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颍逗着团团圆圆顽了小半个时辰,看着萌萌的两团,心里暗叹这时候要是能有个相机拍照多好啊。
回到正堂,陈颍取了画板炭笔,当然都是自制的啦。
陈沁刚被带回陈家时,除了奶娘还有丫鬟照顾,基本上都是陈颍陪着她。
赵旭虽也很喜欢小丫头,但每天都在外面忙活,至于老爷子那边,只每日抱去请个安。陈颍也怕外祖父心里有芥蒂,看到陈沁会不自在。
看着陈沁一天天的长大,陈颍就想把她成长的过程记录下来。前世陈颍也系统的学过一些基础素描。于是便自制了炭笔,给陈沁画了一张又一张的成长记录,装订成册。
后来陈沁开始记事了,常常缠着陈颍陪她玩,给她画像,画插图故事书。
记忆里,还有另一个古灵精怪的活泼小丫头,总是跟陈沁一块调皮,两个人一起黏在他后面撒娇。
思绪悄然,回忆泛起,陈颍突然有种立马赶回家里的急切想法,想回去看看这一个多月沁儿长高了没有。
拿着炭笔,在脑海中勾勒着刚才自己和团团圆圆顽耍的场景,线条勾勒,不多时,一副充满童趣的伴熊猫嬉戏图就跃然纸上。
仔细欣赏了一下自己的作品,陈颍又回忆着当时和黛玉一起逗团团圆圆翻跟斗的画面。
重取过一张纸,细心描摹,将脑海里的记忆宣之于笔。
画好后小心地放在案上,这是要给黛玉寄过去的。至于前面那副没有“别的小可爱”的画,自然是给家里的小可爱的。
“画的怎么样?”陈颍问旁边伺候着的梅笔。
“爷这画技真的神了,看着跟真人真物一样,活灵活现。”梅笔由衷地赞叹道。
把两幅画分别装好放着,陈颍吩咐道:
“等墨干了后装起来,左边的那幅画给爷收好,回去要给沁儿的,右边那幅派人送去扬州交给妹妹。”
“爷,我知道了。”
“嗯,我去换身衣服,吩咐下面备好马车,待会儿去蟠香寺。”
陈颍入内间换了件月白素袍,让梅笔去准备车驾。
此次来苏州,陈颍主要是为了去看看妙玉,试试能不能说服她跟自己回颍川过年。
再一个就是顺便震慑一番沈松年。毕竟当时陈颍仅让竹砚持贴拜访,竹砚的态度还很是嚣张。
难免沈松年心中有怨,为难妙玉他不敢,可是为难蟠香寺,为难邢岫烟一家还不是轻而易举,到时候妙玉和岫烟在蟠香寺就呆不下去了。
马车轻快地驶着,如同一个过客,告别着大街小巷中的每一个人,每一处风景。
“爷,到了。”
想着妙玉那副傲娇模样,陈颍心情很愉悦,盘算着待会儿怎么逗逗她。
不等梅笔放好下车用的马扎,陈颍轻快地一跃而下,动作潇洒。
“爷,又不急这一会儿,安全为重。”
梅笔在旁边念叨,陈颍不满的挥了挥手,
“快别念了,爷的身手你又不是不知道,整天那么多话唠叨,十来岁就跟个老大爷一样,也不知跟谁学的。”
梅笔闭上嘴,心里念叨着还不是跟爷你学的。
见过主持后,捐了一份香油钱。把梅笔等人留在厢房,陈颍寻了一个小尼姑引路。
虽然陈颍知道妙玉她师父的禅院在那里,但是自己莽撞直入总是有些不礼貌,有个小尼姑在前面引路能免去很多尴尬。
同妙玉师父问好后,陈颍自去内院寻妙玉。
刚穿过垂花门就听到清脆悦耳的诵书声。
陈颍会心一笑,看来妙玉又在教小岫烟读书。
走到屋外,抬手叩了叩门,屋里的读书声就停了下来。
一阵轻柔欢快的脚步离门越来越近,陈颍暗想应该是小岫烟来给他开门了,毕竟以妙玉的性子不可能蹦蹦跳跳的走路。
来之前陈颍派人传了信,避免遇到不方便的情况。
看来妙玉告诉了岫烟自己今天回来。
吱呀~
门开了,陈颍就看到一个穿着大红色簇新棉袄可爱小丫头,便是岫烟了。
“颍公子,你来了呀,妙玉姐姐一直盼着你呢。”小岫烟说完对着陈颍咧嘴一笑,又连忙捂住嘴。
然而陈颍还是看到她少了一颗门牙,轻轻地笑她。
看着岫烟被他逗得小脸红扑扑的,陈颍很有成就感。
“都说了不许叫什么公子,要叫颍哥哥,你叫一声我就不笑你了。”
岫烟忸怩了一下,小声地叫了一下“颍哥哥~”,扭跑进屋里。
陈颍抬脚跟进去,看见岫烟正躲在妙玉身后。
冲妙玉笑了笑,“乐瑶表姐。”
妙玉回了个白眼,“你真不是个好人,一来就欺负她。”
陈颍笑道:“谁让她叫我公子呢,就欺负她。表姐,你还没叫我呢,难道就不怕我也欺负你?”
妙玉啐道:“你再浑说就赶快离了我这地儿。”
陈颍自顾寻了把椅子坐下,只看着她笑。
妙玉看着他嘴角那轻柔的微笑,带着一丝促狭和俏皮,令人着迷。
强忍着心里的异样感觉别过头,轻轻叫了一声:“颍儿表弟。”
叫完后妙玉又补充一句:“我是怕你在这儿胡闹,扰了佛祖清静,才叫了哄着你的。”
陈颍听到哈哈大笑,还是熟悉的傲娇模样。
妙玉被陈颍的笑声羞恼的又瞪了他一眼。岫烟也从妙玉身后探出头来看着笑的开心的陈颍。
“别作怪了,我去沏茶给你吃,不许再欺负岫烟。”妙玉起身去内间取茶具茶叶。
陈颍看着坐在对面低头把玩衣角的岫烟,忍不住又想逗逗她。
“岫烟妹妹。”
“嗯。”岫烟轻轻抬起头看向陈颍。
“岫烟妹妹。”
“嗯,怎么了?”
“岫烟妹妹。”看着岫烟疑惑的小眼神,陈颍觉着颇为有趣。
“怎么一直叫我嘛,你说事情啊。”
“我都叫你好几声了,可是你还没回应我呢。岫烟妹妹。”
“哎呀,颍哥哥,你有事快说。”岫烟最后还是妥协了,脸上的粉红一点点晕开。
“妹妹可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颍川过年?”
“啊!这……不行的,我要跟爹和娘一起过年,你带妙玉姐姐去吧。”岫烟慌张地摆手,被陈颍的提议吓了一跳。
“就是表姐她不愿意去我才头疼啊。岫烟妹妹,咱们带着你爹娘一起去颍川,你帮我劝表姐也一起好不好?”
陈颍要带岫烟去颍川,倒不是别有企图,虽然他也觉得小岫烟很可爱,喜欢逗她。
主要就是为了妙玉有个伴儿,到了颍川还能同沁儿顽。再者就是顺便告诉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岫烟很受他看重,要算计她想想后果。
“可是……”
“什么一起啊,你待会儿要带岫烟出去?”
岫烟正纠结的时候,妙玉取了茶具出来,看着陈颍插嘴道。
“妙玉姐姐,就是颍哥哥他说要……”
“就是等会儿带你们俩出去街上逛逛。”眼见岫烟要说漏嘴,陈颍赶紧插嘴。
岫烟疑惑地看了陈颍一眼,随即明白他暂时还不想妙玉知道去颍川的事。
“我们怎么好去街上,你别乱出主意。”
“你们怎么就不能出去了,穿上披风戴上帷帽就可以了,出去看一看天地之广阔。
我那个不受规矩束缚的妙玉哪儿去了,那个把我放在心头的乐瑶表姐哪儿去了?”
妙玉羞臊的不行,啐道:“你再浑说,谁把你放在心上了,早晚撕了你的嘴。”
“那你就答应跟我出去顽。”陈颍开始耍赖皮。
“那你答应我,出去看看就得回来,还有你得护好我们两个。”
“嘿嘿,那还用说,有我在,保管你们玩得开心,没人打扰。”陈颍拍拍胸膛保证。
再布置一次——千军万马来相见”就是了。
妙玉不再理他,专心烹茶。
陈颍就接替妙玉的工作,教小岫烟读书。
“陈…颍儿表弟,茶好了。”妙玉仍用绿玉斗斟了一杯茶,有些紧张地递给陈颍。怕他又说不伦不类,要换了白瓷茶盏。
陈颍接过,冲她眨了眨眼睛道:“陈颍儿?表姐这个称谓有何缘故不曾?”
“没有缘故,你不是都说我自由洒脱,想这样叫便叫了。”
让陈颍这么一逗趣,妙玉就不再紧张了。又傲娇起来,表示她才不是因为紧张叫错的呢。
看了眼手中的绿玉斗,陈颍笑着饮了一口。悄悄看妙玉,果然她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陈颍知道这是妙玉的个性所在,觉着黛玉是有灵韵的聪慧之人,才会拿出她那些珍奇古玩来招待。觉得陈颍性情与她一般自由不受束缚,引为知己,便将自己的绿玉斗给陈颍用。
就是在后世,仍有许多人不如妙玉开明呢。
我觉得你亲近,把你当做知己朋友,便把我最好的分享给你。这便是妙玉。
“乐瑶表姐,上次不是说好了的,我再来时你会备好美酒让我用这你心爱的绿玉斗畅饮吗?”
妙玉有些脸红,别过头道:“谁让你这么快就来的,酒我还没有准备好,只有六安茶,你吃不吃?”
“吃,这么好的茶,怎能不吃。”陈颍忙将手里的茶吃了。
岫烟纳闷道:“妙玉姐姐,你不是说跟主持求来的那瓮桃花酒是给颍哥哥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