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婷轻声嘤咛一声,身体想要逃离,却想到什么,放弃挣扎,纤细的手握住张凡的手,放在那两团云朵上,闭上双眼等待着张凡下一步的动作。
白婷的手掌很粗糙,掌心的茧子比李春燕还要多,她的身体和看起来一样,没发育一般。
张凡视线落在白婷的脸上,这才仔细打量着她。
干枯发黄的头发,瘦黄的肤色,脸颊凹陷,就连睫毛都枯燥无光,看样子一个月都吃不到一口油水。
张凡眉头微微皱起,白贵长得肥头大耳,白庆长得肥肥胖胖,白婷竟然还营养不良,白贵真是“人才”!
“你为什么来找我?”张凡在白婷的耳朵轻声道。
呼吸的热气全部喷洒在白婷的耳廓,白婷侧了侧脖子,害怕的感觉消失不见,害羞的情绪占据上风,心跳猛然加速。
张凡感受到掌心下如擂鼓的心跳,这才反应过来,默默把手松开。
白婷还保持着搂抱张凡的姿势,她的肌肤紧紧贴着张凡的肌肉,能清晰感受到张凡挺拔的身姿,强壮的体格,尤其是胸前块状的肌肉,充满着力量感。见白婷还不回答,张凡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再不说我就放小黑咬你。”
“不……不要!”白婷身子抖了一下,泪如泉涌,把事情一五一十交代了。
原来今天白家村吃亏,那些村民对白贵和白庆的怒气越来越重,回去后,他们把怒火发泄在白婷身上,把她骂了一顿。
他们今天看到那个贵人和张凡说话,还有上次灭火时也是张凡出的主意,他们觉得张凡一定是个大人物,觉得讨好张凡就能免费喝上水。
张凡笑了,白婷以为这件事稳了,松了口气,惊喜道:“对不起,我知道白家村的人很坏,可是我不这么做,等白贵出来会把我打死的,妈妈临死前告诉我,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张凡声音冷冰冰的:“我是个傻子……”
白婷猛地抬起头来,眼神带着不可思议与难以置信。
她是听过张家坡有傻子,可是怎么都没想过,这个傻子就是张凡。
那她今天的所做的一切,岂不是没有意义?
白婷脸色煞白,肩膀无力耷拉下去,眼泪再次涌上:“罢了,这就是我的命。”
她捂着脸,缓缓蹲了下去,缩成小小的一团,默默哭泣:“妈妈,对不起,我答应你的可能做不到了。”
白婷哭起来的时候没有哭泣声,只能听到压低的吸鼻子声,以及喃喃自言自语。
张凡看着地上缩成一团的人,随着哭泣一抖一抖的身子,不知道该作何安慰。
从白婷絮絮叨叨的话中,张凡听出白婷的身世。
白贵重男轻女,一直嫌弃白婷是个女孩,对白婷的妈妈非打即骂,白婷妈妈在压抑的日子里生了病,临死前交代白婷,不管怎么样都要活下去。
当时白婷只有两岁,母亲的话深深烙在白婷的心里,并把这句话当做人生目标。
所以她在被白贵打得遍体鳞伤,被白贵骂是个赔钱货,被白庆欺负的时候,一忍再忍。
其实张凡有段时间的处境和白婷有些类似,看着哭成泪人的白婷,张凡有些同情。
他轻轻拍了拍白婷的肩膀:“你有没有想过,离开白贵生活?”
白婷抽泣道:“我……我曾经离家出走,后来白贵让一个村子的人找我,被找到后,我被打得只剩半条命。”
她指着肩膀上两道细长的疤痕道:“这里,是被他用烧红的烧火棍给烫的。”
她又指了指胳膊上一道道圆形疤痕:“他们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拿烟烫我。”
白婷刚满18岁,本该读书的年纪,但是白贵觉得女人读书是浪费钱,打算养两年就把白婷嫁出去,收彩礼钱,计划把彩礼钱用来补贴白庆。
她哭得累了,瘫坐在地上,空洞黯淡的眸子没有聚焦,像在给张凡说话又像在自言自语:“我想过死,可是我死了他也会把我配冥婚,我逃不掉的。”
张凡不解:“人都被关起来了,你还怕?”
白婷愣了一下,突然停止哭泣,这话如醍醐灌顶,一语惊醒梦中人:“对,这是个好机会。”
白婷擦掉眼泪,眼神逐渐变得坚定:“我要逃。”
她双手抱着胸,拿过裙子手忙脚乱套在身上,不过后面的拉链坏掉,裙子只能遮住前面,整个背都暴露在空气中。
现在是晚上还好说,要是白天,她一个弱女子在外面十分危险。
白婷眼睛一转,夹着嗓音用哄骗小孩的声音道:“张凡,我能不能和你商量一件事?”
张凡配合地用天真的语气问道:“什么事?”
“借我一套你的衣服,等有机会,我一定赔你一套。”
说着,她就一手捂着胸口,一只手在房间里探索,幸好今晚的月亮很亮,白婷很快就摸到一件t恤和大裤脚裤,套在身上。
张凡身形高大,白婷营养不良的身材穿张凡的t恤,简直就像小孩套着大人的衣服,领口很大,露出大半的肩膀,裤腰太大,一松手就会掉下来,最后找到一根绳子捆在腰上才好。
虽然看起来极不和谐,但是比穿着坏掉的裙子要好得多。
白婷捡起坏掉的裙子抱在手上,走到房门口,抬手放在门上,正准备打开房门,突然想到什么:“张凡你记住,不管谁问起,你都不要说你今天见过我。”
“嗯。”
白婷对着张凡真诚道:“谢谢,如果我能活着,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
说着她拉开房门,被门口的小黑吓了一跳,随后又坚定地往前走。
她脊背挺得笔直,脚步坚定,仿佛走向新生。
……
张凡躺在床上,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不过没靠近他家,他就没怎么在意,闭上眼睛睡着了。
这一夜睡得很香,不过天还没亮就被人大喊声吵醒。
“啊!我的猪!怎么全死了?!”