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启放下手，好奇地问了句：“你就是季圣凯告诉我的，那个新搭档？”
    话落，刚琴前的女孩儿转过了身。
    “搭档？”
    祈岁有些茫然。
    只见眼前的男生，身穿翻领设计的白色灯芯绒夹克，下面是一条浅色牛仔。
    他的嘴角挂着浅笑，眉宇间一股子温和之意。
    “新闻学二班祈岁，是你吧？”
    颜启见她神色疑惑，失笑一声：“季圣凯说过几天的校园才艺表演，说我们一块儿参加。”
    他举了举手机，抬脚走到她面前，屏幕里赫然放着的是季圣凯和他的聊天记录。
    祈岁疑惑地眯了眯眼，这才反应过来。
    这个季圣凯到底在搞什么……
    早知道有什么搭档的话，她是绝对不可能参加的！
    但事到如今，她也不能甩手走人。
    只好硬着头皮，“不好意思，他没和我说过。”
    颜启看出来了，也没生气。
    “没事，既然我们都到了，那开始吧？”
    他抿唇点了点头，语气带着似有若无的探究，见她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似的。
    不由得挠了挠头，有些哑口无言，却还是问：
    “怎么，难不成这个他也没说？”
    祈岁彻底醉了，这都啥跟啥呀，季圣凯这是在给她下套吗？
    为什么什么都不跟她说？
    刚寻思说什么时，手心募地传来了震动。
    本来悦耳的铃声，硬生生在这种环境下，让人觉得难听。
    她咬了咬牙关，笑容勉强：“不好意思，我先出去接个电话。”
    颜启点头，他手里还拿着曲谱，“去吧，我先看谱子。”
    楼道里
    季圣凯刚来，见祈岁脸色难看地从教室里面出来，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完了，她肯定看见颜启了……
    “祈姐姐，早上好啊~”
    他讨好地打着招呼，刚把咖啡递过去，就被人没好气地推开。
    “你可真行。”
    祈岁无语地勾起唇角，“你不知道我在追迟礼吗？”
    她本来就是第一次追男生，没什么经验，好不容易最近有些进展。
    又闹这一出。
    但季圣凯依旧嬉皮笑脸，内心瞬间涌起一股，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
    咖啡再次被递了过来。
    祈岁没好气接过，咕嘟咕嘟喝了起来，别扭开口“味道还不错。”
    季圣凯也没办法，狗腿笑。
    “好喝，我这个月天天买给你成不？”
    祈岁没应。
    他无奈叹息一声：“我也是昨天才晚上收到导员的通知，跟你说的时候我也不知道啊。”
    季圣凯长出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学校在搞什么，一会儿要求单独参加，一会儿可以合奏。”
    祈岁想通了，知道生气也没什么用。
    索性看开。
    至于迟礼，到时候见招拆招。
    “咖啡挺好的，你给音音吧，她更喜欢。”
    事儿她帮了，但不能白被安排。
    总得捞点儿什么才行。
    “啊？”
    季圣凯讶然，看样子有些犯愁，“我给你不行吗？”
    他正和白雯音吵架，现在还没说开。
    要是每天都送她咖啡，万一又让她觉得，他俩有可能了怎么办？
    祈岁不知道他们那些弯弯绕绕，“就一周，不用一个月。”
    她伸出一根手指，做出了退让。
    季圣凯也不再讨价，“好吧。”
    练习室里。
    颜启已经弹了有一会儿了，听到门那边传来的脚步声，他缓缓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回来了？”
    “嗯。”
    祈岁见钢琴上面摆着曲谱，好奇问了句：“那我们弹什么呀？”
    曲目是季圣凯报上去的，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弹什么。
    闻言季圣凯和颜启相视一笑。
    “我看其他专业弹得大多很常见，所以我就报了一个流行音乐。”
    “谱子我已经找好了，你们俩这几天练这个就可以。”
    祈岁点了点头，没什么意见。
    一上午的时间，她和颜启都在琴房里面。
    本以为，他们之间需要点时间适应对方的节奏，但没想到磨合得还不错。
    临近中午得时候，就可以把曲子大致弹下来。
    这首曲子并不算难，但好在新鲜感够。
    “今天就先这样吧。”
    祈岁累了，她垂了垂肩膀。
    颜启神色温润，他起身道：“好，明天见。”
    两人简单说了几句。
    季圣凯早就困了，这一上午他来回跑了好几个地方。
    不是唱歌的，就是跳舞的。
    哪个渴了要喝水，哪个饿了要吃东西，他都得过问。
    “我有电瓶车，要不把你捎回去？”
    季圣凯打着哈欠问，声音朦胧。
    祈岁直言拒绝：“不用了，你们先回吧。”
    见颜启和季圣凯都离开，她才起身。
    但并没有离开，而是从包里拿过了手机，又坐到了钢琴前。
    一上午的时间，有不少消息。
    但唯一没有迟礼的。
    祈岁习惯了，她点开录像，对着琴键打开录制。
    随后纤细的手附上琴键，灵活地弹着。
    很快，熟悉的调子流转在整个教室。
    女孩儿轻轻阖着眸，狭长的睫毛又黑又长，她的皮肤很是白皙，细到可以看见脸上细小的绒毛。
    这首歌是祈岁自己编的，也是当时祈珩十八岁生日那晚弹的。
    她不认识他的朋友，所以就没有跑去找他，只是把礼物送给了他。
    耳后祈岁独自一人跑去了花园，里面有个凉亭，下面摆着一架钢琴。
    但当时曲子还不完整，所以只是弹了个大概。
    可没想到的是，还是被迟礼听了个差不多。
    他把学生卡给了她没多久后，便一直在花园里散心。
    等她发现的时候，已经弹完了。
    现如今，祈岁已经编完了整首曲子，她想弹次完整的给他发过去。
    透过门外的玻璃，可以看见女孩儿专注忘我的神情。
    她一瞬不瞬地低着头，高扎的马尾偶尔会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
    迟礼站在门外，隔着距离看了冗长时间。
    他单手抄着兜，深邃的眉眼有些温情。
    回想着那天晚上的事。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男生才收回视线。
    他静静站在门外，听着练习室里传出的动静。
    直至声音逼近门口才堪堪抬起头。
    彼时祈岁背着书包出来，看见迟礼来了以后，欣喜出声：“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