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烟早就知道李子珩之前有过不少女人,但是这样一张又一张的照片摊在她的面前,她的一颗心还是沉到谷底。
原来他那样温柔又邪魅的一面,不止她一个人见过,她也只是众多里面的一个罢了。
他对她的温柔,也不过是色欲熏心的一时兴起,男人的占有欲和征服欲作祟。
她是天之骄女,不屑与别人共享一个男人,也不会委屈地去痴迷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男人,当初她对席律有过不切实际的幻想,可是后来立马就清醒过来。
现在心房也才悄悄地打开一个缝隙,就被外面的只是狂风暴雨吓得紧闭了所有的门窗。
李子珩双眼赤红地坐在客厅里,目光如炬地盯着她紧闭的房门。
他料想到了所有,却没有料想到最伤的事情,是他之前的荒唐事。
安排了保镖守在秦雨烟的身边,安排了侦探跟着李俊扬,守在公司和家门口,唯独漏了李俊扬这把走偏锋的剑。
她在车上一言不发,不哭不闹,只是安静地说了一句,‘想回家’,他的心就揪成了一团。
其实他很想抱抱她,告诉她,那些都是过去式了,自从结婚后,他就再也没有过别的女人,就算饭局上偶尔有,那也只是逢场作戏罢了。
结婚半年,两人大多时候都没有过多的相处,第一次让他意识到自己已经结婚的时候,就是偶然听见她在饭局上维护他。
她当着杜德胜等人的面说:‘李子珩白手起家不比你们这样年过半百的啃老族好吗?’
他靠着岑舒给的几张借条,一拳一刀地走到现在,其实对于这些话早就免疫了,但听她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他心里还是生出了几分波澜。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挡在了他的前面,帮他抵挡那些瞧不上他的流言蜚语。
她劝他做事要给别人留有余地,不要将人逼到绝境,及时止步,是对自己的慈悲。
可他生来就不知道什么是慈悲,老天好像也不曾怜惜过他,他自私冷漠,成功之后高高在上地经营着自己辛苦打拼的一切。
生命和死亡在他眼里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他没什么好怕的,现在却被李俊扬一份无关紧要的邮件逼得这么紧张,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
其实女人多的是,就算秦雨烟现在不高兴了,冷战了,他大可以置之不理,继续手上的工作,有时间,他就哄一哄,没时间就随便她,等她自己想明白。
过去的事情,他无力改变,他能保证的是现在和以后。
翌日清晨。
秦雨烟推开门,客厅就传来一声动静。
男人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雨烟。”
他双目布满了红血丝,客厅里也充斥着浓烈的烟酒气息。
秦雨烟眉头微微皱起,“你去休息吧。”
李子珩走到她的面前,伸出手来想要触碰她的脸颊,“哭了?”
她侧身避开,走到玄关处换鞋,低头遮去了红肿的双眼。
她淡淡道:“嗯,看了个电影。”
李子珩立在原处,低低地喊了她一声,“雨烟。”
“嗯?”
她应的声音很柔,和平时没差别,但是透露着一股冷静的味道,让李子珩觉得很不安。
“我们结婚后,我就没有过别的女人,之前是之前。”
“嗯,我知道,我早上有个会议,我先去公司了。”
李子珩上前拉住她的手,“我送你去。”
秦雨烟轻笑一声,“你怎么送啊,你喝了一晚上的酒。”
她拂开他的手,迈出大门,按下电梯。
一梯一户的顶楼,四面的墙面倒映着两个人的身影,秦雨烟拎着包神色自若地站在电梯门口,李子珩立在玄关处看着她。
秦雨烟在镜面上对视他的眼睛,继续缓缓道:“进去休息吧,大家都是成年人,我之前也和别人订过婚,喜欢过别的男人啊,你只是多交了几个女朋友而已,我没那么不讲理。”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
秦雨烟迈步进去。
李子珩几个大步追了出来,一把拽住她的手腕。
他一手扣在她的腰身上,眼波在她故作镇静的脸上流转,“那些只是过去。”
他深邃的眼眸温柔又熟悉,那些反反复复出现在她脑海里的画面再一次翻滚出来,他在不同的女人面前似乎都有这个眼神。
她垂眸,忽然一笑,“我开会要迟到了,你说的这些我懂,而且我从来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进去吧。”
她太过冷静,李子珩沉凝下来看她。
秦雨烟将他推开,按下地下停车库的按钮。
电梯门紧闭,男人直勾勾带着怜惜的视线终于消失,秦雨烟已经控制不住红了眼眶,滚烫的泪水不自觉滑落。
李子珩回到公寓,拿起手机,“李俊扬在哪儿?”
石头还在睡梦中,“啥?大哥?”
“李俊扬在哪?”
他的声音突然加大,石头吓了一跳。
“在,在家吧·······”
主要是一大早的,他也还没有接收到下属的报道啊。
李子珩利落地切断电话,抄起桌上的车钥匙出门。
地下车库,他注意到秦雨烟的车子还在停在车库不动。
他快步流星上前,隔着玻璃,他看见前晚在怀里低泣呻吟的娇媚女人已经趴在方向盘上哭得伤心欲绝。
李子珩只觉得自己的心被揪成了一团,无力又疼惜。
他敲了敲车窗,语气很急,“秦雨烟。”
秦雨烟泪眼模糊地抬头,车外的男人似乎很焦急。
“秦雨烟,开门。”
“秦雨烟,快打开,我说了那些都是过去。”
秦雨烟抽过纸巾,擦拭自己的难堪。
平复好情绪,她按下车窗,“你怎么下来了?”
她的声音哽咽,语气很轻。
李子珩双目锁着她,眸光暗沉,“哭什么?”
“没什么啊,就是突然间想哭。”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纸巾擦拭眼泪。
“因为我和其他女人上过床,你觉得······”
话音未落,秦雨烟将手里的纸巾丢到他的身上,“我不想听,抱歉,我一个字都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