徒瑾是政敌关系,她无法公开表达自己的感情。
除非她能够暗中拿下司徒瑾,否则没有其他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她才回京数月,府中就被搅得不得安生,柔儿,你不是她的对手,还是离她远些吧。”
付雅云故作娇柔道,她总是这般柔弱的模样,像是天底下的人都辜负了她。
赵柔儿气急败坏的瞪了一眼付雅云,“你当真是越发的蠢了,怎么越活越过去了,雅云,你越是让步,你这大姐姐越是咄咄逼人,你怎么这样蠢。”
赵柔儿有些看不下去了,不过是一个没有亲生母亲的贱丫头,如今就算留在了白鹿书院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难道,她当真以为自己可以嫁给司徒大人?
只是,赵柔儿与时卿也是有一些旧冤。
想起之前,她让自己丢尽脸面,更是让自己被人耻笑,这口气就没办法咽下。
所以,也只想借着付雅云的事情为自己报仇而已。
“柔儿,我为姐姐道歉可以吗?你莫要与我姐姐为难。”
赵柔儿简直气死了,付雅云怎么和榆木脑袋一样,没关系,她最是讲义气,看她今天不整死付清宁。
这贱丫头不是想在京城中扬名,那她成全就是,只是……却是让时卿艳名远扬。
赵柔儿算不得善良,有些事情上,若是有人得罪了她,她自然也绝不会给人好脸色看。
而时卿,纯粹是自己找死。
渐渐的,宴会的人散去,大多是去白鹿书院的花园逛了,只是付雅云没有立刻动身,她又给自己添了几杯酒。
沈氏见此皱起眉头,面露担忧地说道:“云儿,你怀有身孕不宜饮酒,姑爷这两日怎的不在你身边候着?”
付雅云听到这话,心里愈发难受,一股酸涩感涌上心头,她委屈的靠在沈氏的怀中,泪水不受控制地簌簌落下。
“娘,自从我怀孕之后,周郎已经很久都没有归家了,偶尔回来一次,女儿还能闻到他身上有其他女人的味道,那是脂粉味……他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也逐渐哽咽起来,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不断涌出。
“娘,我该怎么办啊?周郎当初明明说过要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可现在呢?他却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不闻不问!”
她哭得泣不成声,仿佛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付雅云心里实在是痛苦,然而,她好不容易盼来周文清前程似锦,若此事公之于众,毁的也是周文清的清誉。
众口铄金,她只能趁机处理好周文清在外面的女人,只要她守着周文清,总有一天,他会回头看到自己的好。
沈氏脸色微变,她哪知道母女两会如此倒霉,看着女儿痛心的模样,她更是心疼的一把搂在怀中。
“我的云儿,天可怜见,姑爷怎能如此不做人,外头那人究竟是谁,你快说来听听!”
付雅云眸中闪过恨意,她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免得自己变得疯癫,可说出的话还是藏不住的恨意与冷然。
“娘,那个人就是付清宁,她暗中还是与周郎往来,我不能放过她,她想抢走我的幸福,我要她死。”
沈氏安抚的拍了拍付雅云的肩膀,轻声道。
“娘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断不会让小贱人好过,今晚过了,她依旧是臭名昭着,而文清,会与你好好的过日子。”
母女俩相视一眼,纵然没有将话挑明,只是付雅云也知道沈氏说的那番话是何意思。
*
半柱香后,沈氏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打算带付雅云去厢房。
然而,就在这时,付雅云却突然面露难色,捂着自己的小腹,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
“娘,许是方才吃坏肚子了,我想如厕,您先按计划行事,女儿等会就去。”
沈氏听了这话,不禁有些无奈,心里暗暗嘀咕:这关键时刻怎么还出状况啊!
但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她只能点点头,嘱咐道。
“那你快去快回,我先去花园等你。”
付雅云如释重负地转身离去,沈氏则带着丫鬟朝花园走去。
远远的,沈氏就看到老夫人正与左相府的夫人谈笑风生,两人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一直到看见沈氏走过来,老夫人脸上的笑容才渐渐消失不见。
她挑眉问沈氏,“你可有瞧见卿卿,方才宴席结束后,老身就没看到这丫头。”
沈氏当然不会说实情,她故作不解道,“母亲,或许卿卿这丫头有事,于是便离开了,您在此处等等又何妨。”
老夫人虽然觉得不对劲,只是倒也没怀疑其他的缘故。
赵夫人笑吟吟道,“这就是尚书夫人,还是头一次见到,生的果真是……温婉。”
赵夫人酝酿许久,最后只找到温婉两个字形容,这沈氏都是能做祖母的年纪,却打扮的花枝招展。
看来,京城中的传闻有些倒是可信,这尚书府的大姑娘千好万好,有沈氏这样的夫人在,只怕是难嫁。
况且,继母磋磨自家大姑娘的事比比皆是,有些事那是宁可信其有。
沈氏只当是夸奖,笑容越发的深了。
她看着众人笑吟吟道,“听我家姑爷说起,书院的后山关着食铁兽,反正今日的宴会还久,不如咱们结伴去看看食铁兽如何?”
赵夫人这才记起沈氏的女儿嫁的正是周文清,虽说是小官,只是前途无量,倒是赵家要结交的人。
原本看不上沈氏,只是为了拉进关系,赵夫人自是落下面子,笑着说道。
“尚书夫人说的不错,正好无事,不如咱们去看看食铁兽。”
众人议论纷纷,说起那食铁兽倒是觉得有意思的很。
那食铁兽是黑白的配色,听说早些年的时候,还上过战场当过坐骑。
只是如今养在书院后面,每日竹子供应着,还有无数的肉食供应,那食铁兽养的圆滚滚,总之可爱极了。
全国上下只有那么四五只食铁兽,自然是珍稀的很,文安帝命人好生的照顾着食铁兽。
总之,每日供应的都是顶好的食材。
经由沈氏这样说,众人也来了兴致,纷纷结伴而行,她们可太好奇这食铁兽的模样了。
不一会儿,众人都出现在书院后院中,正要朝着山路走路时,不远处传来的呻吟声打断了众人的思绪。
这声音似乎从前方的山林中传来,很明显是女子的声音,而且听上去有些痛苦。
在场的都是已婚妇人,自然明白这样的声音代表着什么。
只是没想到青天白日之下,竟然会有人在这里做这种事情!
难道真有人如此大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野外行苟且之事?
大家都是八卦的生物,虽然这些人都是世家贵族,但是遇到这样的八卦,谁也不想错过。说不定还能听到对手家族的丑闻呢!
老夫人脸色微变,她偷偷地观察着其他人的表情,发现沈氏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
老夫人心中一沉,沈氏不会是故意安排了这场闹剧吧?难道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突然,老夫人想到了苏九卿,刚才她醉酒后不知道去哪里醒酒了,不在场。
老夫人是什么人?她在后宅中经历了无数风雨,连最受宠爱的姨娘都被她熬死了,最终成为胜利者。
沈氏那点小心思怎么可能瞒得过她的眼睛,她心中猜测着,沈氏很有可能已经对卿卿下手了。
这蠢货,难道还想让她这个做祖母的,亲自去抓自己孙女的不是吗!
真是好狠毒的心肠啊,又是个愚蠢至极的人。
赵夫人最喜欢看这种热闹,她故作严肃地说道:“此处乃是书院,乃是圣贤之地,怎能容忍如此不要脸之事发生,我们一定要把幕后黑手揪出来!狠狠地惩治一番才行。”
老夫人急忙拦住说:“咱们毕竟只是客人,如果事情闹得太大,对书院的名声也不好,还是先离开这里吧,以免惹出更多麻烦。”
赵夫人目光锐利的看着老夫人,笑容浅浅,却是带着几分揶揄。
“老夫人,难道说,里面的人你认识?”
老夫人听到这,语气一滞,她说与不说都不该,可万一真是卿卿着了道,实在是不好说。
只是她贴身的温嬷嬷今日没来,不然也能趁机将人支开,老夫人心中有些无力。
她自然是不能承认,连忙冷然道,“这话岂不是胡言乱语,许是哪家的丫鬟如此不守规矩。”
赵夫人坚持抓奸,“这里可是白鹿书院,孩子们以后读的是圣贤书,有人在此胡作非为,实在是不能忍!”
沈氏眸色幽深,她一力促成的此事,里面行不轨之事的人是谁,很快就知道了。
付清宁肖想太多,她实在是容不下。
“母亲,赵夫人说的有理,姑爷如今也在书院教书,怎能将此事揭过?”
不等老夫人回答,赵夫人就带着人闯进书院的厢房,沈氏故作不经意的在每个厢房探寻,最后停在了一处厢房外。
“赵夫人,应当是这里了。”
里面的声音越发的明显,似是有些迫不及待,那急切的声音听的人有些燥得慌。
“光天化日之下,竟是这般不知廉耻,来人,还不快将人抓起来,以正书院的风气!”
赵夫人义正言辞,一脚踹开了厢房的门,然而,在看到床榻上衣衫不整的女子时,脸色瞬间就变了。
沈氏更是愣在原地,看着床榻上的女子,她的心犹如坠入冰窖,怎么会这样,里面的人不该是付清宁,为何变成了她的女儿……
她反应过来后,想将厢房的门关上,阻止谣言疯传。
沈氏心中疑惑中带着几分痛苦,她分明是将事情计划好了,里面躺着与男人行苟且之事的应该是付清宁,怎么是她的女儿。
谁知,那些夫人见情况不对,竟然蜂拥而至,而床榻上女子的模样,众人也是看在眼中。
她竟然是周学士的妻子,整个京城最温婉贤淑的周夫人。
沈氏只觉得天要塌了,仅此一事,她的女儿以后该怎么活。
“天啦,与人偷情的竟是周夫人。”
妇人们有些惊恐的散开,这八卦只怕等明日,满京城都知道了。
老夫人不可置信,上前看了一眼,男人虽被制服,然而床榻上的女子的模样一览无余。
是付雅云没错。
想起方才沈氏的举动,她是故意引人来此处,可怎么该都不是捉奸自己女儿。
看来,沈氏的计划原本是算计旁人,却不知竟然算计到自己身上了。
当真是可笑。
“家门不幸啊!”
老夫人气急攻心,竟是晕倒了。
还好有人将老夫人扶了一把,这才没有摔到。
沈氏颤抖着,将付雅云的衣裳穿好,她摇晃着女儿的身子,声音颤抖道。
“云儿,你快醒醒啊。”
天都要塌了,如今可怎么办好。
付雅云身旁的男人是沈氏安排的没错,可为何中计的是付雅云,付清宁去哪儿了?
沈氏有些崩溃,事情越发的不在算计之中,她的心情有些绷不住。
此处的动静,很快惊动了书院的人,院长和书院的夫子都被请了过来。
在沈氏绝望之际,时卿的身影出现在院长身旁。
时卿衣衫整洁,手中拿着一幅绣图,在看到沈氏时,她故意扎心的问道。
“夫人,这是怎么了,二妹妹呢?”
说着,时卿就要踏入厢房,却被沈氏给拦了下来。
“你们不许进去。”
院长皱眉,不悦道,“书院乃是读圣贤书的地方,没想到今日的成人礼会出此事,老夫会禀告圣上,请他处理此事。”
人群中熙熙攘攘,不知是谁说道,“周学士来了!”
付雅云是在这种时候醒过来的,她的身子没有感觉,只是,垂眸看时,衣衫凌乱。
四处都站着人,这些人都是平日里与她有过点头之交的。
可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打量着她,有戏谑,有调侃,还有……
再看身旁衣衫不整的男人时,昏迷前的记忆却不见了,无论她怎么去回想,都想不起来了。
她只觉得后脑勺有些痛,直到听着沈氏的声音和四周的话语,才懵懂的弄清此时发生的事。
付雅云感觉,自己似乎被人抓奸在床,而奸夫是她安排给付清宁的,着道的却是自己。
她受了刺激一般,尖叫了一声,带着哭腔的说道。
“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赵夫人喟叹一声,“周学士真是家门不幸啊。”
“谁说不是呢,原本以为他是攀高枝,谁知,他娶的女子竟是如此水性杨花之人。”
“依我看啊,周学士的头上也太绿了吧。”
……
付雅云痛苦不已,她想辩解,可没人听她的解释,她一心喜欢周文清,怎么可能与人苟且。
然而,人群之中,她看到周文清朝着她走了过来,目光不悲不喜。
付雅云颤抖的说道,“文清,我是被人算计的,我思慕你多年,怎会对你不起,你信我好不好。”
围观的众人,都出了这种事,周学士也该想想休妻的事了,女子的贞洁大过天,况且还在书院做这种事,真是荒唐啊。
众人都等着看笑话,谁知周文清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将付雅云拥入怀中,轻声道。
“没事了,我带你回家,轻薄你的那人,我会严惩她,云儿,随我回去。”
付雅云仿佛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的抓住周文清的衣袖,仿佛只有他是自己的救赎。
众人的表情不一,只是,谁都佩服周文清的大度,出了这种事,竟然没有埋怨半分,甚至原谅了。
这……
不得不说,有点难评。
沈氏看着周文清夫妇离开的身影,脸色微变,她就知道文清会相信她的云儿,不会被世俗所累。
时卿淡然的看着二人离开的方向,眸中却是带着趣味。
【周文清伪装的可太好了,这演技,说是影帝也不为过呢。】
团子吃瓜时,不忘在识海和时卿对话,语气更是佩服的很。
渣男套路深,演戏演到你认真。
时卿挑眉,回到。
【是啊,装的可太好了,如果不是他亲手将付雅云送到那马夫的床上,我都要信了他的情深似海,不离不弃。】
深情是周文清的人设,温柔多情的他,成为京城贵女新晋的梦中情人。
付雅云经此一事,时卿并未直接出手,不过推波助澜却也有的。
毕竟,有人要陷害她的清白,她又不傻,难道站着被人诋毁不成。
事情的实情是这样的。
半个时辰前,时卿装醉被秀文扶到了厢房,等秀文离开后,她迅速的撤退。
而付雅云,她肚子不适在书院中寻如厕的地方,却不小心撞到了沅太后与周文清的奸情。
她差点发现真相,周文清从太后身上抽身,让暗处的赵卫远将付雅云打晕。
原本只是请走付雅云,太后却是下了命令,让周文清在自己与付雅云选择一个。
为了前程,周文清咬牙将付雅云送到了奸夫的床上,后又故作情深的出现,可谓是一出好戏。
若是付雅云知道真相,只怕想一头撞死才好。
周文清的算计,可谓一石二鸟,而付雅云的名声,折损在她的阴谋之中。
这对夫妻,看似恩爱,实则不堪一击。
团子有些慌,“套路太深,宿主能从中获利才是赢家。”
时卿勾了勾嘴角,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可不是如此。
不过,那位沅太后安生的日子,也所剩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