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兔崽子，让你给劳资装微信，你是没听见怎么的？”
    微信那个标标我认识，是两个白花花小脑袋靠在一起的，你这是个什么玩意，秋秋，听都没听说过。”
    高中儿子拿着手机挥舞，一脸不服气，“土包子，都懒得和你说话，微信是乡巴佬专用，秋秋才是潮流。
    我们班同学都用秋秋，连校长老师都在用。”
    平时他这么说，老父亲肯定会退让，因为天大地大读书最大，校长老师最受尊敬，他们用的肯定不会差到哪去。
    “嘿嘿，也不知道爹是不是傻了，竟然舍得花八百块钱买智能手机，如果能带去学校多好啊！”
    高中儿子笑嘻嘻，忍不住畅想到学校后收获一圈羡慕眼神的快乐，农村不比城市，北方经济也不如南方活跃，这边打工一个月也就勉强买台荣威手机。
    而且一般人也不会买智能机，尤其是农村地区以实用为主，智能机比功能机多了个流量套餐，最低每个月多开支18块钱，不划算。
    可惜帅不过三秒，迎接他的又是一巴掌，“让你潮流，让你时尚，你爹我容易吗，省吃俭用买个手机，不是让你用来玩的。”
    孩他娘也在旁边解释，“涛子，听话，你爹买这个手机，是用来赚钱养家，以后等家里有钱了，再给你买一个。”
    “胡扯，他还在上学，要手机干什么？”
    顶梁柱横眉一瞪，“还不赶紧把微信装起来，再按这个加进什么群，里面可都是临近县里镇里的招工信息，干采摘装卸一天给60块钱，还包饭呢。”
    “真有这么多？”
    孩他娘一脸惊喜，“我的乖乖，一天60，一个月不得快两千块啊！”
    别看以往很多人没念过几天书，不会写自己名字的大有人在，可涉及自己切身利益时，他们比谁都精明。
    买荣威手机的这家就是如此，放以前，他们家连电话线都舍不得装一条，主要是没有迫切需求，有事打村口小卖部电话就行。
    可现在不行了，随着拼夕夕首先下乡，青云农业紧随其后，别看它们规模还不大，经济好点乡镇才十几个人，偏僻点乡镇只有代办点。
    可架不住青云公司手里有大把销售渠道资源，只需要投入少量起步资金，就能盘活一地经济，让物资流通起来后如滚雪球一样发展壮大。
    随着后续参与进去的人越来越多，信息交流成为大问题，挨个打电话通知太繁琐，效率低。
    依靠拼夕夕和青云农业下乡销售收购团队宣传，覆盖人群又不多，在镇里等着农户拿产品上门销售，太杂乱不能形成规模优势。
    好在随着智能手机，3g网络覆盖率提升，微信科技的装机量也在稳步提升，无论在哪，现在都有人拿着智能机使用微信语音聊天。
    既节省电话费，还能免费发短信，信号好的地方还能打视频通话，平时有事拉个群，交流极其方便。
    “两千块都算低的，听说加入青云做正式工，一个月保底能拿三四千，还有五险一金，下半辈子都有保障，那可是大老爷才有的待遇。”
    顶梁柱说到这略微停顿一下，看向儿子，“你小子是赶上好时候，我年轻那会饭都吃不起，你好好上学，将来考个大学争取混个一官半职。
    就算祖坟冒青烟，实在不行，学门手艺给我进青云公司打工去。”
    在鲁省人眼里，成年不能入编，终是渣渣，好在现在多了个选择，加入青云就有五险一金，工资高福利好，是千万人第二梦想。
    要不说年轻人就是聪明，从未接触过智能手机的高中生儿子，按照智能机开机指引，顺利把微信软件下载好。
    再按照新手第一次注册全程指引，顺利完成身份验证，等加入群，一大串聊天信息冒出来。
    还没细看，一个聊天框弹出来，“xx镇的曾福贵对吧？”
    微信科技当然没这么先进，是高中生儿子按纸条上规定，给他起的网名就是贯籍加姓名。
    对方是蜂鸟众包公司驻鲁省分公司工作人员，其实就是个劳务中介，平时给青云体系内或者合作友商提供短期劳动力。
    不过最近因为智能手机业务发展很快，新手引导员不够用，它们也临时被拉进来做做简单培训。
    按聊天记录或语音通话录音给提成，借助微信装机量，扩大其它关连软件安装，按次按活跃量给钱。
    在他指引下，曾福贵儿子逐渐摸索出智能手机的使用方法，以及如何快速下载其它软件，各个软件的功能介绍，如何快速赚钱等等。
    “对了，你们是用的什么卡，移动联通还是电信？”
    末了，蜂鸟众包工作人员不忘问一句，“我们公司派人过来装wifi了吗？如果是联通网通的服务，我们另有推荐，有优惠活动哦。”
    “我这个号码是什么运营商？13x……”
    曾福贵哪懂这些，他甚至连自己号码都要用通讯本单独记录才行，电话卡也是当时买手机时，由拼夕夕工作人员推荐购买。
    “我查一下，竟然又是联通的，这帮人平时工作没看到这么上心，靠。”
    蜂鸟众包工作人员皱着眉头，在微信语音里说道，“那可能要更换一下，我们这边推荐您使用移动的铁通网络。”
    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无非是铁通网络覆盖广，信号好之类的话。
    曾福贵一听又要换卡又要注销，嫌麻烦，“啊？那我前两天买手机时，你们公司怎么不说？”
    他的手机，电话卡都是拼夕夕店里提供，排了半个月队才拿到，还是集团为扩大在北方影响力优先供应。
    至于南方和经济发达地区，荣威的发货量至今是个玄学问题，不管报多少预订单上去，能不能发货，发多少都凭缘分。
    集团在实际销售过程中，早就摸索出一套完善信息收集处理体系，比如经济发达地区，荣威虽然好卖，但人们普遍相对有钱。
    为了更快用上智能手机，用上微信微支付，很多人咬咬牙，在等不到荣威的情况下，直接购买打完折2500的荣耀手机。
    而在北方，西部大部分地区就不行，798和2500差距太多，消费者宁愿苦等也不愿意花高价买荣耀。
    别管手段如何，总之成绩摆在这，荣耀十月十一月销量暴增，仅在江浙沪农村地区出货量，就比同期增加一万多部。
    那不好意思，青云虽然从来没公开规定说不买青云电子产品，就不能入职，可实际上潜规则大家心知肚明。
    比如针对内部员工仪容仪表，维护公司形象的守则里，就有明文规定，青云电子的员工，如使用第三方公司电子产品需要提前申报。
    拜拜呐你，外卖员拿苹果，一准接不到优质单，不是地方偏僻，就是单价低的可怜，长此以往，大家都懂了。
    想要在青云体系混饭吃，有钱你就用熊猫，没钱你就用荣威，中层统一是荣耀，至于办公电脑，神州之外系列一律通不过采购那关。
    实在不行，还能通过拼夕夕和京东的自营店，统一采购组装机，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这块，李泽华是做到位了。
    为避免不必要麻烦，公司所有此类潜规则，一律不允许留下信息文字和语音，防止被竞争对手找到证据起诉。
    至于联通，那就是昨天李泽华在沟通无果后，让顾时节在全公司下达的“封杀”令。
    从即日起，暂停一切与该公司合作业务，已经办理的，想办法转走，尾款权当打水漂，总之对方要求太离谱，把李泽华都气笑了。
    按他原话就是，从今天开始，这家公司别想再从青云手里拿到一个新增客户。
    也足可见定國保险这一刀，对背后势力的伤害之深，它们强出头想要从青云身上，再狠狠割下一块肉补窟窿。
    奈何青云羽翼已丰，接连游说联通高层无果后，索性直接冷处理，从根源上切断联系。
    这不，消息传递到基层，所有涉及和该公司的合作被中止，已经开发好的客户又被折腾一遍，不过谁让现在是卖方市场。青云握着海量资源，不配合就意味着和现有收购，销售体系说拜拜……
    “嘿嘿，聪明如我，略施小计就把手机骗出来，鬼才要登陆注册微信呢，秋秋它不香吗？”
    高中生对电子产品的追求欲望无人可比，等到父亲出门上工，他找个学习查资料，出门流量费用昂贵的借口，就把手机留下。
    “曾海涛，你这是手机秋秋图标，你爹给你买智能手机了？”
    一上线，就有同学发来消息，言语中透露着羡慕。
    曾海涛乐呵呵，“那可不，以后我就不用去网吧登陆秋秋，也能在线聊天了。”
    “真羡慕，不像我爹，也买了个手机，不过只让聊微信，那玩意也配？
    说什么能用微信赚钱，我才不信呢，可惜兜里没钱，不然我也买一部智能手机，听王芳说，里面有好多小游戏，玩一天都不腻……”
    同学叽叽喳喳说着，曾海涛很是羡慕，因为王芳那台手机他见过，是苹果，一台要好几千呢，听说国内都很难买到。
    “不过我也是有手机的人了，嘿嘿，得想个办法带到学校里去。
    可惜好像不太行，老爹说每天要在微信里看明天工作内容，再到指定地点集合，如果我拿去了，会耽误家里赚钱。”
    小小少年很苦恼，他真想带着手机去装x啊，奈何家里没钱，就算依靠微信做临工，也不可能给正在读高中的他多买一部。
    这种情况，在全国各地到处上演，往往由家里主要劳动力，买一部从未使用过的智能机，绑上微信后，在群里统一发布收购，招工信息。
    若不是网商银行的筹备工作还未结束，微信内置的微支付软件，就该取代一部分银行工作职责，直接通过内部转账发放工资和采购款了。
    ……
    “李总不要说气话，取消和联通的合作，对大家都没好处，我们要的又不多，区区几十亿贷款额度而已。”
    吴晓晖刚到燕京，就在他二哥吴晓奇陪同下，再次拜访李泽华。
    “以你今时今日的地位，随便和某家银行打声招呼的举手之劳而已，就像给希望系刘永浩那样，大家和和气气一起发财不好吗？”
    后者虽然已经和下面人打了招呼，清退和它们公司合作项目，但没必要明面上彻底撕破脸皮。
    吴晓奇还是那副吃定青云的拽拽模样，在他这个年纪，能做到联通控股投资集团总裁，手里能动用的资源太过庞大。
    远了不说，青云电子旗下产品的入网通行证审批工作，运营商有很强话语权，他不信青云敢拒绝合作。
    李泽华配合着笑道，“吴总说笑了，我怎么可能拒绝和联通合作呢，作为一个商人，明白和气生财最重要。
    不过吴总既然知道希望系刘永浩的事，自然清楚，希望系是拿出核心资源做抵押，大家等价交换。
    而吴总您，似乎有些过了吧，加上在民生系的金融豁口，前前后后我通过仲信转过去7亿美元。
    现在您又跑来，张嘴又要几十亿贷款额度，还要我本人提供无限担保责任，恐怕有些强人所难了。”
    “李总误会了，昨天的事是我哥不了解情况……”
    吴晓晖心里恨不得手撕李泽华，就是对方在棉花期货上，给定國挖个大坑，一次让它们损失大几十亿。
    可以说没有他，以定國幕后股东的实力，压根不可能出现资金链断裂风险，可无奈形势比人强，对方身后的人脉不比他们差。
    强压不成，吴晓晖才另辟蹊径请他哥出手，准备创造合作条件拉青云进场，替它们再弄一笔钱渡过难关。
    “这不，我一听说发生误会，立即从魔都赶来，经过我的不懈努力，联通方面愿意开出更优惠的条款，促成双方继续合作。”
    “啊？”
    李泽华心里冷笑，表面装出一副震惊模样，“吴总您怎么不早说，昨天谈完，我还以为合作无望，把剩下工作都安排出去。
    电信天翼那边今天刚刚回复，和公司达成在南方地区的全面合作，而移动旗下的铁通早就把北方的合同拿走。
    国内市场就这么大，联通不要，我只能找剩下两家合作，相信吴总一定会理解我，毕竟工作不等人，那么多人等着开工吃饭。
    每耽误一天都是海量资金损失，还请见谅，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什么？李董不和我们商量，就把合作框架定下来了？”
    吴晓奇急了，“那怎么行。”
    他当初可是打着包票给集团高层保证，一定会让青云开出更好合作条件，最起码也要和移动持平。
    那些高层知道他的背景，本着成了大家一起分享，失败了也无所谓，青云集团难道还敢反抗？
    没曾想，李泽华就这么头铁，既然不合作，立马把互联网基础服务合作全盘转移，至于手机用户和流量套餐的分配。
    联通继续拖延也不怕，用不了三个月，它们就会丧失所有的青云销售渠道，届时不用李泽华继续出手，联通高层就会把吴晓奇弄走。
    对青云来说，无非是和联通短暂交恶，但它有上面看重，根本不会遭遇其它打压，最多被人记恨一阵子。
    可联通的开流量新客任务，在大学生市场，农村地区的现有客户规模，被青云一冲击，到时候还能剩下多少，就只有天知道了。
    比如荣耀和荣威电子双线出击，以每个月两百多万新增流量套餐用户，成功问鼎国内第一，联通若是被单独针对。
    用不了两个月，那些盛怒之下的领导，能把吴晓晖这位始作俑者撕碎。
    吴晓晖玩火自焚，一下坐蜡，他看了眼二哥，没敢继续开口。
    还是吴晓奇稳得住，说了些没营养的废话后，赶紧告辞离开。
    “不知所谓，给脸不要！”
    李泽华没过多理会，只是看着手头汇总信息，开始继续工作……
    而在同一时间，鹏城腾达总部内，托尼马看着手机端那刺眼的数据，再也忍受不住，将新买的茶杯狠狠砸掉。
    上次他摔杯子，还是三扣大战扣扣保镖上线的时候呢。
    “引流引流，仿佛有扣扣电脑端引流，就可以包打天下了，现在最新数据出炉，微信以2100万注册用户，260万活跃用户成功登顶。
    而手机扣扣呢，看似有1300万注册用户，可每天登陆三小时的活跃用户连100万都没有！
    去，把张晓龙给我找来，我需要一个能够抗衡微信的产品，而不是臃肿繁琐的手机扣扣！”
    刘志平在旁边显得庸心忡忡，“利用买手机送wifi路由器，和通讯运营商合作提供免费上网业务。
    微信这一招确实厉害，这就是电脑端的先天限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二十四小时使用电脑，却可以一天手机不离手。
    加上青云给微信的特殊赋能，让它变成生产生活离不开的工具资料，再不改变，恐怕没人能阻挡微信在移动端登顶。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