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咚。
清醒了,完全清醒了。
天狼星象征闭上眼睛,站住了脚,右手抬起,捂住了自己的脸。
鲁铎象征的赛事赏金加起来也才6亿日元,更别提她了,把给自己爹的那笔钱拿回来,也远不够这笔罚款的零头。
只是打个比喻,她并不想再跟自己父亲再有什么联系,也做不出来这种事。
虽然赛马娘们的收入绝不止赛事奖金,周边分成,广告代言,乃至是去卖私教课。
有不少家境富裕的小马娘,都从小接受着这种‘明星私教‘,市场活跃,热度是只升不降,薪资只能用恐怖来形容。
甚至,有不少的重赏赛马娘,借此赚到了远比生涯赏金要多的钱。
但问题不在这啊,果然太离谱了吧,这他妈的凭什么啊?就凭个人马大战的噱头?
她一辈子都赚不出这么多钱啊,这家伙居然只用一场比赛?炼狱哪来的这么多粉丝?
“15亿?好,我明白了,这样啊。”
“你不亏了,就当是给自己换的棺材本吧,打之前还可以再多买些保险,不死不保的那种,受益人就填自己,保险公司一定很乐意给你开这个先例,毕竟你是‘开拓者‘。”
天狼星象征深吸了一口气,冷冷地看着对方说道。
真是掉钱眼里了,为什么这种人反而那么强啊?
“人都死了,钱再多又有什么用?小天狼星你在开玩笑吧。”
又开始了,一本正经的模样,还反问她。
天狼星象征只觉是一拳打在了棉花,无名火从心中起。哪怕是鲁铎象征也听得懂这般讥讽了,眼前的白痴却听不出来。
她刚想再说些什么,却怔住了,对方竟莫名的有些,落寞?
“不过打一场下来,确实这辈子都衣食无忧了,私人飞机,什么豪宅跑车,全世界旅游能直到老死为止吧。”
“我一生都没敢想太多的东西,现在,居然就近在眼前啊。”
“……”
凭心而论,15亿日元的出场费,天狼星象征多少也能理解对方,做出这种赌上职业生涯寿命的行为。
她出生于象征家,并不缺钱,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名声,地位,金钱,也从来不是分开的。
只是,天狼星象征总觉得,对方挑战战马娘赛事,还有着更深层的原因。
“……与汽车赛跑会让人感到无力,但与婴儿比试更无意义,你为什么要当赛马娘呢,小天狼星。”
“因为我想。”
“是啊,就这么简单,况且我也有实力做到,你知道的。”
闻言,天狼星象征叹了口气,一边的嘴角却扬起。
“赛跑是赛跑,格斗是格斗,你与马娘之间的差距,倒也不至于用汽车来形容,反之,将其他男性拳手称作婴幼儿,也太自大了。”
“但你有句话说得对,今晚,我喝的是有些没样了,竟会管起这种闲事。”
“但赛跑也好,格斗也罢,既然上场了,目标就自然只有一个,优胜,你就试着去打整個世界的脸吧。”
“呵,最后可别像我一样了。”
说罢,天狼星象征自嘲的一笑。
“借你吉言,不过我有点恼火了啊,天狼星象征。”
“我说过很多次了吧,不要妄自菲薄,怎么堂堂的达比赛马娘,到你这,说的就跟自己没赢过一场比赛似的。”
使劲打掉了对方伸来的手,英气的栗发马娘一脸嫌恶,向后撤了一步。
“可能因为我是天狼星象征吧,生性便贪婪。”
“我要回特雷森学院了,你一个人走吧,要是太寂寞了,可以尝试在街头诱拐几个离家出走的小孩?从他们的身上去体验当长辈的快感。”
“呵呵,好,那明天再见了。”
“也许吧。”
背过身去,天狼星象征平淡地回应道,便离开了。
连她自己都感到讶异,自己现在的心情意外的安定。
唯一的一丝负面情绪,也只是因为在最后,对方仍是副长辈包容后辈般的态度吧。
但她也无所谓了,真正成熟的人自然不在意这些。
……………
不远处,漆黑的训练馆处矗立在片绿化带中,唯有一层亮着灯光,代表仍有工作人员在守岗。
张伟一边走着,皱起了眉头,有些拿不准主意。
是马娘们天性就如此吗?
这个世界比起他以前,要‘温柔‘了许多。无论是历史,还是生存环境,乃至绝大部分人。
主动表示愿意借给他钱?这种行为,未免善良地有些过头了。
或许他该多注意下了,保持住合理的社交距离。
同一个拳馆的战友,亦或是普通师徒间的关系,绝无可能这般亲密,大人的世界,一旦沾上了钱,许多东西就会变味。
除非有血亲关系,再不然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熟人兄弟,那他还能理解。
但是,那秋田景明呢,小栗帽?笠松的那些乡民?他们又是否会借给自己这笔钱?哪怕明知他欠的空缺处很大。
张伟想象了一下,竟发现,自己不会对那样的画面而感到惊讶。
这个世界说不定就是这样的。
太美好了,美好到他很不习惯,心中始终抵触着。张伟右手握拳,锤了锤自己的太阳穴。
必须得注意些,他早晚有天会走的,与这些人的羁绊不易过深,到时候,也免得让自己心烦。
嗒。
女士皮靴踩在石子路上的声音,清脆而响亮。
张伟下意识的瞥向声源处。
在商务楼林立的空隙中,这条观赏用的小道,长约二十米,宽不过五米。
其一旁是片栅栏围着的绿植物园,晚上,层层的竹竿下就会亮起几盏照明灯。
路中央的右侧草地,有块空缺,从里面冒出着白光,因为那里摆了台自动售货机。
可现在,他并未去注意这些东西。
巷道内的空气好似凝固,让张伟的呼吸都骤然一停,皮肤表面袭来了股凉意,尤其是后背。
浓郁,怪异的体味,与极为恐怖的压迫感混在了一团,此刻,于他的正前方迎面吹来。
一个女人站在了路中间的位置,约有三米远,直勾勾地看着他,神情诡异。
其穿着件褐色的宽大风衣,将全身裹得厚实,衣服下摆处带着零星的黑斑印记,像是,血污?
在女性中,她的身材算是高挑了,张伟约摸有一米八,金长发,还戴着白色的口罩,脚上穿着黑色的长筒靴。
还有一点,这女人是个马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