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闭着眼睛，她居然能看到事物。
    眼前是一片明亮，上面仿佛是天空，下面是平静得如同镜子一般的水面。到底有多宽她也不知道。
    而凌云鞭和那支簪子就静静的悬浮在平静的水面上，水面倒映着它们的影子。
    她一阵惊喜，刚把凌云鞭拿出来，忽然感觉有什么凉凉的东西在脸上轻扫。
    皱了皱眉睁开双眼。
    一张近在咫尺的狰狞面孔闯入视野。
    “！”
    她吓得条件反射地往后一退，却一个不稳倒进水中。
    “噗通！”
    水花四溅。
    很快她飞身而起，用灵气卷起一旁的浴袍快速裹在身上，甩出凌云鞭朝那物打去。
    “九儿！”
    屏风外听到动静的墨星阑惊呼一声闯了进来，正好看见初九赤脚落在地面。
    凌云鞭化成了白龙形态卷着一个半透明的小女孩。
    墨星阑没去注意，担忧地来到初九身旁，慌乱地拉着她的手臂询问：“有没有哪里受伤？”
    “没有。”初九拨开他的手，冷眼看着面前的那小女孩，向她走近几步，“那天晚上吓我的人也是你？”
    小女孩一双赤红的眼珠子警惕地盯着初九。瞳孔像猫在光线明亮下时的瞳孔缩成一条线。
    两只白耳朵毛茸茸的，看起来像狐狸耳朵，尾巴耷拉在身后动不了。
    冲着初九呲了呲牙，耳朵往后缩成飞机耳：“你个坏女人，放开我。不，不然我要你好看！”
    初九冷笑一声没当回事。
    而墨星阑眸光一寒杀气顿现，抬手就想杀了她。却被初九伸手阻止了。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交给她。
    墨星阑才放下手，眸光却依旧寒冷。
    这时瞟到她身上湿漉漉的，浴袍打湿了水紧贴在肌肤上。布料下雪白柔嫩的肌肤若隐若现。
    咽了咽口水，撇开微红的脸抬手用灵气帮她把身上的水烘干。
    初九察觉到他的举动皱了皱眉疑惑侧头：“你干什么？”
    “我……”他灵气微顿，眸光闪了闪，“我怕你着凉，帮你把身上的水烘干。”
    “……”
    初九没再理会回过头继续盯着被白龙卷着的小女孩。
    小女孩被她盯得身子微颤，扬着下巴看着她：“你，你以为你抓住我就能杀了我吗？我，我告诉你，你是杀不了我的。”
    她现在只是一个魂魄，若非特殊方法，否则是杀死的。
    初九像听了个冷笑话似的轻笑一声：“哦，是吗？要不试试？”
    说着也没等小女孩回答，示意白龙。
    白龙缩紧身子，小女孩被勒得面部扭曲。终于信了她真的能杀自己。
    但面上却依旧不服输，大吼着：“坏女人！你放开我！呜哇——我要告诉我主人，我主人不会放过你的！”
    初九示意白龙松开些，别真给杀了。
    随后嘴角勾起一抹坏笑，阴森着脸凑近弯腰凑近小女孩：“原来你还有主人啊。来再喊大声些，把你主人叫过来，我好连你主人一块杀。”
    小女孩一听愣了，下一秒闭嘴不喊了，凶巴巴的冲初九呲了呲牙：“你个坏女人，我主人很厉害的，是魔尊，你打不过我主人。”
    “魔尊？”初九诧异，站起身侧眸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墨星阑。
    墨星阑摇了摇头表示不认识。
    然而下一刻小女孩像是看到希望了一般，高兴地冲墨星阑喊道：“主人，主人。”
    她刚刚一门心思和眼睛都警惕在初九身上，根本没去看墨星阑。这会儿才注意到，心里那个喜。
    “闭嘴，本尊不是你主人。”墨星阑冷冷看了她一眼。
    但他大概知道她的主人是谁了。
    小女孩被他一呵斥委屈地瘪着嘴，要不是只是魂魄状态，不然都要流眼泪了。
    “主人不认得我了吗？我是花花啊，小狐狸花花。”
    初九看着墨星阑那张脸，又看了看花花，明白了。
    侧身让位：“她是你娘的……小狐狸，如今也算你的，你自己解决吧。”
    说完让白龙松开了她，收起凌云鞭转身离开。
    “九儿。”墨星阑反手拉住她，“她不是我的。”
    拉着她的手紧了些：“你才是我的，你别生气好不好？”
    初九叹了一口气，拨开他的手看了一眼一旁懵逼的花花：“我不至于因为这事生气，只是这是你自己的事，我不便插手。”
    顿了顿扯出一抹微笑：“我回屋等你。”
    没等墨星阑回应走了出去。
    “……”
    初九一走墨星阑整个人的气质都冷了起来。
    在这寒冷的冬天让人觉得更冷了。花花只是一个魂魄都打了一个冷战。
    “主，主人？”
    话音刚落浴室里的空气瞬间低了几个度，而很快花花感觉魂魄一痛，身体被魔气缠绕根本动不了。
    她被眼前的墨星阑吓得喊都不敢喊一声，甚至连魂魄似乎都要散了。
    一抹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大脑，就连刚刚遇到初九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初九那只是嘴上说着要她的命，而墨星阑则是真的想要她的命。
    终于知道眼前这人不是自己的主人，只是和主人长得很像。主人才不会对她这么凶，还要杀她。
    “把你的来历一五一十地告诉本尊，否则就让你魂飞魄散。”墨星阑懒得跟她废话直奔主题。
    她之前吓九儿的事他可不会忘。
    花花惊恐地盯着眼前的人，耳朵耷拉着吓得半天说不出话。
    见她半天说不出话墨星阑眸光一暗，危险气息更浓。
    “我我我，我说。”花花挤出几个字，随后把来历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我原是一只在边域魔林出生的小白狐，一百年前爹爹娘亲带着幼小的我遇到了天敌红狼，爹爹娘亲被红狼所杀。关键时刻是外出的主人救了我。
    “我当时太小又受了伤，生命垂危之下主人和我结了契，才救了我。之后便一直跟在主人身边修炼。”
    说着眸光微暗：“直到二十几年前主人离开魔域，说要找华凌的罗家算账，那是我第一次离开主人。也是那一次主人回来后，就经常不在魔域。”
    想起什么小脸一拧，有些气愤：“有一年主人带了一个人类男人回来，我不喜欢那个男人，因为那个男人抢走了主人。
    “但只有那个男人在主人身边的时候，主人才会笑得那么开心。有些像我遇到开心的事时笑的模样，又有些不同。我知道主人很开心，所以只要那个男人不伤害主人，我还是可以勉勉强强接受他的。
    “可……那次那个男人把主人带走后主人就很少再回来了。今昔姐姐也跟着主人离开了魔域。
    “从十七年前主人回来那一次起，主人就变了，变得不爱笑，不爱说话了。我还隐约感觉到主人的修为……掉了好多好多。主人以前明明那么厉害。”
    如果有眼泪，如果她手可以动，她此刻已经泪流满面，双手擦着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