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玉被岫烟当着陈颍的面拆了台,羞臊地伸手去扯她的小脸。
岫烟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被妙玉捏着小脸,冲妙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个小反叛的,一口一个颍哥哥,你不如随他家去罢。”
岫烟听到妙玉的话,想到刚才陈颍还说要带妙玉和她一家去颍川过年,脸腾地红了。
看得妙玉不知所措,这小丫头好好的怎么就脸红了。
【难道她真想去?】
陈颍连忙拦下要“严刑拷打”的妙玉,“表姐就饶了她罢,你看她知道错了,都不好意思了。”
“就知道心疼她,巴巴得护着,哼。”
“我也心疼乐瑶表姐呢。表姐的心意我都知道的,谢谢表姐特意给我留的美酒,待会儿咱们还要出去顽,现在不好吃酒,等回来我一定要好好尝尝。”
妙玉松开岫烟,别过头傲娇道:“谁说那是特意留给你的了。想吃酒就要看你表现了。”
“乐瑶表姐,我对自己一贯很有信心你的酒我必定是要吃的。
不过现在还吃不到那桃花酒,表姐把这好茶再舍我一杯吃罢。”陈颍举着空的绿玉斗晃了晃,向妙玉讨茶吃。
“那有你这样吃茶的,上次我便同你说过的,‘一杯为品,二杯即是解渴的蠢物,三杯便是饮牛饮骡了’。”妙玉搬出她之前的观点拒绝道。
陈颍笑道:“表姐你说的那是品茶之道,我这是又不是品茶,自然是有所不同的。”
妙玉奇道:“有什么不同?你莫要胡编乱造了来骗我的茶吃。”
“表姐方才说的是品茶之道,一杯唇齿留香,回味醇厚悠长,方得其妙。
可我要品的不是茶,而是表姐的这尊绿玉斗。不拘是水是茶还是酒,就要多多的用它吃上几杯,不断地接触它,了解它,才能知道其中的各种妙处。”
妙玉啐道:“果然你不是个正经人,就是想吃茶,绕来绕去,总有那么多歪理。拿来!”
陈颍把绿玉斗递到妙玉手里,妙玉又亲手斟了一杯与他吃。
陈颍吃罢,伸手拿起砂壶,妙玉想拦没拦住。
【贪得无厌的家伙,哼!】
陈颍斟了一斗,递与妙玉道:“礼尚往来,表姐也吃一杯罢。”
看到陈颍促狭的笑着,妙玉轻哼一声接过绿玉斗,神色坦然地吃了。
然后两个人相视大笑,畅快自如。
看的一旁的岫烟歪着脑袋犯迷糊,神态憨憨的煞是可爱。
【他们是不是在笑我呀】
妙玉又从那套白瓷茶盏中取了一只,斟了杯茶递给犯迷糊的岫烟。
至于那“瓟斝”和“点犀”,被妙玉收了起来,再不作吃茶之用。独留了不算是古玩奇珍的绿玉斗自用。
吃茶罢,岫烟起身告辞回家。
陈颍留她用午膳,岫烟表示没有提前和爹娘说,家里已经做了她的饭了。
陈颍表示理解便没再挽留,只告诉她下午会去接了她一起逛街游玩,让她和爹娘说一声。
实际上岫烟几乎不会留在妙玉这里吃饭,除了上次陈颍下厨,就再没有过了。平常就来妙玉这里读书,到时间了就回家吃饭。
这是岫烟骨子里的品格,无论贫穷富贵都能淡然处之,怡然自得。心中始终有一条线,不自卑,不虚荣,落落大方。
岫烟走后,陈颍与妙玉坐在一起聊天,评道论佛,抨击人性。各种离经叛道、惊世骇俗之语,若是传出去,必是要被整个士林指责唾骂。所幸此间只他们两个人。
直到有些饿了,两人才发觉已经聊了一个多时辰了。
与妙玉一同用了寺里的素斋,陈颍觉得还是挺好吃的,就是太寡淡了些。
整日里吃这些清淡的,十二岁的妙玉居然已经小有资本了,真是天赋异禀。
妙玉细细的吃着斋饭,她很想让陈颍再做一次家常菜给她吃,可是却不知该不该开口。
虽说她不在乎甚至鄙夷世间的一些丑陋规矩,陈颍也说“君子远庖厨”是谬解。但若是陈颍给她下厨的事被人知道,那陈颍肯定会被那些卫道士针对排挤,她不舍得。
可以自己随心,但不能放肆叫嚣与世为敌。
用罢素斋,陈颍见妙玉有些心不在焉,就陪她散步消食,然后让她去歇昼,养足精神下午去顽。
告别妙玉,陈颍回到主持安排给他的厢房,也准备好好休息一下。毕竟才下船不久,精神还是有些不济。
“梅笔,竹砚不在,你多担一些,下午我要带表姐去街上散散心,你安排好防护。”
“唯。”梅笔应下后躬身退了出去,看的陈颍好笑。
【老气横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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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瑶表姐,你穿这一身跟之前完全是两个人嘛,真好看,都好看,这个更可爱些。”
因为要去街上玩,妙玉没有再穿黑白二色小菱格纹比甲,换上了黛蓝色长裙,黛蓝色夹袄。
也没有戴观音兜或是常巾,梳了个飞仙髻。正值豆蔻年华,清纯美好。
之前妙玉总是一副修士打扮,头上不是观音兜就是常巾,还总穿着黑白色的比甲,看起来不占人间烟火,清冷高洁。
妙玉微微仰头,“再好看也只是一副皮囊罢了,总会老朽的。”
“容貌会老去,灵魂却是永远美丽的。表姐的美在于高洁孤傲的品性,清冷如仙的气质。容貌绝世,如仙子般的灵魂更美。
如今换了这身打扮,还是仙子却不高高在上,多了些红尘气息,多了些闺阁少女的娇俏可爱……”
妙玉忙伸手掩住陈颍的口,“我才不乐意听你夸赞,快别油嘴滑舌了,真不知道以后要祸害多少好女孩儿。你快去接了岫烟妹妹来。”
【这嘴真真让人又爱又恨】
陈颍笑道:“那表姐稍等,我去接了岫烟妹妹来,咱们就出发。”
走到门口,陈颍止步回头说:“乐瑶表姐别担心,不管多少个,反正你是跑不了的。”
不等妙玉反应过来,陈颍说完就跑。
妙玉看着陈颍的背影,羞的脸直红到了耳根处。暗啐陈颍荒唐,调戏她一个出家人。
陈颍快步出了禅院,去蟠香寺后街接邢岫烟。
想着方才妙玉那娇羞纯媚的模样,陈颍嘴角上扬,勾出一个好看的笑容。
对于妙玉,或者说是乐瑶,这样一个思想开放,与陈颍有共同语言的好女孩,陈颍是从心里喜欢的。
陈颍又是个贪心的,既然来到这个世界,就没想过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听着很是美好,背后的现实却很残酷。
这个世道也容不下陈颍这种身份的人去“一生一世一双人”,哪怕他再强大,哪怕当了皇帝,也做不到与整个世道决裂对抗。
这种上千年的封建观念只能一点点去消磨它,最终摒弃里面的糟粕,灭掉那些为了禁锢女性思想而扭曲礼乐的肮脏的心。
所以,陈颍认为只要彼此尊重,自己能给她们想要的爱,有力量去守护她们,那么金钗红粉知己佳人,俱是英雄柔情。
对黛玉,妙玉还有岫烟,陈颍可以肯定自己是有感情的,有对她们书中人设的喜爱,更多的是生活中真实的情感。
黛玉岫烟二人年龄尚小,陈颍平常都只是关怀爱护她们,偶尔再逗一逗她们,惹得或开心欢笑或脸红娇嗔。
从未像对妙玉这样,故意轻佻地去撩拨。
不是说他就是轻佻爱调戏女孩的人。
而是妙玉长久吃斋念佛,天成孤僻。想让她还俗归家做一个正常人,很难。
陈颍想趁着妙玉如今豆蔻年华,芳心萌动之时,多让她感受这些世俗里才有的真实的情感。欢喜悲伤,羞涩气愤,让妙玉沉浸在真实的七情六欲里。
也许就能让本就向往红尘的妙玉勇敢地迈出那一步。
到了岫烟家里,邢忠夫妇对陈颍热情的夸张。
但对于那种满眼都是金银毫无真情实意的热情,陈颍不想过多感受。客套两句便带了岫烟去找妙玉。
岫烟还是早上那一身红色的棉袄,倒是把头发梳成了两个小包包,十分可爱。
岫烟牵着陈颍的袖子,落后一步跟着陈颍。梅笔带着人远远地跟在后面护卫。
回到妙玉房间时,妙玉的神色已经恢复正常,但一直眼神躲闪着不和陈颍对视。
陈颍拿出为她们准备的披风、帷帽还有面纱,让她们穿戴好后,便去垂花门外乘马车。
“颍哥哥,那人怎么装了一锅沙子在那里翻炒啊,还这么香。”
宝蓝华盖的华贵马车缓缓驶在街上,车厢里岫烟贴着车窗掀开帘子看外面热闹新奇的景象,可比蟠香寺后街大的多,也有趣的多。
至于妙玉,更是从来没真实的感受过红尘俗世的缤纷多彩。人虽端坐着,眼神却一直瞄着窗外的百态人生。
陈颍让梅笔将马车停在僻静处,然后解答岫烟的问题。
“那人是卖炒花生炒栗子的,锅里那些是洗干净的砂石,将花生栗子放到砂石里一起翻炒,受热更均匀,炒出来的栗子更香甜。
岫烟妹妹,要不咱们下去买一些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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