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军将领们个个噤若寒蝉,心中涌起阵阵寒意。
他们紧紧盯着这个身影——羿国帝王。
眼中的忌惮之色愈发浓烈。
开始怀疑起传闻中,那位荒诞的羿国帝王,与眼前这位冷峻的身影,究竟是否为同一人?
为何眼前的羿国帝王,看起来,如一尊杀神降临凡间?
然而,对于身为羿国之主的我来说,战场上的一切人、事、物都已消失不见。
唯有我那心尖尖之上的人——霄尧,牢牢占据了我的视线。
他,正被人无情地踩在脚下,如同一片失去生命的落叶,任人肆意践踏。
这一幕,如利刃刺了我的眼,剜了我的心,让我生不如死。
周围不断有人逼近,他们的气息,一点点割破我的忍耐。
他们上前挑战,想要将我逼入绝境。
我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眸中的金瞳璀璨夺目、光华流转。
一股强大的威压从我身上爆发。
“你们,都很,想死,是吗?”
我沉声怒喝。
这句话如惊雷炸响,化作巨浪翻涌,在空气中荡起层层波纹,向四周猛烈冲击。
余音在敌军人群的耳边,不断回荡,心神俱裂、口鼻淌血。
声浪过后——
我的身影已抱着丞相消失无踪。
整个战场,变成了一片修罗地狱,到处弥漫着血腥与死亡。
丞相躺在我的怀中,用力吐出一句话。
“阿璟,你失言了。”
我冷冷地瞥了他血迹斑斑的身躯一眼。
我心中存了一股怒火,恶狠狠地盯着他,咬牙切齿。
“丞相,你上战场,竟存了死志?!”
手臂紧紧地抱着他,几乎要嵌入我的身体里。
“即便是死!你也只能死在朕的手中!朕的身边!”
我抱着他,一路疾行,返回羿国军营。
主帅营帐在望,我脚步愈发凌乱,身体的反噬已然开始肆虐。
怀中的人,紧紧拽着我的衣襟,星眸含泪,泪水顺着眼角滚落,滴在我的心间。
身后将领们紧随而至。
脚步声、呼吸声、甚至甲胄的轻微碰撞声,清晰可闻。
我蓦地驻足,猛地回头,对身后跟来的人怒吼。
“谁敢再踏前一步,以叛军论处,绝不留情!”
众人被我的威严所震,纷纷止步,无人敢再越雷池一步。
我再次转身,紧抱着丞相继续前行,终于抵达了主帅营帐。
我用力踹开门,心跳如鼓,仿佛要从口中蹦出。
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这该死的感觉,让我心生恐惧。
我害怕看不到霄尧,害怕失去他,那种痛苦,让我无法呼吸。
我紧紧地箍着怀中的人,迫切地想感受到他的存在,确定他不再逃离我。
我将他死死地摁在营帐之上,将他的脸与营帐紧贴,疯狂撕扯衣物。
此刻,我已然抛却了所有顾忌,只有一个念头——
要他。
“啊!”
他发出一声闷哼。
“阿璟,我痛,好痛。”
我已然陷入他被人践踏在脚下、流露出死志的眼神之中,无法自拔。
我的眼中只有恨和狠!
他的痛苦呼喊,仿佛成了遥远的风声。
我置若罔闻,任由自己肆虐。
我的手指如铁钳,紧紧按在他后腰处,两个深陷的腰窝中。
我用力往里挤压,甚至向下吐了口唾沫,仿佛只有这样,我才能足够真切地、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存在,让他不再那么缥缈难及。
“你不是很能逃吗?你逃呀?!”我怒火升腾。
“你不是想死吗?你死啊?!”我动作粗暴狂野。
“成为我的男宠又怎么了?你心中的执念,为何总是比我重要?!”
我咆哮着,仿佛要将胸中的愤懑统统倾泻出来。
丞相的五官因疼痛,扭曲在一起。
他耗尽了全身力气,软弱无力,无法站立。
可我眼里的癫狂,开始泛起猩红。
反噬之力,已经让我开始看不到他了。
只能依靠身体与腿间的紧密接触,来感受他的存在。
“阿璟,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饶了我吧,我很痛,真的很痛。”
他一手紧紧扶着营帐支撑身体,一手紧捂着嘴巴,极力避免让营帐外的将士,听到他闷哼的哭喊。
我紧紧抱着他,半扶半搂,生怕与他之间有丝毫分离。
我步伐踉跄,跌跌撞撞,但双手却始终牢牢地环着他,不敢有丝毫分离。
脚下突然踢到了什么,哗啦一声,随后是颗颗落地的脆响。
我敏锐的听力,告诉我,那是散落一地的棋盘。
我搂紧他,狠狠地压在棋盘上。
冰凉的棋子,半分不及我心中的冷意。
我吻他的唇更深,揽他的腰更牢。
我们紧紧相拥在一起。
直到——
“阿璟,你的眼睛怎么了?阿璟……”他声音中带着恐惧。
我很想回答他。
霄尧,我无法看清前方的路了。
霄尧,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自我的眼角滑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霄尧,我的世界已陷入黑暗,再也无法用双眼,寻觅你的身影。
霄尧,我好害怕。
可是这些话语,如鲠在喉,无法开口诉说。
只能重重地、深深地、高昂地……
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我的无助、我的恐惧、我的渴望,全部融入身体去告诉他。
“霄尧,求求你,别再离开我!”
城内,一片庄严肃穆,气势恢宏。
班师回朝的次日清晨。
阳光透过薄雾,金辉洒落在皇宫的琉璃瓦上,格外耀眼。
“启禀皇上,丞相于金銮殿外求见。”
侍卫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
我微微侧目,瞥了一眼身旁的贴身太监,心中暗自庆幸。
若非他预先携带着,澄心阁的丹丸赶赴战场。
我恐怕早已在无尽的黑暗中,沦为瞎子。
太监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与我对视一眼后,连忙低下头。
身体瑟瑟发抖,双手紧紧捂住裤裆,脸上是难掩的惶恐与不安。
我的目光转向侍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丞相?谁是丞相?朕怎从未听说过此人?”
第二日。
同样的时辰,阳光再次温柔地拂过这片古老的宫殿。
“启禀皇上,丞相于金銮殿外求见。”
侍卫的声音打破了大殿的宁静。
我依旧端坐龙椅,面无表情,仿佛未曾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