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亓儿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斛律?四少爷?
她走上前去:“各位美丽的小姐,不知道你们所说的可是斛律大人的四公子,斛律恒迦?”
几个姑娘抬眼看看眼前的人,面面相觑,见是一个一身月白锦缎的小公子,声音温柔,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一双眼睛弯弯的,好似狐狸一般笑眯眯的说道,众姑娘见来人长相俊美,身姿挺拔,不输给斛律恒迦,顿时脸红的低下头,只听见一个姑娘回答道:“正是呢。”
“那可知这斛律四公子在哪里?”蓝亓儿笑眯眯的问道,晃的那姑娘一阵眩晕,迷迷糊糊的指给蓝亓儿。
很多时候,事情总能如此出人意料。
斛律恒迦的包间并不难找,门口守着的八个黑衣人中有两个她还打过照面,看着身材威武的守卫们,蓝亓儿笑眯眯的,很有礼貌的道:“我找我四哥。”
看斛律恒迦的年纪好像跟自己差不多,就算大也大不到哪里去,明修排行老二,那么自己至少也能混个老三,但是没被认可身份之前都应该低调,现在就当给他个面子叫他一声四哥。
其中有一个守卫,是一个秃头,满身肌肉,以蓝亓儿的身高只到他的腰,他的大*腿都比她的腰粗,她在他的面前就像个小鸡一样。
他俯视着蓝亓儿的道:“哪里来的毛头小子,一边玩去,这里没有你四哥,找爹找妈死远点。”
蓝亓儿气结。
心里骂了一声死秃头,面上依旧笑着道:“可能我没有说清楚,我四哥是斛律恒迦。”
那秃头刚要开骂,只听里间传来一声清清淡淡的声音:“拿下。”
话音刚落,两个孔武有力的大汉二话不说便扭住蓝亓儿的双手,让她动弹不得,等她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押往里面了。
斛律恒迦一身淡紫色锦衣华服,衣摆上绣着一朵朵白色的莲花,脸孔白皙如玉,眼眸漆黑如墨,嘴唇有一丝异于常人的殷红,膝上盖着雪白狐皮毯子,他慵懒的靠在椅子的靠背上,两旁相貌清秀的侍女捧着上好的熏香蹲在他的身侧,整个人看起来邪魅且放纵。
蓝亓儿进去的时候,他正将手中的书放下,她立马满脸堆笑,甜甜的叫道:“四哥好,几月不见,四哥越发的明艳动人,美艳绝伦了。”
那声音腻的能令人鸡皮疙瘩起一身。
男人眉头轻蹙,微微眯着眼睛,淡淡的扫过蓝亓儿。
小腿一阵吃痛,黑衣侍卫一脚踢在她的小腿上,她被按跪在地上,下意识的就想跳起来反抗,但想想还是算了,口中讨饶道:“哎,四哥,你这是做什么啊?!我们有话好好说。”
“我与你无话可说。”
“我原不知我们的关系,这才做了蠢事,我是来道歉的,四哥,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的无知肤浅吧。”
斛律恒迦眉梢一挑,眼神微微下瞟,望向地上的蓝亓儿:“谁是你四哥?少套近乎。”
蓝亓儿脸一黑,丫的,没想到狐狸这么记仇,不过最近跟谭幕白待久了,脸皮也跟着厚了起来。
她嘿嘿直笑:“四哥说的在理,我两这把关系,何须套近乎,四哥,能不能让他们先放手,这样怎么好说话呀,我脖子抬着不酸,你低头也难受是不是?”
斛律恒迦才不吃这一套,执起茶杯轻呡一口之后,才慢条斯理的道:“你在这里的话,就表示宇文迟夜在洛阳了,他来洛阳做什么?”
她本也疑惑,不过今天见到谭楚玥,她倒是明白一件事,迟夜来洛阳的确是出于某些目的,而这个目的似乎跟西皖有关,想到这里,蓝亓儿笑道:“四哥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迟夜来洛阳做什么?那四哥来西皖又是做些什么,自然是奔着同一个目的。”
斛律恒迦闻言,眼尾淡淡的扫了一眼蓝亓儿,缓缓说道:“这次他要失望了。”
“四哥,”蓝亓儿甜甜的笑道:“小妹以往不知天高地厚,对四哥多有得罪,思前向后,只觉罪孽深重,千刀万剐难赎其罪,可是,你看,浮荼吃也吃了,吐也吐不出来,吐出来也恶心,我的意思是,这件事能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听说西皖今天竞价的物件里有阴阳盒,我帮你把它弄到手,你就原谅我,我们以后好好相处好不好?”
斛律恒迦淡漠的开口:“你似乎并不知道,阴阳盒这世上只有一个。”
她疑惑:“什么意思?”
“就是你听到的那个意思。”
蓝亓儿有些后知后觉:“你的意思是阴阳盒在你的手上?可是,你这是想用阴阳盒设局引出什么人?”
“你错了,假借阴阳盒之名的人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谁?”
斛律恒迦并不搭话,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蓝亓儿最烦他这套,说话说一半,她动了动身子,无法挣脱,手上的伤口一拉一扯之间,有些疼了,她撒娇道:“四哥,这秃头要将我手扭断了。”
那秃头听了,立马下黑手报复,她的眉头皱了起来,这回不开玩笑,手上真的疼了,却见斛律恒迦没有任何要出身阻止的意思,心里叹了口气,这狐狸,真不是一般的小肚鸡肠。
正寻思着怎么开口打听明修的消息,却见一黑衣男人进来,恭敬的对斛律恒迦道:“四少爷,人来了。”
狐狸点头,侍女小心翼翼的卷起内室的帘子,整个西皖便映入眼帘,狐狸这间雅间视野很好,中间戏台一览无余,楼对面的情况也一清二楚,很意外的居然也能看到白鸦他们那位置极为刁钻的雅间。
蓝亓儿很好奇谁来了,她想问是不是明修来了,但不敢开口,看着进来一拨一拨的人,也没发现明修的身影。
那黑衣人蓝亓儿还有些印象,似乎是狐狸的贴身侍从,身手很好,很得狐狸的信任,狐狸似乎唤他影子。
影子的视线在人群中逡巡,最后发现目标道:“四少爷,楼入口。”
蓝亓儿跟着望过去。
“呀!是吴道?!”惊讶之下脱口而出。
斛律恒迦眼尾淡淡的扫过她,慢条斯理的道:“怎么,旧识?”
蓝亓儿有些意外,觉得自己可能看错了,她扭扭身子,见斛律恒迦轻挥手,侍从这才放开她,她一脱身就迫不及待的趴在栅栏上确认,男人在人群中很是出挑,身姿修长挺*拔,潇洒磊落,一身雪白锦衣华服,肩膀部分及衣摆上渲染着淡淡的青色,衣襟上以细如胎发的金线层层绣着五角樱花,既雍容华贵,又不显张扬,隔着好远都能看到他那双刺眼的血红色瞳孔,和那副自信到欠抽的诡异笑容。
果然是吴道!
男人似乎感受到灼人的视线,转过头来,蓝亓儿吓得惊叫一声,抱头赶紧蹲下躲起,见斛律恒迦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她嘿嘿直笑,解释道:“冤家路窄,嘿嘿,冤家路窄。”
这事奇了,按照谭楚玥的说法是不可能在西皖看到吴道的,白鸦,谭楚玥,斛律恒迦,他们齐聚西皖似乎是为了什么目的而来的?但是能够确定的是似乎不是为了阴阳盒。
管他们来西皖是为了什么,反正我来西皖是为了见明修。
蓝亓儿探出身子瞄瞄,见没有吴道的身影,这才放心下来,见斛律恒迦望着自己,便凑上前去,狗腿的端茶给他,讨好道:“四哥,喝茶,茶好喝。”
出乎意料的斛律恒迦居然接受了,蓝亓儿受宠若惊,趁机问道:“四哥,二哥呢?”
见他一副疑惑的样子,蓝亓儿解释道:“明修啊,他可来了洛阳?”
斛律恒迦淡淡的道:“会来的,这场角逐,少了谁都不会少了他。”
蓝亓儿一喜:“那么他在西皖了?”
斛律恒迦不搭话,淡淡一笑,那笑容别有深意,蓝亓儿来不及深究,只听传来一阵鼓声,整个西皖,嘈杂声音立马静了下来,那阵鼓声越发敲得振奋。
蓝亓儿凑到栅栏去看,只见中央戏台不知何时多了八面大鼓,每面大鼓上两个壮汉正敲得带劲。
鼓声停后,琴、瑟,笙等乐器声纷纷又响起,紧接着一群绯色舞女跃入戏台,看客们立马沸腾了,只见舞女们身穿绯衣,头插雀翎,罩着长长的面纱,舞女们身段很是妖娆,跳的很是勾人,蓝亓儿看的入迷,心里暗赞西皖的幕后老板很会做生意,怪不得那些个臭男人总
爱往这跑。
正看的起劲的时候,空气中传来一股香味,正奇怪呢,一瓣玫瑰花旋转的落在蓝亓儿肩上,一抬头,整个西皖都飘落着玫瑰花瓣,穿一身翩翩舞衣的女子从天而降,伴着飘散的花瓣身姿轻盈的落在戏台中间,画面太唯美,人群中发出阵阵惊叫,不是这领舞的女人太美艳,而是因为那身大胆的装扮,露着紧致的小腹,露着洁白的大*腿,赤足上套着银钏儿,在踩着节拍婆娑起舞,怎么看怎么妖。
蓝亓儿一看,乐了,她狠,她也只敢在突厥那鸟不拉屎的地方玩玩,她倒好直接在中原腹地,纲常礼教的发源地做这种该侵猪笼之事,她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