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看了看老掌柜月饼上的雕花。那是一座山。
她清了清嗓子:“您那月饼上面刻的是一座山。”
老掌柜看了看:“嗯,这个老朽能看出来。可为什么是山啊?”
初九抬起右手,用食指卷着右边发带嘿嘿笑了笑:“就是,祝您,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老掌柜愣了愣,因她一句含着扭扭捏捏和不好意思的祝福,那颗已经沉寂了几百年的快要老掉了的心忽然跳动了起来,每跳动一下都流露出一股暖意,直达那双即使脸上长满了皱纹也依旧明亮的眼睛。
他吸了吸鼻子,看着几个小家伙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抬手胡乱地擦了擦眼角,不自在地笑着说:“哎呀,人老咯,不中用咯。”
初九怎么也没有想到老掌柜会因为自己的一句祝福而感动到流眼泪。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和愧疚。
人一老人家难得吃个月饼,居然被她给整哭了,怎么想都觉得愧疚。
“那我的呢,姐姐,我的呢?我这个是个什么?”灼华收回神色指着自己盘中的月饼。
终于有个人找她说话了,总算可以让她转移话题了。赶紧笑着解释:“哦,你那个是一棵桃树。我这不是想着你是慕琪琪用十万年桃树制成的画纸和颜料画出来的美人嘛,跟桃树挺配的,就刻了一棵桃树。”
想了想又补充道:“而且桃树能压邪气,制鬼怪。”她对自己的解释很满意,于是点了点头,“嗯,避避邪挺好的。什么妖魔鬼怪都近不了身。”
“……”听完她前面的解释灼华还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甚至还很高兴。但是听了她补充的话之后,他怎么感觉阴森森的?
辟邪?制鬼怪?什么妖魔鬼怪都近不了身?好像,他是妖来着。
看着盘中的月饼上的那颗桃树,顿时觉得这月饼它不香了。
瘪着嘴可怜巴巴地看了看月饼又看了看初九,在两者之间来回看了好几个来回后,眼巴巴望着初九:“姐姐,我是妖来的。”
“噗!咳咳,咳咳……”
初九刚喝了一口茶就被灼华的一句话给呛着了。
坐在她旁边的墨星阑见状连忙抬手给她顺背。
咳了一会儿终于缓过了气来,她这才一脸抱歉地笑了笑:“哈哈,那啥,你是好妖,桃树只对坏妖起作用。别怕哈。”
末了想到什么提醒道:“所以吃了我做的这个月饼你可要做个好妖,若是做那无端害人的坏妖可就要小心这点了哈。”
她这话在座的除了灼华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于是除了墨星阑以外都看着灼华。
灼华捧着手里的月饼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我会做个好妖的,保护主人,保护姐姐,保护雅山哥哥和星阑哥哥,还要保护老爷爷。”
一句话逗笑了一桌人,这孩子真单纯。明明有那么强的实力,却被初九的一句话就给唬住了。
墨星阑神情淡淡,目光在初九和灼华身上来回看了看。他即使知道初九对灼华的喜欢并非男女之间那种,但他还是不能接受。
这时笑完后已经分析了很久自己面前盘子里的月饼上面雕刻着的图案的初芙蓉含着不确定说道:“我这个刻的是……鸡……还是鸭子?”
她问完初九两眼懵逼看了过去。同时坐在初芙蓉两边的灼华和高雅山以及坐在灼华旁边的老掌柜三人凑近初芙蓉盘中的月饼仔细的端详了起来。
“应该是个鸭子吧?”灼华第一个作出猜想。
“我觉得像只鸡。”高雅山看了一会儿也做出猜想。
老掌柜不认同的摇了摇头:“不不不,老朽倒觉得像只手。”
“??”高雅山、灼华、初芙蓉和初九四人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他。
他是怎么联想到手的?
老掌柜见了他们眼中的不可置信,打算跟他们好好解释解释他是怎么看出手来的。
只见他抬起一只长满皱纹的手,将食指和拇指指间捏在一起,后三根手指翘起。一个孔雀手势就这么被他给展现了出来。
他那姿势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然而四人却并没有发现这一层。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连连点头。又回头看看月饼上的图案。
还别说经他这么一比划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所以,到底是什么?”一直未说话的墨星阑也很好奇初九到底刻了个什么玩意儿。
经他这么一问,几人的视线又落在了初九身上。
“咳咳,那个……其实都不是啦。”她尴尬的咳了咳。
“?”都不是?
四人疑惑了。他们猜了这么久,居然没有一个是对的。
“其实是一种花。”她慢吞吞的回答。
“???”哪里像花了?
知道他们难以相信,于是她开始解释:“是一种叫天堂鸟的花。它代表着幸福、自由、吉祥和友谊。”
顿了顿看了他们一眼,发现都在认真听她解释,她继续说道:“相传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对恋人,他们克服了重重困难走在了一起,最后他们老了,变成了两只鸟飞上了天,所以天堂鸟的花语就是指恋人之间的美丽爱情,与相爱的人比翼双飞。”
解释完瞟了瞟几人:“就这样。”
她承认她意有所指。
初芙蓉愣愣地看着她好半晌都未回过神来。
心里实则是在慢慢回忆初九说的天堂鸟花的故事。渐渐地两朵红晕浮上脸颊。怕被他们发现,赶紧将头埋了下去。嘴角却是止不住地上扬。
高雅山看了看自己盘中的月饼,仔细观察了一下上面的图案。之后又悄悄地瞟了瞟初芙蓉盘中的月饼,怀着不确定地口吻小声说:“所以,我这个也是……”
他说得小声,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不确定的问。
初九自是听到了,无比自豪地点了点头:“对的对的,也是天堂鸟花。嘿嘿。”
得到回答,是他心中所想的那个答案,高雅山的脸也渐渐红了起来。脸上扬起一抹幸福的喜悦:“谢谢小九。”
“哎呀,说什么呢?应该的。”嘴上虽是这样说,但心里已经乐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