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认的是她的舞姿很美,身姿灵活的像一条蛇,手脚的银钏随之振动,和着拍子,竟然很悦耳动听,她的舞姿比起蓝亓儿来也不成多让。
“四哥,这女人是谁?”斛律恒迦在她心目中现在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了,一有不知道的就习惯性的问他。
却见斛律恒迦靠在椅背上,眼睛半眯着,一副要睡着的样子,听见蓝亓儿的声音,只用眼尾淡淡的扫了一眼她,然后闭上眼睛。
跟只猫一样,她小声嗫嚅道。
一区舞毕,满座寂然,然后惊呼叫好声一片,管事的是一个糟老头子,五十岁左右。有些矮,又有些胖,他站在戏台中央,诉说那姑娘的身世,说什么本是大户人家的好闺女,习的一身好才艺,琴棋书画玩起来那是小菜一碟,可是,人一背,他妈的就事多,因为美貌,被恶霸缠上,逼死亲爹亲娘,进而家破人亡,沦落西皖,西皖秉持着救人于水火之意,毅然决然的与恶势力斗争到底,英雄有救美之责,各位看官发发善心,救救这美丽可怜的女孩。
我去!拐卖人口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真他妈不要脸,什么世道!!
“起价一百两。”这就表示竞拍开始了。
“两百两!”有人开始叫价了。
“我呸!滚蛋!两百两就想买个美人!一千两!!”
“哦!!”人群开始惊叹。
“二千两!”
“哟!”
“三千两!”
“三千五!”
“四千两-----”
-----------人群开始鬼吼乱叫。
“一万两-------”
人群静了一瞬间,蓝亓儿骂了一声二缺。
“十万两!”
蓝亓儿惊了一下,差点栽倒,十万两?!这二货谁呀?!
其他人的反应也跟蓝亓儿一样,满座寂然,然后哗然一片。
戏台上管事的人惊得眼珠子都瞪圆了。
西皖呈现诡异般的静默,事后,蓝亓儿才知道这次竞拍竟是西皖有始以来女人竞拍价最高的。
管事的轻咳一声,道:“可还有比这高的?”
没人搭理他,谁会搭理他呀,十万两,够买一车姑娘了。
一楼戏台突然出现一批黑衣人,腰挎刀剑,神情严肃,带头的四人抬着二个沉木箱,放到管事跟前,在众人惊讶之中,打开,只见是两箱银子,蓝亓儿看了心生鄙视,也不知道是哪家的败家子第,如此这般挥霍无度。
在一片议论声中,一楼,一男人正缓步踏上戏台,黑衣侍从们纷纷恭敬的让路,还以为会看见一个举止轻浮,行为放荡的氏族公子,却见是一个神情冷峻,眼神冷寒锐利,那嘴唇紧紧向下抿着的俊朗男人,穿一身暗青色锦衣,将本就修长的身姿衬托的更加挺*拔。
管事的拿不准这人什么来历,小心的上前道:“这位公子,我们西皖有特别为客人准备的雅间,一楼不是待客之地,请你------”管事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有两个黑衣人上前将这个臭老头隔开,男人看也不看他,径直走到那姑娘面前,众人纷纷议论那姑娘攀上高枝了,看这男人的气度定是哪家富贵人家的公子,十万两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拿出来了,再看是一个相貌俊秀的少年,不是糟老头子,这姑娘的好日子怕是来了。
那男人径直走到那女人的面前,眼神如刀子般在女人的身上逡巡,那女人省是胆小,竟微微的向后退了一小步,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得十万两买个青楼女子是不是亏了,那男人的脸色很是难看,隐隐透着不悦。
男人低沉的声音犹如魔咒般响起:“玩够吗?不够的话我还有,不过,顾言,你得明白一件事,即使我一无所有了,你也只能跟我。”
顾言?!这青楼女子是顾言,那这男人就是---------谭楚离了!
“疯子。”女子低低咒了一声。
“疯子?”谭楚离突然轻笑出声,但那笑容丝毫让人感觉不到任何暖意,甚至有些疯狂的恨意,他道:“疯子也是你逼的。”
他们这是闹哪样?
这男人跟谭楚玥有几分相似,棱角之间却多了几分冷峻,怨不得她没有认出他来,这谭楚离总共就没见过几面,况且那也是小时候的事情了,这谭楚离为人霸道,行为处事张狂夸张,谭幕白不怕他大哥,但对他这个二哥甚是忌惮。
谭木松的三个儿子,各个人中龙凤,但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却不是温润如玉的谭楚玥,更不会是闯祸不断的谭慕白,是谭楚离,有一段时间,成为长安的风云人物,这件事发生在三年之前,蓝亓儿是知道一点的,当时听人说起谭楚离这个人的时候,她心里还生出些钦佩爱慕之情,不,这样说应该不对,应该这样说只要听说过他的事的女子心里都会产生这样的情愫,女子一生不过祈求一个良配,谭楚离曾一度成为女子心中良配的标准,他为人所熟知,自然是因为一个女子,在说这件事之前,就得先说说这个叫顾言的。
说起顾言,就不得不提她得父亲顾铭熊,那个时候还不是北周,是北魏,是迟夜父亲那一辈炙手可热的人物,身为北魏的首辅阁老,就算现在权势倾天的宇文护也难以望其项背,可就是这样朝廷重臣,却在三年前不知何故传出贪污受贿,通敌叛国,偌大的家族说倒了就倒了,满门抄斩,家族里三百二十八口无一幸免,唯有那顾铭熊那最为宠爱的小女儿,在事发之前不知何故被逐出家门,与家人断绝关系,这才幸免了下来。
事情到这里还没有完,顾言虽被逐出家门,但始终是顾家的人,依照法律也是要斩首示众的,但她的确活了下来,是因为被人庇护了,庇护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谭楚离,听说谭楚离和顾家早有婚约,顾家遭此大变,人人都想着,这婚怕是也结不成了,退婚似乎已在意料之中,却没想到这谭楚离乃是个重情重义的男子,非但没有心生嫌弃之意,反而为其奔走,倾尽全力,不仅保全了顾言,还保住了顾言的父亲,虽说如今不死不活的困在牢里,但是性命无碍,当年的来龙去脉,许多细节已经不为人所知,谭楚离为了顾家付出多大的代价也没有人道的清楚仔细,但是谭楚离多情重义的名声却为人口耳相传。
可是,如今看着戏台上传说中的谭楚离和顾言,蓝亓儿甚是失望,她们不是应该恩爱异常,相亲相爱,是天下有情人的典范吗?
顾言甩袖离去,谭楚离紧跟着走了,戏台上那一番闹剧这才到此结束。
那糟老头微咳,装模作样的道:“各位客人,西皖一楼是不为客人开放的,刚才那位公子初次踏访,西皖招呼不周,没有及时告知,是小人们的错。”
蓝亓儿的心思还在那顾言和谭楚离身上,越发觉得这世上的情爱最是靠不住。
刚才的闹剧结束,那糟老头命人将银子收起来,并将戏台角落上那铁笼拖到中央位置,笑嘻嘻的道:“刚才不能如愿得到美人的看官们不必沮丧,这江山美人各有所钟爱,接下来的这件物品一定也能入各位的眼。”
说着命人掀开罩在铁笼上的帷幔,帷幔一掀开,蓝亓儿吃了一惊,想过铁笼里面会有什么,本以为是什么奇珍异兽,狮子猛虎,像谭慕白说的可能来一场人兽大战,里面却是一个人,按说有人也不奇怪,可这人不是别人,是拓跋也!
再次见到拓跋也却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他整个人被带刺的铁链全身缠住吊着,铁刺刺进肉里,全身血肉模糊的,手脚筋骨上被类似捕兽夹住,肩胛骨被贯穿,赤膊着上身,就这样血淋淋的吊在笼子里,眼神呆滞,不见神采,看来已经被折磨的只剩下半条命了。
混蛋!
蓝亓儿一个没忍住,拿起斛律恒迦喝剩的那杯茶,照准那老头砸去。
只听见一声‘哎呦!’杯子落地炸裂,那糟老头额头上立马飙红了,一脸愤恨的抬头,正对上楼上一脸不好意思的蓝亓儿,她挠着头,歉意的道:“对不起啊,我四哥眼神不好,本丢的我,哪曾想这般不准,害的老爷爷受伤,老爷爷放心,您的医药费,我们会负责的。”
蓝亓儿笑的那叫一脸真诚无害。
那糟老头抬头巡视了蓝亓儿那间包房一周,本一脸怒意,似乎想起什么,接过身旁人递过来的手帕捂着额头笑道:“不妨事,不妨事。”
蓝亓儿冷哼一声,直接转身,斛律家好歹也是邺城的大家族,看刚才那人的样子就知道是忌惮的,把拓跋也害成这样,真想砸死他!越想越气,手已经不自觉的攀上花瓶了,手刚摸到花瓶,却对上斛律恒迦那冷淡的眼眸,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的,那双狭长的眼眸半眯着,直勾勾的望着她,她顿时就蔫了。
“哎呀,这花瓶真是好看,怎么做的呀?”蓝亓儿摸着花瓶道:“都没见过呀!”
那老头见蓝亓儿转身的样子脸一黑,倒也忍得住,没发作,接着刚才的话说道:“有的人可能有所耳闻,伽内是一个神秘的氏族,几百年来一直不被人窥见,可前几天这少年被送来西皖,说是伽内族的人,经过鉴定,已经确定无疑,伽内崇尚女权,男子以身手矫健勇猛着称,在制服这男人的这几天,西皖已经死了三只猛虎,一只狮子,受伤五十余人,而且还在他受伤的情况下,如果需要身手不凡的侍从,护卫,他无非是最出色的人选,因为他还没有宣誓,证据就是他的右眼脸颊部分还没有出现火云纹饰的咒印,当然宣誓的仪式和步骤我们会负责帮其完成。即使各位不缺奴仆打手的,也可以考虑一下,听闻伽内族自古守护着一批宝藏,如果对宝藏感兴趣的,也可以从他入手,宣过誓,从他口中应该就容易问出来了,西皖有为客户保密的责任,可能招致争抢的生意就不采取叫价的方式了,现在每位客人包房内都有一个铃铛,请大家斟酌好再摇铃,每次摇铃意味着在原来的基础上增加一万两,货物卖出,绝无退货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